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樣才能解了這毒?」我看著五兒問道。「……」五兒搖了搖頭,「師父的毒已經遍佈五臟六腑,七經八脈……」「那會如何?」我突然想起一個嚴重的問題,急忙問道。
「……」五兒看著我,嘴裡艱難地蹦出四個字,「無藥可救。」「……」只覺得我的心臟似乎漏跳了一拍,怎麼會……「小晚……」景澄看著我微微一笑,「你無需如此擔心,只要我每天對自己施針,再加上草藥服食,是可以控制蛇毒發作的……」
「只是控制嗎?」我愣愣地看著他,因為我知道他的醫術有多高明,若是連他都只能控制,那天下便再無人可醫。「……」景澄看著我微微點頭。我看著他有些發呆,原本就白皙的面容現在更顯蒼白,原本就瘦弱的身體現在更加虛弱。
「我不會死的。」他突然笑著說道。「不許你說『死』!」我心裡一驚,連忙摀住他的嘴。「那我就先去睡咯~」五兒見我們倆這般情形,似乎很知趣地要離開。「嗯。」景澄朝他微微點頭。
「小晚。」景澄輕輕地喚了一聲。「嗯?」我理了理床,看向他。「我似乎不該在這。」「怎麼會!」我佯裝生氣地朝他嘟了嘟嘴,「你再說這樣的話我可就生氣了啊!」他看著我微微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
「小晚……」「哎呦,您老還有什麼事啊~」我一下子坐在他身邊,抓住他的衣襟笑著問。「他很愛你。」「……」我低下頭,我知道他說的是韓雲意。「你也……很愛他……」「景澄……」我剛想說話,他卻伸手輕輕掩住我的嘴,然後微微搖頭。黑色的眼眸與我直視,似乎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水,而我沉溺其中。
「很晚了,去睡吧。」景澄輕輕理了理我額前的碎發,將它們別在耳後。「不,我要在這照顧你。」我朝他堅持道。景澄沒有理會我,他躺下將被子拉了下來蓋在身上。雙手交疊地平放在胸前,閉上了眼,一副安詳的模樣。「我想睡了。」有些蒼白的唇微微開啟。我愣了愣,也許他是真的累了……我站起身,悄悄地走出景澄的營帳。
「捨得出來了?」剛出營帳走了沒多遠,一個聲音從前面傳來,著實嚇了我一跳。我抬眼望去,微微一愣隨即又恢復,「怎麼,還沒睡?」我問道。韓雲意的臉上居然出現了一個自我嘲弄的表情,「看不見你,我怎麼睡得著?」
「……」我看著他咬咬牙,「雲意……」「你是我的王妃!」他忽然惡狠狠地瞪著我說道。看著他的樣子,我突然有些愧疚,默然低頭,「……對不起。」「原來你葉晚還會說對不起?」他有些好笑地看著我。「……這半年發生了許多事……」我低頭默默道。「是啊,的確是發生的許多事。」韓雲意說道,「但唯一沒有變化的是,我一如往昔的愛你,我發了瘋似的找你!」「雲意……」我從來不知道,一向冷靜的韓雲意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心裡更是充滿的愧疚與自責。
「你愛他嗎?」他忽然開口。「……」我被這個問題一下問住了。「……我……」「元帥!」一個先鋒突然走了過來,遞給韓雲意一封信,「陛下的信。」他看完信後忽然神色大變。「怎麼了?」我心裡頓知不妙。「……父皇病重。」老皇帝他病重……我知道韓雲意此刻的心情。我走到他身邊,伸手輕輕撫上他的肩,「不要擔心,陛下會沒事的……」「你到現在還稱他為『陛下』嗎?」他忽然臉色有些痛苦地看著我。「……」我皺了皺眉,不是我不願稱老皇帝為『父皇』,而是我早就習慣了,他一定是誤會了……
「元帥!」這時又來了個士兵,「前方先鋒來報,北越軍趁夜突襲我軍!」「什麼!?」韓雲意大驚,立即隨那個士兵快速離去。看著韓雲意匆匆離去的背影,我皺起眉,他這幾天一直沒怎麼好好休息,今夜又一夜沒睡,不知身體吃不吃得消……「唉……」我微微歎了口氣。
坐在營帳裡,想著我們幾人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我有些頭疼。看著桌上的燭火恍恍惚惚,我似乎有些睏倦……
「嗚……」悲鳴的號角聲劃過耳畔,我心裡猛然一驚睜開眼,看天已經大亮了,我連忙走出營帳。營地裡穿著盔甲的士兵持著兵器行色匆匆。「怎麼了?」我抓住一個正要從我面前跑過的士兵問道。看著我愣了愣,「參見王妃!」連忙朝我行禮道。「行了行了!」我揮了揮手,我不需要這套虛禮。「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軍與北越軍在前方十里處交戰,戰況似乎我軍居於下風……」「居下風……」我皺眉重複道。「若王妃無事,小的就先走了。」士兵抱拳道。「走吧走吧 。」
昨天韓雲意就出去了,想必一定是帶兵去與北越開戰了,現在青凡又居於下風,不知他現在如何……這樣一想,我心裡不禁多了許多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