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語走到冷蕭軒的床邊,夏靈搬了一把椅子讓她坐下,此時的冷蕭軒安靜地閉著眼睛,眉頭因疼痛微微皺起,臉色蒼白,仍不時有冷汗在額間滲出。白思語輕輕撫平冷蕭軒的眉頭,拿起毛巾輕輕擦拭著他額間的汗水。
忽然想起自己曾經命懸一線,他是不是也是如此照顧著自己的呢?衣不解帶地守在自己身邊,若不是他,自己只怕是早已被龍梓寒在地牢中折磨至死。他與她無親無故,他卻多次犯險地牢,將自己解救出來,想著,白思語的心中一陣陣的難過。
「姑娘,您去休息一會兒吧,皇上這裡交給夏靈,皇上醒過來,夏靈馬上去叫姑娘。」白思語在冷蕭軒身邊守了一夜,臉色顯得蒼白憔悴,夏靈實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勸道:「若是皇上醒過來,姑娘再病倒,皇上又怎麼能安心養傷呢?姑娘也是有傷在身,身子骨本來就弱,您千萬不要讓自己垮了呀……」
白思語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沒事,夏靈,你去拿些薄被過來,我就躺在這椅子上睡一會兒,我不能離開這裡。」
夏靈歎了口氣,姑娘說過的話,她再勸也沒有用,只好讓小宮女拿了兩床薄被,一床鋪在椅子上,一床蓋在白思語身上,白思語靠著椅背緩緩睡去,右手,仍是握著冷蕭軒略微冰涼的大手。
睡夢中的畫面有些混亂,時而是躺在病床上的媽媽,時而又換成奄奄一息的冷蕭軒,腦海中忽然多出許多莫名的畫面,她竟看到冷蕭軒那雙深邃的眸子,消散了所有的霧氣,笑得那樣燦爛,那樣真誠,她第一次發現,他竟可以如此開心。
忽然,眼前所有快樂的景象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目的血腥,她看到有人死去,又看到冷蕭軒滿身是血地倒在血泊中,看到他的臉在自己眼前從清晰到模糊,再到消失不見……
一身冷汗地驚醒過來,白思語趕緊起身仔細看著冷蕭軒,他仍是睡著,氣息微弱。
夏靈端了一碗藥過來,白思語將冷蕭軒的頭扶起一些,夏靈拿著勺子將藥汁餵進冷蕭軒的口中,藥汁卻從嘴角溢了出來,白思語眉頭輕皺,他已經連藥汁都喝不進去了嗎?
想了想,用手捏住冷蕭軒的兩頰,讓他的嘴巴張開,夏靈再一次將藥汁餵進去,白思語將他的頭再抬起一些,一隻手輕輕在他胸前順著,藥汁沒再流出來,就這樣將一碗藥喂冷蕭軒吃完,白思語再一次累得氣喘吁吁。
夏靈出去了一趟,又端進一碗黑乎乎的湯藥遞給白思語,低聲道:「姑娘,這藥是您的,您趁熱喝了吧。」
白思語點了點頭,伸手接過藥碗,毫不猶豫地一口喝下去,直到碗裡只剩一些藥渣……
「她怎麼就那麼笨?她怎麼會傷到皇上呢?」羅汐倩摔著手邊一切可以摔掉的東西,怒吼著:「她該殺的是那個女人啊!皇上怎麼能替她擋了那一刀呢?一定是那些人看錯了,一定是那個綠蘿太笨了,她怎麼能去刺殺皇上!」
「貴妃娘娘。」一個宮女躲過羅汐倩扔出去的花瓶,恭敬地俯首站在一邊。
「何事?」羅汐倩冷冷地看著那個宮女。
「回娘娘,奴婢去跟蘅蕪宮的人說,您說的要將皇上移到養心殿,但是蘅蕪宮的夏靈都沒去問他們主子,就拒絕了……」宮女怯聲說道。
「什麼?她是想霸佔了皇上嗎?現在皇上都傷成這樣,她還不放了皇上出來?」羅汐倩氣憤地說道:「這主子倒是帶出了個好奴才,連本宮說的話都敢不聽了,本宮倒想去看看,這奴才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貴妃娘娘……」宮女低聲叫道,她想要阻止羅汐倩,羅汐倩哪肯聽她的,冷冷看了她一眼道:「隨本宮去蘅蕪宮。」
