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萌有些疑惑的走上前,就見銘畫緊蹙著眉頭就那麼躺在那兒,臉上帶著一絲病態,在陽光下竟顯得那麼楚楚可憐。
難不成是昨晚穿的那麼少,站在門口等她等病了?
胡小萌探出手在他額前摸了摸,當真是滾燙的,看來是受了風寒,一見他這模樣,胡小萌的氣頓時就煙消雲散消了。
雖然他對她用迷香,但是他畢竟是她名義上的夫侍,即使和她發生什麼事,也是情有可原的,何況,還是她叫他去的,他大概是怕自己傻的不知道怎麼做,才幹出那種事來的。
如此這麼一想,倒覺得昨夜自己讓他等了那麼久,是自己的不對了,他畢竟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還是晉王的義子,和她佔據的這個身子的人又是青梅竹馬的關係。
他病了,身邊卻連個伺候他的人都沒瞧見,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她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對他不管不顧,任他自生自滅的!
特別是上次銀末宸大婚,她更加明白,在人最撂倒的時候,需要的僅是一雙手,一個眼神,如此簡單而已,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除了曾經這樣傷害過她的人,她想讓他們重新嘗嘗這種痛不欲生的痛苦,她不想再有人重複她這些孤立無援的傷害。
雖然這件事用與對比銘畫和她有些大題小做了。
胡小萌啟動念力便將他移進了房內,從外頭找來了一小丫鬟吩咐她去請大夫後,便自己打了些水替銘畫降溫。
大夫來了,開了些藥,提醒著要讓他多注意休息便離開了王府。
胡小萌跑來跑去的忙碌了又是一天,昨夜本就沒睡好,這會兒倦意襲來,強撐著不能走,又怕銘畫醒來又會教自己生孩子什麼的。
最終,等銘畫半夜醒來時,她始終還是趴在他的身邊睡著了,月光透過鏤空的窗子,灑在她那半邊沒被毀掉的側臉上,竟美如仙子一般。
銘畫望著躺在自己身邊的人,一時心中竟是無比的複雜,伸出手扶著胡小萌的那半張臉,想說些什麼,卻終究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移動了下自己的身子,起身想將胡小萌抱上床,讓她睡得好些,誰知,胡小萌警覺性很高,他的手剛放到她的腰間,她便已經醒了,睜著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盯著眼前這個手正放在自己腰間的男子。
「妻主,你別誤會!」銘畫望著胡小萌那警惕的眼神,竟然朝她笑了笑,解釋道。
這笑居然有一種勾人的氣魄,胡小萌一時竟陷了進去,猛地一甩頭,卻見銘畫又笑了,這是她今日第二次見他笑,帶著一絲揶揄,像極了一個人。
「你……」
「郡主無需再裝,銘畫知道郡主並不癡傻!」
「……」胡小萌一時沒了反應,他知道,那……
「昨夜之事是你故意的?」
「若非如此又怎能知道妻主是真的癡傻了,還是假裝的?」
胡小萌此時即使想責怪他,聽他這話又是在情理之中,她並未蠻不講理之人,確實沒有胡亂發脾氣的道理,見他已經可以談笑了,眼神犀利的瞥了他依舊放在她腰間的手一眼,冷冷的道,「既然如此,你的手……」
銘畫聽了胡小萌的話,瞧了眼她眼神所及之處,便收回了手,走到門邊,打開門道,「妻主,夜深了,你也該回去歇息了!」
「……」
銘畫這態度倒是讓胡小萌始料未及的,瞧著他看似沒事了,心裡卻也還有些擔心,走到門前便道,「那你好生歇息,我派個人守在你房外,有事就吩咐她們去做好了。你也奇怪,竟然兩個負責照顧你的丫鬟或小廝都沒有!」
「妻主有心了,銘畫只是習慣了獨居。」
「……」胡小萌意味深長的瞧了他一眼。
習慣了獨居?
難道他真的不是第一聯盟的那個銘畫?
上次玲瓏告訴他,銘畫幾年前離開了王府拜師學藝去了,難道這幾年,他不是在第一聯盟度過的?
不過也是,若他是第一聯盟的那名名不轉經傳的頭號軍師,他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成為她的夫侍之一。
或許,真是是她想太多了。
南國的夜晚浪漫而又迷人,白日被胡小萌攪得關了門的酒樓夜間依舊如初,招待著來自驚塵大陸各地的客人。
酒樓二樓的某間房內,桌上擺滿了酒菜,只是房內的兩名男子皆沒有心思卻享受這酒菜 ,一個一襲白衣站在窗前,望著樓下吆喝聲不斷、熱鬧非凡的大堂;一個一襲藍衣坐在桌前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卻沒嘗嘗這杯中美酒的慾望。
「白亦謙,你還要在那兒站上多長時間?不就是被個女子擺了一道麼?沒想到,你竟如此在意。」雪幽幽的開了口,語氣中的嘲諷意味異常濃厚。
白亦謙不語,卻是少見的深沉了起來,雙手別在身後,似乎是在想什麼,全然不見調戲揶揄胡小萌的那種痞子無賴的模樣。
「你若想,我替你擺她回來便是。如此介懷,到當真不像是你了!」雪端起手中的酒杯,緩步走到了白亦謙的面前,遞給他道,「別為了個女人浪費時間,『怨魂』的事怎麼樣了?」
白亦謙轉身瞅了雪一眼,繼續望向窗外,如今的他很深沉,很憂鬱,很糾結,很鬱悶。
「白亦謙,你這是何意?」
「我乏了。慢走,不送!」白亦謙再沒往雪那瞧上一眼,直接開口送客。
雪意味深長的瞅了他一眼,轉身也不等他送,直接走了出去。
白亦謙依舊望著窗外,很糾結、很憂鬱、很迷惘、很惆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