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射的範圍逐步擴大,已經照射到了優多莫科英俊的面龐,被陽光接觸的皮膚瞬間燃燒起來,以優多莫科的堅毅也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了起來,不甘的仰天怒嘶吼叫著。
「兄弟,我來了!」姜雷生剛潛進來就發現,優多莫科這小子的腦袋正跟香爐似的冒著濃煙,眼看就要歸位,大駭下急忙脫掉自己的長袍,朝天井照射下來的光柱甩出。
趁著光柱被衣袍隔斷的短暫瞬間,「劈叭叭」一陣金屬的脆響,姜雷生揮舞鐵木劍斬斷了捆綁優多莫科的鐵鎖。
優多莫科脫困後不是立即逃走,而是強咬牙關,忍痛衝到了黑袍長老身旁,一把奪過了套在老者手指上的藍寶石鑽戒,因為抓得太狠,連老者的手背皮膚都被撕扯掉一塊,之後才像是洩了氣的皮球,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姜雷生一劍將撲來的黑袍長老逼退,伸手托起差點面朝地栽倒的優多莫科,背起這個已經奄奄一息,臨死都不忘身份的伯爵大人,閃身朝城堡內漆黑的地方衝去……
「轟隆!」一聲沉悶的響聲傳來,緊接著是殺聲震天的嗷嗷怪叫如浪湧入,已經奮力砸開城門的蝦兵蟹將,在一陣陣刺耳的鑼鼓伴奏聲中,鋪天蓋地的殺了進來……
這幫只會禍害不會建設的蝦兵蟹將剛一進來,就認真貫徹了姜雷生交代的「打砸搶」光輝方針,嗷嗷怪叫著見人舉刀就砍,見蠟燭就吹,看到桌台就劈,碰到壁畫就拆……亂七八糟的開始圍著城堡內的各個房間折騰。
就連慢吞吞的海龜都馱著鑼鼓隊進來湊熱鬧了,這幫海裡的愣主兒才不管你這城堡有多麼古老,設施有多麼豪華,物品有多麼貴重,反正水晶宮裡的寶貝早就見多了,更不怕滿城堡的這些人見人怕的吸血鬼,除了龍王,缺根筋的螃蟹蝦米們怕過誰啊?
當然,吸血鬼們不是沒有想過反擊,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反擊,你說去咬那個趾高氣揚,正在呼喝指揮的螃蟹將軍吧,那根本就是一個耗子咬烏龜,壓根就沒有下嘴的地方。
好不容易有只蝙蝠辛辛苦苦的穿越了層層截殺,剛到了螃蟹將軍面前,還沒有考慮好在哪裡下嘴,只聽到「喀嚓」一聲,螃蟹將軍若無其事的舉起大鉗子一夾,就把這只犯上的吸血蝙蝠一分為二了。
螃蟹將軍望著摔在地上的吸血蝙蝠屍體,得意洋洋的晃著頭,眼中滿是不屑的目光,暗怪這黑鳥不自量力,敢惹你螃蟹爺爺。
就算是這幫妖魔鬼怪中最沒有殺傷力的老海龜,吸血鬼們也是沒轍,連人家的毛兒都傷不了,你好不容易飛過去了,人家的腦袋、四肢加那條小尾巴往龜殼內懶洋洋的一縮,整個身子就像是一把倒扣在地上的鐵鍋,你倒是往哪咬啊?
這還不算,海龜背上馱著的那些瘋狂的鑼鼓手,才算是真正要了這些吸血蝙蝠的老命!
蝙蝠最怕的就是聽力受干擾,這是蝙蝠的軟肋,就像人的下陰、蛇的七寸一樣,這幫瘋子般敲敲打打的鑼鼓手所製造的狂暴音波,只要是有吸血蝙蝠飛近,好一點的被巨大的噪音震昏了事,沒當場被震神經的都算幸運。
血族的長老們顯然也被這支突然登陸的龍王海軍給弄蒙了,眼看著這幫刀槍不入的破壞狂,吹吹打打的將城堡內幾千年來精心收集的古物一一摧毀,真是欲哭無淚,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惹到了這幫海裡的英雄。
血族人全被這幫蝦兵蟹將鬧蒙了,哪還有工夫留意姜雷生跟優多莫科。
其實,就算是血族留意也晚了,此時的姜雷生早將優多莫科收入佛魔仙玲,已經飛遁出百里開外了。
當然,那幫海裡的英雄仍在人家老窩鬧得興高采烈,不亦樂乎。
登上陸地的姜雷生,找到了一個乾燥的風蝕山洞,進到洞內深處草草地清理了一下野獸遺留的糞便,找了塊還算乾淨的靠巖壁地方,將佛魔仙玲中的優多莫科解除封印,放了出來。
此時的優多莫科已經奄奄一息了,被陽光燒燬的面容,騰騰的冒著腥臭的白氣,創傷深的地方已經隱隱見骨,再也顯露不出往日的英俊,連那頭金髮都像是被野火燒過的草地,焦黑捲曲不說,還霧氣騰騰的。
被放出來的優多莫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兩手撐地,艱難的從地上坐起,掙扎著靠在身後的巖壁,沖姜雷生苦笑的點了點頭,也不刻意的說那些感謝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這是怎麼了?」畢竟是盟友,姜雷生仍是很關心這個傲氣十足的吸血伯爵,張口結舌地說:「怎麼被陽光一照就成了這個德性?真見不得光麼?」
優多莫科沒好氣的瞪了姜雷生一眼,啞聲道:「閣下要是想報我當初諷刺你的仇,就用你的那把劍刺入我的心臟,這樣我會死的舒服點。如果你想逗我笑,好意心領了,我現在的情況實在是笑不出來,就讓我靜靜的渡過這段最後的時光吧!」
「最後的時光?」姜雷生眉頭大皺,上下看了看渾身冒煙的優多莫科,又用手拍了拍優多莫科的雙肩,訝道:「看起來被毀容是肯定了,就這點傷還不是那麼容易死吧?」
「你不明白!」優多莫科搖了搖頭,苦笑道:「我現在整個身體都在燃燒,先是皮膚,再是鮮血,然後是骨頭,最後連靈魂都會燒起來,我被陽光傷得太重,恢復的可能幾乎是沒有了。」
「幾乎沒有?那就是還有希望!」
姜雷生暗中惋惜的搖了搖頭,表面上仍然給優多莫科打氣道:「只要還有一絲希望,都不能輕易放棄,是不是像你這種見不得光的人,受傷了就要吸血?我去給你抓個人過來吸一下不就沒事兒了?」
「現在看來,我曾經懷疑閣下的智力還是有道理的!」優多莫科剛想坐起來打趣姜雷生幾句,剛一挺腰便痛苦的呻吟一聲,舔了舔嘴唇,狠狠嚥了口吐沫道:「我是什麼身份?隨便抓個人就咬那不成瘋狗了,再說,那根本沒用,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