宮女只好起身,跟在羅汐倩身後快步朝蘅蕪宮走去。
蘅蕪宮門口的太監見羅汐倩來了,趕緊進院子通報,夏靈蹙眉聽著太監的通報,看了一眼滿面倦色的白思語,轉身朝蘅蕪宮門口走去。
還沒等夏靈走出院子,羅汐倩便闖了進來。
夏靈晶亮的雙眸變得犀利,不卑不亢地對羅汐倩說道:「卑職參見貴妃娘娘,不知貴妃娘娘有何貴幹?」
「本宮是來接皇上回養心殿的。」羅汐倩冷冷地看著夏靈說道。
「皇上現在不宜移駕養心殿,還請貴妃娘娘先回。」夏靈沉聲說道。
羅汐倩怒視著夏靈吼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蘅蕪宮的一個奴才,說白了,你就是你家主子的一條狗,你家主子現在住在這後宮之中都得聽我安排,你有什麼資格跟我這樣說話?」
說著,羅汐倩伸手便要一耳光扇過去,卻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住了。
夏靈抬頭,看見白思語眸光深邃地看著羅汐倩,纖細的手正抓著羅汐倩的手腕,語氣低沉地說道:「貴妃娘娘,皇上在養傷,還請不要在此喧嘩!夏靈是我的人,若她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我自會教訓她,就不勞煩貴妃娘娘您親自動手了。」
「好,既然你要親自動手,那你現在就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給本宮看看!」羅汐倩傲慢地斜睨著白思語,冷冷地說道。
「不知夏靈做錯了什麼,貴妃娘娘要教訓她呢?」白思語淡淡地問道「貴妃娘娘若是要我教訓她,我也希望知道理由,我是醫女,不是貴妃娘娘的打手。」
「目中無人算不算是錯呢?狗仗人勢算不算是錯呢?」羅汐倩鳳眸微瞇,緊盯著白思語一字一頓地說道。
「哦?」白思語緊盯著羅汐倩的眼睛,冷聲說道:「還請貴妃娘娘賜教,夏靈如何目中無人了?」
「你這奴才連本宮都不放在眼裡,是不是目中無人呢?」羅汐倩冷哼一聲說道。
白思語淡然一笑,緩緩說道:「我家夏靈從來都是有禮有節的人,自知貴妃娘娘這樣的人,身份高貴,應放在心中尊敬,若是貴妃娘娘一定只要夏靈將您放在眼裡,我自會教育夏靈按照貴妃娘娘您的要求去做的。」
「你……」羅汐倩心中已滿是怒火,但卻不好發作,面色如霜地說道:「我不與你做口舌之爭,本宮今日過來是要告訴你,本宮要將皇上送回養心殿養傷。」
「皇上重傷不宜移動,還請貴妃娘娘等皇上身體恢復之後再將皇上接回去。」白思語果斷拒絕羅汐倩。
「這後宮,還是我說了算,你一個醫女而已,希望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羅汐倩終於爆發出來,指著白思語的鼻子罵道:「不要以為皇上將你領回宮,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一個鄉野小毛丫頭,本宮告訴你,在這宮中,你什麼也不是!」
白思語面上凝了一層寒霜,雙眸若冰一般看著羅汐倩,沉聲道:「還請貴妃自重,注意自己的身份,我既是醫女,皇上重傷,我說了皇上現在不宜移動,貴妃請回吧!」
「你……」羅汐倩雙手叉腰,怒視著白思語又要開罵。
白思語頭痛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轉而對夏靈說道:「夏靈,送客,不要讓人吵了皇上靜養!」
