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歷上說五月宜嫁娶,還沒有進入五月,京城的媒婆已經忙的不可開交了,可是比起這些,京城裡最受關注的婚事就是當今狀元爺與昭和郡主的婚事了。
那日狀元爺往寧王府送聘禮的隊伍足足有一條街那麼長,令京城的老百姓大開了眼界,這是京城裡幾十年來才見到的一次啊。
這門親事,從門第上來說無可挑剔,可是早在這之前昭和郡主的事跡傳遍了整個京城。娶這樣一個女子,有多少人為狀元爺搖頭惋惜,又有少人羨慕昭和郡主。
五月初二,是五月最吉利的日子,終於迎來了這樁婚事。
雪奴穿著大紅的嫁衣,安靜的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子裡戴著花冠,畫著紅艷的妝容的女子,許久扯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一年了,自己還是要坐上他的花轎,還真是造化弄人,只是不同的是這一次是八抬大轎。
黃鶯看著小將許久,哪有一點女子出嫁的喜氣,小姐的週身彷彿都籠罩著一股淡淡的悲傷。
她也知道小將是不想嫁的,她也不想小姐嫁,可是她只是寧王府裡的一個小丫頭,她什麼都做不了。
「小姐,吃點東西吧。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忙起來怕是就顧不上吃了。」黃鶯端著一碗蓮子粥遞到雪奴的面前。
雪奴搖搖頭:「我不餓。」
「小姐。」黃鶯無奈,只得退出去,剛走到門口就看見陸謙和往常一樣面無多餘表情的走了進來。
「王爺。」
陸謙看了看黃鶯手中的碗:「小姐,沒有吃嗎?「
黃鶯搖搖頭「小將說不餓。」
「給我吧,你們都下去吧。「
「是,王爺。「
其他下人和喜娘都一一退出了房間,陸謙才走到雪奴的身邊,看著穿著嫁衣的雪奴,那火紅的嫁衣在這一刻是那麼的礙眼,好像它在雪奴的身上是一道枷鎖,他有一種想要衝上去將其撕碎的感覺,可是很快他的理智將這瘋狂的念頭壓了下去。
「大哥。」雪奴起身。
「雪奴,你還是吃一點吧,你看你這些日子都瘦成什麼樣子了。新娘子太瘦會不好看的」說著將碗遞到了雪奴的面前。
雪奴默默的接過了蓮子粥,坐下來,舀起一勺吃了起來,只是才吃了幾口,就怎麼也嚥不下去了。可是想到這是大哥給她的,她不想大哥多想,便努力的往下嚥。
看著雪奴如同吃毒藥一般的樣子,陸謙再也壓抑不住。
「雪奴,不想嫁,就不要嫁了。我不會讓任何人逼你的。」陸謙大聲道。
雪奴一怔,抬起頭來,看著陸謙,笑了一下:「大哥是在說笑嗎?這迎親的隊伍都快要來了,我怎麼能說不嫁就不嫁。」
「雪奴,你沒有必要這樣為難自己,你既然不喜歡藍慕楓,那你為何還要答應嫁給他。」陸謙不解,為何雪奴會突然答應要嫁給藍慕楓,明明藍慕楓說不會逼她的。
「大哥,你說什麼呢?我對你說過的,以前是我和藍慕楓之間有誤會,現在我們已經都解釋清楚了,所以我才會答應嫁給他的,哪有什麼為難不為難的。」
「可是……「你的樣子一點都不開心。陸謙不知道該如何勸雪奴,猶豫了半天才道:「雪奴,你真的開心嗎?」
雪奴舀起一勺粥:「我要出嫁了,我怎麼會不開心,大哥,你不要捨不得我,我總有一天是要成親的。」
陸謙閉了一下眼,接過了雪奴手中的粥:「不想吃,就不要吃了。不要勉強自己。」
「大哥。」雪奴仰起頭淺淺的笑了起來:「大哥,我很好,你不用擔心的。」
「王爺,迎親的轎子來了。」外面傳來喜娘的聲音。
「知道了。」
喜娘進來,為雪奴蓋上了蓋頭。
陸謙背起了雪奴,將她親手送上了花轎。一路上他都在想,自己現在做的到底對不對。
*
新房裡,大紅的喜字,大紅的羅帳,大紅的喜被上繡著鴛鴦戲水,大紅的龍鳳花燭靜靜的燃燒。
這一切都告訴雪奴,她嫁人了。
所有的喜娘被雪奴趕了出去,最後只剩下黃鶯陪在雪奴的身邊,雪奴想一把掀掉蓋頭,剛動手,卻是被人按住了手。
不是黃鶯,她很快就聽見了黃鶯的聲音:「姑爺。」
藍慕楓同樣穿著一身火紅的喜服,將他的俊美襯托的更加完美。任是任何一個女子看了都會紅了臉。
這樣的男人,對小姐又一樣情深,小姐該是會幸福吧。黃鶯這樣想著。
「你下去吧。」
「是,姑爺。」黃鶯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藍慕楓拿起了一旁的喜秤,笑道:「娘子,不用這般著急,相公這就為你掀起蓋頭。」
蓋頭被挑起,露出了被精心打扮過的雪奴,那一刻藍慕楓覺得他滿足了。
柳明堂又拿過了合巹酒,出乎意料,雪奴沒有任何抗拒,喝下了那杯合巹酒,只是在酒入喉的那一刻,她多麼希望,這是一杯毒酒,能夠讓她長睡不醒。
雪奴身上的冷漠,藍慕楓一直都選擇自動忽略,他輕輕的持起雪奴的手:「雪奴,你知道嗎?曾經我總是夢想著這一切,如今終於如願了。」
雪奴別過了頭,不言語,藍慕楓的眼裡的戾氣一閃而過,他出手搬過了雪奴的頭,讓她看著自己。
「你不要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你要做什麼?」
雪奴冷冷的看了一眼藍慕楓:「我知道。」她撥開了藍慕楓的手,起身站在了藍慕楓的面前,伸手解開了喜服上的繩子,這火紅的嫁衣一下就落在了地上。
藍慕楓眼神一暗,喜房裡一切都是紅色,就連人的臉上的也是燭火映的發紅,他就一直看著,看著雪奴一件一件的脫下了所有的衣服。
雪奴彷彿對現在的樣子,毫不在乎,甚至帶著一點倨傲的抬高了下巴:「這下,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