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大人。」侍衛恭謹的躬身。
湖畔低著頭不滿的嘟著嘴,丫的,來的真是時候。抬頭,淒淒哀哀的老淚縱橫,剛欲哭訴,迎面扔過來的銀子,砸在她面前,讓她不得不停止嚎叫。
「拿去。」皺紋滿佈的臉上,滿是不屑和輕視,還帶著一股詭異的氣息。這股氣息讓湖畔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為什麼讓她這麼熟悉。
湖畔佯裝貪婪的撿起地上的銀子,躬身道謝,慌慌張張的跑開,眉頭卻緊緊皺到一起,難道千櫻真的被抓進去了。怎麼辦?神色謹慎不安起來。
回去找炎噬月?不行,炎噬月現在不可以在亂用靈力了。千櫻說了,他不可再出現在烈日之下,否則全身會焯燃,而後就會焚化而亡的。除非找到冷炙丹解了他的寒毒,這冷炙丹若是那麼好早,炎噬月也就不會受制於人二十年之久了。
怎麼辦?腦中靈光一現,對了,找藺宸羿,他也在京都,雖然萬般不願再跟他有什麼牽扯,但是絕不能讓千櫻有事。
乾坤殿
奢華至極的寢殿內,藺宸羿直直的跪在地上,每次來這裡胸腔都有一股難以言明的壓抑和痛苦,那些痛苦的回憶如潮水般湧向他。低眉,沉默。
「羿兒,你回來啦。父皇……咳咳,」連綿不斷的咳嗽聲,久久壓抑不住,藺宸羿皺起眉頭,看向一旁的內侍。
內侍王總管,哀傷的看一眼聖上,恭聲到,
「二皇子,聖上進來身子非常不好,時常半夜咳醒,老奴……」說著說著抬起袖頭擦拭眼角的淚水,哽咽不止。
藺宸羿直起身,走上前,血濃於水,任他怎麼刻意遺忘,仍是按壓不住那濃濃的關切之情。
半響,聖上藺啟欣慰的抬起眼,被病魔纏身許久,讓原本風采依舊的容顏染上了沉沉的憔悴之色。不到六十,但是看著卻比實際年齡蒼老許多。
喝了口茶,疼痛的嗓子恢復了些,示意王總管譴屋內的宮女太監們退下,而後開口道,
「羿兒,父皇怕是時日不多了,」手被藺宸羿忽地握緊,安撫的笑笑,
「父皇知道,你怨父皇。父皇讓你母妃死的不明不白……削去你皇子之位,把你譴至西京。羿兒,父皇若不如此,怕是也保不住你,父皇也是為了讓你遠離是非之地。說著陷入了幾年前的回憶裡。
當時因為羿兒勇破胡尤的大軍,大捷而返,開了慶功宴,因一時高興,說了句,我南毓國若有此國君,還怕那些邊關肖小的覬覦麼。然則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宜妃被害,羿兒入魔。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酒後亂言造成的。無法挽回,只能彌補。
沉痛的垂下眼簾,斂去懊悔,慈愛的看向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孩子,
「羿兒,父皇無能,愧對你們母子。不要怪父皇,父皇老了。羿兒,你怪父皇給了你王爺的爵位,卻失去了你繼承大位的可能麼?」」
藺宸羿有些僵硬,當親耳聽到父皇的悔恨和不甘後,既然再也無法恨起來。沉吟不語,冷漠的臉上湧上一股動容,剛欲解釋,
「父皇,兒臣……」
尖細的通報聲響起,
「太子駕到。」
「咦,二弟也在這裡呀,我還在擔心昨日為何匆匆離開呢。沒事就好。」不等他說話,大步行至床邊,輕聲問道,
「父皇今日可好些了,兒臣給您送藥來了。」
話間,一太監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上前,跪下。
藺宸羿皺起眉頭,父皇的藥不是應該由御醫熬製的?疑惑的看向內侍王總管,只見王總管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心裡突的明瞭,壓下憤怒之意,佯裝淡漠的看著眼前的情形。只是那緊握的雙拳,抑制不住的顫抖著。
「璈兒,你要好好代父皇處理國家大事,這藥以後就不用親自送來了。」掃了一眼藺宸羿,虛弱的開口,打斷了他想問的話。
藺宸羿重重的退後,隱忍之意溢於言表。
「父皇,兒臣更關心父皇的身體,不會耽誤國家大事的。」說的懇切,字字在理,一副賢良君主的架勢。
待聖上喝完,轉過臉,不解的問,
「二弟,還有什麼事麼?父皇要休息了。」
藺宸羿聞言,跪地,眼底的恨意被深深的掩藏恰裡,
「父皇,兒臣告退,您多休息。」說完起身,抱拳又道,
「太子,臣弟告辭。」
不等他們發話,冷臉轉身出去。
行至宮門口,一個小太監匆匆跑過來,低著頭,猛的撞上他,而後低低說著,
「王爺,聖上讓您小心太子,聖上還說,欠你的他一定會還給您。」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又大聲囁嚅的喊道,
「王爺饒命,小的趕著去給皇后娘娘辦事,衝撞了王爺,王爺恕罪。」
藺宸羿眉頭一緊,冷臉喝道。
「滾!」小太監聞言,趕忙跑開。
趕過來的侍衛只來得急見太監匆忙跑開的背影,疑聲抱拳問到,
「王爺,你沒事吧?是——誰衝撞了您?」
藺宸羿冷眼一掃,凌厲之色震的侍衛趕忙垂下頭,不敢啃聲,慌亂的退下。藺宸羿面色凝重的離開了皇宮,那個小太監冒著生命之危來告訴他,怕是父皇確實被太子軟禁了。想到此,父皇的一番話在耳邊迴響,怕是父皇早已知曉,才譴人來警告他。
藺宸璈當真等不急要繼承皇位麼?手緊緊的撰住,渾身的血液憤怒的叫囂著,八年前的一幕幕出現在眼前,母妃,是時候給您報仇了。
藺王府別苑門口,湖畔叉腰怒視門口的侍從,杏目怒睜,丫的,你們也狗眼看人低是吧。藺宸羿你怎麼教育的。扶著心口,淡定,淡定。生氣對寶寶不好。
用著自以為很甜美的笑容,想秒殺那些侍從,卻不知,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奶奶笑的這麼猥瑣,是多麼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