「是,姑娘!」夏靈應了一聲,一手朝蘅蕪宮門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沉聲對羅汐倩說道:「貴妃娘娘請。」
羅汐倩跺了跺腳,重重哼了一聲,朝外面走去。
看著羅汐倩的背影,白思語大聲說道:「貴妃娘娘既然是後宮之主,有空還是查查這後宮之中為何會有隨意進出各個宮殿,隨意敢提刀殺人的人吧!」
羅汐倩氣得臉色慘白,卻未再回頭,今日這筆帳,她遲早要加倍討回來。
見羅汐倩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夏靈回過頭來看著臉色蒼白的白思語說道:「姑娘,您沒事吧?」
白思語搖了搖頭,扯開嘴角輕笑一聲道:「沒事,夏靈,那個羅貴妃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姑娘,您放心吧……」夏靈心中一暖,感激地對白思語說道:「今日就算那羅貴妃打了夏靈,就算夏靈有理,也不能多說一句話,如果不是姑娘……」
「夏靈,不要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你我之間,更多的,我願意把你當成姐妹。」白思語拉著夏靈的手朝房間走去。
夏靈只覺得眼角忽然濕潤,那麼多年,從她出生,便因為資質聰穎被送去受訓,從來都是被人嚴厲訓斥,告知他們各種森嚴的等級不可逾越,從來沒有一個人對她客氣地說過一句話,只有白思語,從見到她開始,就從不把她當成下人。對於白思語,她從來都是滿懷崇敬和感激的,她暗暗發誓,只只要有她一日,她便要好好保護白思語,即使拼上自己的性命……
雲霄山的山頂終年積雪不化,夏弘文到了山下便感覺到隱隱的寒氣,幸好早有準備,拿出包袱中的狐狸袍子穿上,將白思語給他的花盆背在身上,一路朝山頂飛去。這樣的懸崖對他來說本是小菜一碟,不過由於長年冰雪,造成峭壁上全是堅冰,濕滑無比,而且沒有落腳點,到得山頂,夏弘文也累出了一身汗水。
山頂四處都是白茫茫一片,還在下著大雪,夏弘文在皚皚白雪中漫無目的地走著,他記得那御醫說過,冰蓮就在這山頂上,以雪為土,吸食天地間的靈氣,蓮葉透明如冰,花色淡藍,在夜空中泛著微微藍光。
蹙眉行走了一陣,夏弘文有些疲憊,一路從京城趕過來都沒有歇息,他決定先休息一陣,到晚上的時候再去尋找冰蓮花,夜空中尋找泛光的東西總是比較容易一些。
在雪地裡走了一陣,發現一個山洞,夏弘文進山洞觀察了一陣,應該是天然形成的,正好借這地方擋開風雪的侵襲。
找了一塊平整的地方席地而坐,夏弘文一邊運著氣護住全身,一邊閉目養神,等待黑夜來臨……
一覺醒來,夏弘文發現洞口已經被大雪掩埋了一半,運氣起身,刨開冰雪走到洞外,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不過白雪的反光加上自身的內力深厚,夏弘文仍覺得視野開闊。
拿出乾糧邊吃邊在雪地裡行走著,幸好自己輕功高強,要不早陷入雪地裡了,他不知道這雪究竟有多深,只是慶幸幸好是他一個人來的,雖然有那麼一刻,他真的很希望白思語能與他同行。
嘩啦——
夏弘文感覺腳下一片冰塊碎裂的聲音,抬起腳仔細朝下看去,腳印中有透明的如冰塊狀的東西碎了一地,朝後退了一步,蹲下身子,仔細扒開那一片白雪,眼前赫然出現幾株如冰花一般的東西。
夏弘文嘴角勾起邪肆的弧度,輕歎道:「冰蓮啊冰蓮,終於讓小爺我找到你了!」
