我此刻並不知道少爺和沐小姐的事情,只知道和惠心去見夫人,和惠心到了一座獨立的小佛堂門口,裡面的木魚聲聲已經傳進耳中,蕙蘭對我耳語道:「一會兒你進去就趕緊跪下,不要等夫人發話就先認個錯吧。」
蕙蘭的心思是好的,可是依我的脾氣是不願意不明不白的去認錯,只因我是賤婢的命運,那裡有我反駁的機會,這幾年離開了撫養我的奶娘我越發的把自己這倔強的性子給收斂了。
冰涼的地面讓我的膝蓋覺得很麻木,這春天的寒氣還是頗重的,我只能忍著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夫人的木魚敲得越來越慢,口中唸唸有詞,在我此刻聽來就像那招魂的咒語,讓人暈眩。
半晌夫人的木魚終於停了,她平靜的開口道:「怎麼?才跪了這麼一會兒你就受不了了?」
我趕緊磕了一個頭,道:「奴婢沒有,奴婢……」
話還未說完,我的臉上就是一陣火辣辣的感覺,那一聲脆響我還來得及反應,我已經兩眼金星,搖了搖頭抬眼才看見了表小姐竟也在佛堂,剛才卻沒有注意到。
她見我看了她一眼,第二個耳光有甩在了我的臉上,另一邊的臉頰也開始火辣辣的疼,我不禁想問她難道不疼嗎?
沐小姐說話的聲音帶著盛氣凌人,對我道:「你這個賤婢,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敢駁我姑姑的話,還敢抬頭看我。」
我壓低了身子,匍匐在地上,道:「奴婢不敢,請夫人和表小姐責罰。」
我看不見表小姐的表情,卻聽見了她的兩聲冷笑,夫人喝茶時發出的茶蓋撥弄茶碗的聲音。
只聽見夫人壓低了聲音,用著溫和的話語提醒道:「素兒,你忘了姑姑告訴過你有時候要學會忍嗎?」
沐小姐用著撒嬌的口氣,小步的走到夫人的面前道:「姑姑,這賤婢讓我越來越沒有了耐心,不如今天我們就把她給收拾了了吧,他今天可是在那兩位小姐面前欺負了我呢。」
夫人將手輕輕的放在膝蓋上,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表小姐一眼,目光裡充滿了複雜的神色,對表小姐道:「我說過,如今你的表哥一門心思的把心放在了她的心上,如果現在她失蹤了只怕我西陵府就不得安寧了,你也不加把勁讓你的表哥喜歡上你,你忘了這百花宴是為你準備的嗎?」
夫人這些話當著我的面說只怕也是一種試探,一種警告,如果我和少爺走得太近夫人真的會收拾我。
我不願細想下去,我與少爺相差了整整一歲半的年紀,不論如何我也不可能和少爺相守,在我眼中我只能把少爺當做弟弟。
表小姐看了我一眼,我雖看不見她的眼神卻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刺在我身上的一股冷意。她微微揚起一抹弧度,笑著對夫人道:「姑媽?我想小懲一下這奴婢,您總可以依了我吧。」
夫人瞧了我一眼,對表小姐笑了笑,道:「交給你沒問題,不過你得答應姑姑留她的性命,不要鬧出了人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