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真扯著唇,動了動嘴,半晌,卻沒有說出話來。
青年黯了下眼,又道:「再醒來的時候,我就看到摔得只剩半條命的娘命躺在我身下,我頓時大哭了起來,眼淚嗒嗒直掉,哭了很久,娘親才虛弱的對我說,『孩子,別哭,娘沒事。』我吸著鼻子,看著娘親,才衝她說道,『娘,揚兒不哭。』」
「那天以後,我便一直為了救治娘親的傷在這裡四處找著藥,我救不活娘親,這裡的條件太差,什麼都沒有,即使有了藥,也很難救活她,她的傷,在拖了半年後,極度惡化,終是離我而去,本來娘親是撐不了半年的,可她放心不下我,為了我,她才努力強撐的……」說到最後,他突然傷心的大哭了起來。
看著他,安月真抿著唇,也跟著有些難過。
青年哭了好久才抽噎著停了下來,他抹著眼淚,看著他們。
「這懸崖四周都是山,在娘親死後,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出路,就一直在這裡定了下來。」
魏靖城蹙眉,沖青年道:「離江有這麼大片的山脈嗎?」
青年看著魏靖城,點點頭,「離江可居住的地方不多,就那麼一個小地方,別的,就是這裡的山峰,都劃入了離江地界,」
「你找了多久沒找到出路?」魏靖城再次發問。
「一年吧。」青年歎著,悠聲答道:「應該找了有一年,一年之後,沒能找到出去的地方,我就死了心,在這裡做了個茅屋,住了下來。」
一年都沒找到出路?難道這山崖底下是死谷嗎?魏靖城不解的想著。
似乎是知道魏靖城的想法,青年動動眉,道:「也許是這地方太大了吧,以人的腳力,找一年,走一年,能走多遠啊,」中途還要休息吃飯什麼的,耽誤的時間可不少。
聽著青年的話,魏靖城才算明瞭,是了,興月王朝這麼大,萬里山河,誰知道被劃入離江的山峰地界是多大呢,哎。
「對了,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從懸崖上掉下來?」青年說完,不解的看著他們。
「被人打下來的。」魏靖城眨眼,淡聲說道,「至於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皇城的人。」
「哦。」青年似明非明的點頭,又道:「既然你們也掉下來的,不如咱們做個伴,以後一起在這裡生活吧。」他可是孤獨了十幾人才又見到人影,現在有些興奮,有些激動。
「這……」安月真有些猶豫,她可不想在這裡一呆呆個十幾年的,像這青年一樣做野人嗎?
「你不願意嗎?」看著安月真猶豫,青年有些急了,他多想有個伴啊。
魏靖城拉了拉安月真,出聲問道:「你後來就沒想過要找出路嗎?」
青年睨著他,嚅嚅的努著嘴,道:「不是沒找過,我除了照顧好自己的吃穿飲食外,還是會去找,可是,十多年了,都沒有找到出路。」
安月真的心瞬間涼了涼,無力的看著這簡陋的茅草屋,如果讓她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呆個十年八年了,她估計會瘋吧,她雖然喜歡安靜,可是,這安靜也是有條件的,必須有打發時間的東西。
「王妃,沒事的,咱們會出去的。」魏靖城心疼的看著安月真,抱住她,輕聲安慰道。
安月真抿唇,瞧著他,啞聲道:「你還是快點煉功法吧。」現在,只能等功法練好了再出去了。
「嗯,」魏靖城點頭,轉而沖青年道:「我叫魏靖城,這是我娘子,叫陳韻兒,不知你叫什麼?」
「李揚。」李揚朝他笑笑,回道。
魏靖城勾唇,捏了捏安月真的手,道:「可是麻煩李公子幫我們做一個草屋嗎?」他沒弄過這,不會做,不過,既然他和安月真要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不可能和李揚窩在這一個屋子裡吧,應該另做一個。
「呃?好。」李揚頓了下,重重的點頭,這種茅屋還是很好做的。
就這樣,很快,李揚便在他的茅屋附近又做了一個茅屋,安月真和魏靖城住了進去。
住進茅屋後,安月真和魏靖城兩人便開始潛心修煉著藍皮本上的功法,安月真修煉的依舊是蘊春真氣,魏靖城則還是修煉著上面的絕世功法。
好在兩人修煉的功法特殊,很長時間不吃不喝都可以,兩人在茅屋裡閉關,隔一個月會出來吃一次東西,補充一下營養。
隔他們沒多遠的李揚時時的關注著他們,第一次發現他們三天沒出屋的時候,就衝進了他們的茅屋,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結果發生兩人安然無恙的坐在稻草上打坐,他滿腦不解,問了句話。兩人才睜眼向他解釋了一句。
李揚這才知道他們原來可以很久不吃不喝,就這樣,李揚天天在他們屋外念叨著他們,而安月真他們,則一直在屋內修煉。
這樣修煉的日子過得很快,大約過了半年吧,兩人同時睜開了眼,安月真輕笑著,說道:「差不多了吧。」她的蘊春真氣在這幾個月不斷的修煉下,增加得很快,她覺得似乎都快要煉成了,不過,這也只是她的感覺而已,這蘊春真氣不可能這麼快就練好的,起碼要修煉個幾年吧。
魏靖城點點頭,道:「這幾個月來,我的修為漲得很快,應該可以出去了吧。」
「那,去試試吧。」安月真抿了抿唇,站起身,衝他說道。
魏靖城頜首,跟著安月真出了屋,出屋的瞬間,他微蹙了下眉,摸了摸鼻頭,沖安月真道:「王妃,我們慘了。」
「什麼?」安月真正期待著,突然聽著他這句話,臉色一變,是什麼慘了?
魏靖城捏著鼻子,扯著自己的衣服,沖安月真道:「好臭。」
聞言,安月真頓時苦著臉,咬唇,「的確很臭。」唔,在這裡修煉了這幾個月,都沒有再洗過澡,他們竟然整整一個夏季,一個秋季就都沒再洗過澡了,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