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姜雷生的呼喝聲,德勒高娃左手牽韁,右手高高舉起,隨氣流朝後擺動,雙腳一夾馬腹,棗紅馬得知德勒高娃的心意,加速前衝。
等到德勒高娃繞著姜雷生,騎了十幾個大圈,姜雷生大聲喊停,德勒高娃策馬奔過來,大汗淋漓的從馬背上躍了下來,嬌喘不已。
姜雷生甩韁離背跳下白馬,走到德勒高娃身前,用袖子幫德勒高娃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微笑著問道:「怎麼樣?有什麼感覺?」
「呼!累死我了!」德勒高娃喘了口氣,臉上過度充血顯出了紅彤彤的臉蛋,「好累哦,比騎一天都累!」
「呵呵!」
姜雷生等德勒高娃呼吸稍微平靜下來,才說道:「剛開始你太用心了,肌肉自然緊繃,心裡緊張,等到順其自然,無意間就能和胯下馬溝通的時候,你們就能使用一個節奏呼吸和顫動,那就節省很多體力了。來,德勒高娃,擦擦汗!」
姜雷生又用袖口,幫德勒高娃擦掉耳際滾落的汗珠,可見剛才的十幾圈確實把德勒高娃累得不輕。
德勒高娃輕笑道:「嘻嘻!德勒高娃會慢慢練好的。哥哥,你說我能贏嗎?」
姜雷生傲然道:「那是當然,嘿嘿,起碼前十名!」
「啊?哥哥,你壞死啦,德勒高娃不理你了!」德勒高娃說罷,朝姜雷生做個鬼臉,背過身去。
這也難怪德勒高娃生氣,賽馬一般也就是八道到十二道,能拿到前十名,等於沒說。
姜雷生哈哈大笑:「傻丫頭,你剛開始學策馬之術,還沒有時間的磨合,下午就要開賽了,別人的進境我又不是很清楚,你真的把輸贏看得那麼重要?呵呵!」
德勒高娃笑嘻嘻的轉過身,朝姜雷生懷裡撲了過來,在他懷中仰臉嬌笑道:「嘻嘻,我才不在乎輸贏呢,就是他們男人看不起我們女人呢,都不讓我參賽。哥哥,你跟爹爹說一下好不好,能參加就好了,贏不贏沒關係哦!」
姜雷生扶著德勒高娃的肩膀,笑道:「沒問題。走,換馬,咱們回去,下午你騎小白馬參賽,你那匹已經累了。」
姜雷生說罷,將德勒高娃舉起放在白馬的背上,用手摸了摸白馬鼻子,「白兄,下午就靠你嘍!能贏,青草大把大把的,贏不了,嘿嘿,當心德勒高娃一氣之下把你閹嘍!」
小白馬的眼睛和姜雷生四目交投,好像突然明白了姜雷生的意思,不高興的甩甩頭,轉過馬臉尾巴一掃,馱著紅臉的德勒高娃跑開了。
「嘿!你還挺跩呢!」
姜雷生被小白馬弄了個沒脾氣,伸手拍拍吐著白氣的棗紅馬鼻子,喝道:「走吧,看什麼看,瞧你累成什麼樣了?以後記得加強鍛煉,走!」
姜雷生一甩韁繩,縱身跳上棗紅馬,呼喝一聲,棗紅馬委屈的嘶鳴一聲,四蹄騰空,朝馱著德勒高娃的白馬追去。
姜雷生和德勒高娃一前一後,來到了德勒其台指出的帳篷前,將馬拴好在側面的木樁上,推門進入這個大型的帳篷中。
這是十二個哈那的帳篷,帳篷都是東南向而設的。
這與北方草原民族的崇尚太陽,有朝日之俗有關,但這種東南向習慣不僅是一種信仰,更多的是為抵禦嚴寒和風雪,適應自然環境而創造。因為他們居住在高寒地帶,冬季又多是從西北方面刮來的寒風所造成。
而這個帳篷門楣上,共有六十根椽子,所有椽子之間形成的角度加在一起,正好為一圈,內部中央為飲食和取暖的爐灶,目前已經撤掉,二人脫下鞋子踩在鬆軟的地毯上,說不出的舒服。
姜雷生眼睛適應了帳篷中的光線,抬頭望去,只見一個身穿深紅色拖地僧袍、白眉低垂的青年喇嘛,高坐在正中大背椅的黃綢坐墊上,臉上一片古井不波的寧靜,持轉輪法器的左手微微轉蕩,說不出的寧和。
旁邊肅然坐著德勒其台等幾個部落重要的薩滿和長老,都莊嚴閉目養神,連呼吸都是輕輕的。
這麼一個年輕的喇嘛,卻受到如此尊敬,讓剛進門的姜雷生微微有些驚訝。
聽到開門的動靜,德勒其台首先睜眼看到二人,微微一笑,擺了個噤聲的手勢,要姜雷生二人悄悄的過去。
正在這時候,喇嘛的眉頭向上一挑,微閉的眸子突然打開,一抹精光朝姜雷生陡然射去。
姜雷生剛一進門,就覺得這喇嘛不簡單,在他的周圍幾乎形成了一個若有若無的力場,等到喇嘛一睜眼,精神磁場突然變化,受到氣機感應,姜雷生雙目精芒電閃,和喇嘛的目光,就好像四枝勁箭在空中急速碰撞開來。
喇嘛看到姜雷生額頭,因運功而隱現的旋轉金黃星圖,渾身劇震,忽然從背椅上站立而起,大踏步的朝姜雷生走來。
帳篷內的眾人,包括德勒其台和德勒高娃都驚呆了,不知道德高望重的尼摩達大師為何如此模樣,可接下來的事兒差點把眾人嚇昏過去!
只見尼摩達一甩袍袖,「噗」的一聲跪倒地上,兩手掌朝下,五體投地的朝姜雷生拜了下去,恭敬道:「東密護法,阿旺羅桑嘉措澤成荻司·尼摩達拜見大日尊者法王!」說罷,又是重新拜倒,深深施禮。
帳篷裡的人,已經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享譽大草原的尼摩達喇嘛,竟然對一個青年施這樣的大禮,所有人趕忙隨著尼摩達喇嘛,朝姜雷生拜倒,虔誠的施禮。
姜雷生坦然受了尼摩達一禮,等看到帳篷內的眾人都要拜倒,趕忙大聲制止道:「別這樣,都起來,快,都起來!」
儘管姜雷生這樣說,包括德勒其台硬拉著的德勒高娃,還是深深的朝姜雷生拜倒,連頭都沒人抬起來。
姜雷生一看這場面,心道糟糕。
當初在魔界的時候,太虛聖心上人就曾告訴過他,一旦繼承《神魔秘錄》內的功法,等於就跟藏傳佛教與天竺的婆羅門諸派,扯上了不清不楚的關係。
另外姜雷生一下記起了自己曾經接受了密宗的傳承,成了護教法王,看來這尼摩達向自己下拜一定與二者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