興奮地刨了許久的雪,一片冰蓮出現在眼前,卻只見冰蓮不見花,夏弘文有些懊惱歎了口氣,難道自己錯過了冰蓮的花期?不過那麼大一片冰蓮,不可能是同時開花,既然花期相隔那麼長時間,應該是每年都有冰蓮開花才對呀。
繼續循著冰蓮的痕跡刨著雪,夏弘文有些沮喪,想要放棄,眼前卻出現臨走前白思語滿是期待的眼神,他不能讓她失望,他不能讓她因為冷蕭軒的事情愧疚。
繼續在雪地裡翻找著,最終累得躺倒在雪地中再也不想動。
閉上眼睛,一陣淡雅的清香漸漸飄來,幾乎一陣風就能吹散。
夏弘文猛地來了精神,睜開眼睛,循著氣味朝前尋去,少頃,眼前出現淡淡的藍光,嘴角彎起的弧度越來越大,夏弘文大笑起來。
這是一株即將開花的冰蓮,還未完全綻開的花骨朵是沉靜的深藍,解下背上的包袱,將花盆放在地上,夏弘文邊在冰蓮附近小心翼翼地清理著附近的積雪。
許久之後,帶著積雪的冰蓮便整棵出現在夏弘文眼前,將冰蓮拿起放進花盆,又用積雪填上,覆了整整一花盆的雪,填實了,他才滿意地起身,用包袱仔細地將花盆包起來。
看了看天色,夏弘文起身準備立即啟程,現在才初冬,若是白天太陽出來了,積雪被曬化了,這冰蓮也保不住了,他必須趁夜趕回去,這一夜趕回京城,怕是要累個半死了,讓那皇帝老兒對他愧疚去吧。
想著,夏弘文便起身朝山下走去,隱隱卻感覺腳下不對勁,雪地似乎在微微地顫動,回頭,才發現遠處,白浪滔天。根據經驗,夏弘文知道那是雪崩了,暗道一聲不好,趕緊朝懸崖邊跑去,他必須在大雪埋下來之前下了雲霄山。
一邊飛速地跑著,心裡一直暗暗罵著那個該死的御醫,竟沒告訴他,取了冰蓮會發生雪崩。腳下一路不停,到了懸崖邊,由於冰層太滑,夏弘文一個趔趄摔了下去,迅速穩住心神,抓住最近的東西。
手上一陣劇痛傳來,夏弘文回神一看,手中抓著的是一塊突出的冰凌,手被冰凌刺破了,鮮血順著冰凌流了下去。顧不得手上的傷口,夏弘文睜大眼睛尋找著落腳的地方,看好之後放開手,一路朝山下飛去,好在他輕功上乘,很快便平安到了山下。
再朝山頂看去時,山頂壯觀得如同白色瀑布一般。
沒時間欣賞這難得一見的壯觀景象,撕下衣襟的一角,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夏弘文趕緊啟程朝京城趕去……
離御醫說的最後時限還剩下最後一晚上,夏弘文還明天回來,冷蕭軒也沒有絲毫要醒過來的跡象,白思語的臉上明顯多了幾分急躁,臉色由於長期休息不好也變得更加蒼白。
坐在床邊緊握著冷蕭軒的手,白思語不禁有些心慌,低聲呢喃著:「冷蕭軒,你快醒過來呀,你要是不醒過來,我會恨你一輩子的,你憑什麼總是什麼都要為我著想啊?憑什麼從來都不問我的意見就總是要救我,我不要你對我這麼好,那樣我總覺得自己欠你好多好多,我不要欠你那麼多……」
「你要是不醒過來,以後我被人欺負了,還有誰會像無名大俠一樣的突然出現在我身邊來解救我呢?你就忍心看我以後被你那些嬪妃怪罪,忍心看我孤苦伶仃,忍心……」
「你快醒過來呀,只要你願意醒過來,你要我怎麼樣都可以,要不這樣,你醒過來,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都可以哦,那麼大的誘惑你都不願意醒過來嗎?」
……
天邊泛起魚肚白,天就要亮了,白思語的嘴唇已經起了水泡,還在不停地說著話,冷蕭軒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也越來越淺,夏靈見情況不妙,趕緊去將御醫都叫了過來。
