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湖畔身穿單薄的中衣,靜靜的坐在榆楠樹下,任夜風輕揚髮絲,想把自己融進這安謐的夜色,原來愛一個人是這麼痛苦的事情,愛著痛,不愛更痛。
「為什麼哭了。」月白的身影通透的道出她偽裝的堅強,湖畔看清來人後抽抽鼻子,嗚咽的開口,
「心情不好,你怎麼來了。」
炎噬月沒有言語,無聲的注視她蒼白消瘦的容顏,滿是憐惜,忽地眸中閃過一絲陰冷,快的讓人察覺不到,抹去她的眼淚,轉而撫著她眉中的印記,
「還沒有接受前世的記憶麼?你還真是頑強。」
湖畔拉開他的手,氤氳的眸子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什麼?怎麼老是說我不明白的話。有件事一開始我就想問你了,你為什麼要找我偷玄玉,你功夫那麼好自己偷不是更容易麼?」
「本尊不拿自有本尊的理由,你想知道為什麼?」看到她堅定的點頭,輕笑道,
「你只要見到玄玉一切就明白了。這個東西你拿好。」依舊是高深莫測的神情,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咻的扔到她懷裡,
湖畔慌亂的抓緊,細看之下是一個貌似笛子的東西,通體碧綠瑩潤,拿在手中絲絲泛著涼意。炎噬月給她這個幹什麼,她又不會吹。翻來覆去研究一番,是個好東西呀,
「哎,炎噬月,你給我個笛子做什麼,我又不會吹?」
面具下的眼角狠狠的抽搐下,無語的回視她,真想劈開她的腦子看看,這玄玉聖使是不是冒牌的,無奈的搖搖頭,帶著連他都沒有察覺的寵溺,輕笑開口,
「那個不是笛子,是蕭!讓你吹的是蕭!」
吹蕭?!你呀的思想是不是有點邪惡啊,瑟縮的揪緊衣服,防備的看著他,卻見他是一臉狠不得劈了自己的神情,才幽幽的反應過來,是她自己想多了。呵呵,尷尬的笑笑,作勢準備試試簫聲如何,
「等等。這是喚靈蕭,不是可以隨便吹的。」有些暴跳的出口阻止。
啊?喚靈蕭?晃晃腦子,不還是蕭麼,蕭不就是用來吹的麼?疑惑的看向男子。
炎噬月挫敗的垂下眼眸,早知道就讓颯來解釋了。
「總之,見到玄玉後,你才能吹,知道嗎?!」抓住她的手,深怕她聽不懂一字一字的吼道。這本就是玄玉聖使的聖器,靈力有多強這笨蛋根本就不明白,懊惱的皺起眉頭,有些懷疑是不是給她太早了。
「你叫那麼大聲幹什麼。不吹就不吹嘛。」委屈的握住短蕭塞到懷裡,捂緊胸口,看他那神色該不是像要回去吧。
「你一定要盡快見到玄玉。」正色的叮囑,有些沉重的收回手,湖畔這才驚覺他的手白如瓷,連一絲紋路都看不到,當然除了——除了那道刺目的紅線,
「等等!你這是怎麼回事?」抓住他欲收回去的手,不由分說翻看他寬大的袖口,看到那血紅的線路蜿蜒而上……
抽回手,不明白為何有些貪戀那綿軟的觸感,發現自己的異常,炎噬月趕緊輕咳幾聲,雲淡風輕的開口,不改戲謔本色,
「幹嘛這麼關心本尊,看上本尊了?」
湖畔搖搖頭,錯覺,肯定是錯覺,他的強悍自己不是沒見過,殺人無形,他能有個什麼事。
「好了,本尊走了。記得一定要親自拿到玄玉。這個吞下。」不知從哪裡找出來的藥丸,居然泛著瑩瑩綠光,
湖畔吞吞口水,下意識的後退,那你東西發霉了吧,我才不要食物中毒咧。
「啊!你…唔…卑鄙小人!」
炎噬月拖起她的下巴,一個用力,藥丸就下去了。抿唇滿意的看著隱羞憤有些血色的臉龐,這樣看正常多了。
「炎噬月,有件事想求你幫忙,我給你拿到玄玉,你可以帶我走麼?」突然悲傷的語氣,讓炎噬月有些不適應,
「為什麼?」環胸淡淡的反問,不答應不反對,聽不出一絲情緒。
「你答應過我,沒有人要我的時候你會帶我走的,你也說話不算話麼?」眨去眼角的霧氣,倔強的抿著嘴,有些事她不想說。
炎噬月狹長的眼眸紅光一閃,邪肆的一笑,
「你想好了?宸王爺的王妃你不想做了麼?這可不是一般人能隨便得到的?」
「誰想誰來吧,我不是一般人,我是二般人,宸王爺就留給那些有追求的人吧。還有我不想連累家人,你能幫我麼?」直起身,眼含祈求的看著他,滿含希望的等待他的回答。
「好。」沉聲如允下誓言般,握住她的手,削薄的雙唇喃喃的念著一些聽不懂的字句,只見淡淡的月華籠罩在二人的手上,
湖畔驚詫的看著手,手心處的火焰印記瞬間沒了蹤影,這跟他額上的很相似,顫聲不解的問道,
「這是什麼?」
「給你打個記號而已,好了,什麼時候走?」
「後天!」
炎噬月不動聲色的挑下眉毛,算是默許,
「到時本尊來接你。但是你一定要拿到玄玉。」話間,已躍上樹梢,輕晃一下,無影無蹤。
清晨,湖畔早早的起身,匆匆梳洗一番便去安排佈置去了。綠染和沉星百思不解的跟在她身後,深怕她一個激動做出些過激的行為,王妃鎮定的讓她們有些心慌,看著王妃強忍歡笑。她們心裡很不是滋味,真是苦了她們家王妃了。
湖畔井井有條的指揮安排,雖然有些地方弄不清楚,不過還好這管家腦子夠靈活,能聽明白的就明白,不明白的就裝明白,反正要動手的是他,不過,這王妃也太鎮定了吧,王爺要娶側妃,她怎麼一臉的無所謂絲毫也不在意呢?!
只有湖畔自己知道她心底的苦澀滋味,麻木的看著眼前忙忙碌碌的僕人們,自己成婚當日的情景還歷歷在目,現在居然又要為自己的夫君準備另一場婚事,當著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