白思語焦急地看著冷蕭軒,心裡卻在念叨著,妖孽,你到底在什麼地方,你快回來呀,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否則我這輩子都要因為你們兩個人愧疚至死了……
御醫站在冷蕭軒面前束手無策,傷了胸口,能挺過三天,已經是奇跡了,縱然他們是西池國為數不多的醫術高超的人,但沒有藥施,醫術再高也沒用,皇宮中的藥材固然珍貴,卻沒有一味是能夠讓人起死回生的,他們能做的,也只是盡量再幫助冷蕭軒續命,讓他延長一段時間的生命而已。
「你們快想想辦法,給他爭取一些時間就好,不管怎樣都行,出了事我負責!」白思語嚴肅地對那幾個御醫說道。
御醫已經見識過她的魄力,於是幾個人站在一起商量了一陣,一個御醫從藥箱中拿出一隻精緻的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對白思語說道:「醫女,這是我們最後的辦法了,這是一顆續命丸,但同時也是一粒毒藥,可以為皇上續命時日,但若十日之內皇上醒不過來,除了他自己,誰也無法替他解了這毒……」
「若是吃了那冰蓮花呢?」白思語擰眉問道。
「這個……」一個年長的御醫捋了捋鬍子說道:「冰蓮花能起死回生,但對於它的藥效,只是古書上有記載,卻並沒有對它的藥性做出說明,至於會不會與這續命丸的藥性相沖,沒人知道……」
白思語沉思了一陣,在御醫手中拿過那一粒藥丸,朝床邊走去……
如今夏弘文還沒有帶冰蓮回來,冷蕭軒也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而且似乎已經氣若游絲,她不能再等了,她只有狠心賭一把,而且不能賭輸!
拿著藥丸走到床邊坐下,一手穿過冷蕭軒的後頸,將他扶起來,一手拿著藥丸往他嘴裡放進去……
匡噹一聲,門被人一腳踢開,夏靈警惕地朝門邊看去,卻見夏弘文氣喘吁吁地將背上的包袱解下,放到御醫面前的桌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老……老古董們。這……這就是你們要的冰蓮花……趕緊……趕緊的……」
還沒說完,夏弘文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壺猛灌一氣。
白思語驚訝地看著夏弘文,他回來了,他連冰蓮花都一起帶回來了,趕緊小心翼翼地將冷蕭軒放下,將手中的藥丸收起來,走到桌子邊。
御醫們打開包袱,裡面是雪狐的皮毛,將雪狐的皮毛拿開,一股幽香頓時在房間中飄散開來,花盆中的雪還未融化,一朵淡藍色泛著微光的花出現在眾人眼前。御醫們莫不驚歎著,他們有生之年竟能見到這傳說中的冰蓮,同時還見到了天下只有三張的雪狐皮。
「好了,不要看了,趕緊施藥吧!」白思語冷靜地命令著御醫。
御醫們迅速分工合作,將冰蓮花採下,放入碗中,加入溫水,冰蓮花漸漸融化,碗中的水變成淡藍色閃著微光的液體。
白思語端起碗走到床邊,喂冷蕭軒喝了半碗,將剩下的藥汁擦拭在他的傷口周圍。
冷蕭軒急促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穩綿長,臉色也不再慘白,漸漸竟有一些紅潤的感覺,白思語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冷蕭軒微蹙的眉頭也已經展開,嘴角勾著淡淡的弧,也不知道他夢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