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極裡拓沒好氣地瞪德勒高娃一眼,喝道:「小丫頭又調皮,騎馬是男人的事,你個小丫頭家湊乎個什麼?」
德勒高娃抬起頭,示威的看了看窩極裡拓,大聲道:「哼!你個大灰狼,就會欺負德勒高娃,哥哥騎馬比你還好哩,看我待會兒怎麼贏你!」
德勒高娃從小就和窩極裡拓、斯琴塔那他們熟識,自然說話也就沒那麼多的顧忌。
「噢?」窩極裡拓上下打量了姜雷生一番,訝道:「想不到姜雷生你,居然讓小丫頭這麼看重,想必策馬有術嘍?那咱們可要比試一番。」
姜雷生搖了搖頭,無奈道:「小弟答應德勒高娃了,賽馬絕不上場,全靠德勒高娃自己來,呵呵,窩極裡拓兄見諒!」
姜雷生不想摻乎到裡面引人注目,乾脆謝絕邀請,推到德勒高娃身上,德勒高娃聽他這麼說,更是越發得意,看得旁邊的德勒其台一陣大笑。
「那這位漢人朋友,就一定要跟我們比試一下摔跤了!」窩極裡拓身後一個皮膚黝黑、骨胳粗壯的蒙古青年,發聲道:「如果再推托,就不當我們是兄弟了!我是哲達裡,見過漢人朋友。」
哲達裡見自己的夢中情人斯琴塔那,似乎對眼前的漢人十分惱怒,心下就想好好教訓姜雷生一番。
「不要!」斯琴塔那和德勒高娃同時嬌呼出聲,她們知道,哲達裡是茂明安部落的第一勇士,可以輕易的將一個大漢甩出去丈遠,看起來細皮嫩肉的姜雷生,如果跟他摔跤,那還不骨斷筋折?趕忙出聲阻攔。
姜雷生打量眼前的壯漢一眼,黝黑的面龐上目光堅定,小辮子盤在腦後,皮膚緊繃,粗壯的線條下,蘊含著不可低估的爆發力,藍色蒙古袍就像是被撐起來的,高高鼓起;腳上的長筒馬靴踩在草地上,上半身不晃半下,一看就是下盤穩定的摔跤好手,可是跟自己還是差遠了,心中打定主意,就要拒絕。
誰知道,哲達裡本來只是嚇唬一下眼前的漢人,替斯琴塔那出口氣,沒想到斯琴塔那反而這麼關心眼前的這個傢伙,心裡惱怒,大喝道:「是漢子的就接受我的挑戰,無論勝敗,我都敬重你是大草原上不退縮的勇士!」
姜雷生苦笑一下,這下等於封死自己的退路,點頭同意道:「既然哲達裡兄弟如此說,那小弟就捨命陪君子了。」
旁邊站著的德勒其台和窩極裡拓都讚賞的點頭,要知道草原民族自古尚武,是個崇拜英雄的民族,如果有人挑戰,即使必輸也要勇往直前,輸了不可怕,如果怯戰退縮,將會永遠被人看不起。
這些草原之人是不講究韓信可受胯下之辱那一套的,從來只敬重英雄,對懦夫深惡痛絕。
草原上英雄的最大榮譽,不是你有多少金銀珠寶,而是你死後墳頭有多少敵人的頭骨,這也是為什麼對姜雷生印象極好的斯琴塔那,聽阿沛達夫雷樂說姜雷生請他不要殺湖怪而放生時,那樣的惱怒和不屑。
其實不怪斯琴塔那,要怪還是要怪阿沛達夫雷樂,見了姜雷生收妖的手段,回部落後一激動,就說錯了。
斯琴塔那看到姜雷生傻乎乎的答應了哲達裡的請戰,嗔怒道:「呆子!」
姜雷生愕然看向斯琴塔那:「是說我麼?」
斯琴塔那朝姜雷生怒道:「不是你還有誰?找死都不知道!我擔心?」說到這裡臉上一紅,跺了跺腳,扭頭跑了。
窩極裡拓讚賞的拍了拍姜雷生的肩膀,說道:「姜雷生,你好好準備一下,你看,那頂紅頭的帳篷!」
隨後朝後一指,接著道:「那是過會兒摔跤比賽前換衣服的地方,你可以先去選好合適的,做好防護,免得受傷。」
姜雷生微微一笑道:「沒事兒的,多謝窩極裡拓兄指點,不過切磋一下,我就穿這個就行了!」
他心道,如果讓對面那個傻大個哲達裡,把我的衣角撕破一點,我也不用見人了。
窩極裡拓訝異的看了看姜雷生,抱拳道:「那你多小心點,哲達裡跤法是祖傳的,連我都沒把握贏得了他,我們先過去了。」說罷,窩極裡拓招呼同伴離去。
哲達裡走到姜雷生身前施禮,朗聲道:「不管如何,我敬重你是一條漢子!」說完轉身上馬,追上窩極裡拓等人,走遠了。
姜雷生被弄得啼笑皆非,也暗覺草原人的習性很合自己胃口。
旁邊的德勒高娃嘻嘻笑道:「哥哥一定能打敗他的!」
「噢?」德勒其台不禁調侃起自己的女兒,「剛才你不還阻止你兄長應戰麼?怎麼現在就這麼有信心了?」
德勒高娃俏臉微紅,鑽到德勒其台的胸前,不依道:「那怎麼同哩?剛才哥哥聽到哲達裡的挑戰,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呢!我就知道哥哥一定能贏!」
姜雷生暗讚德勒高娃觀察細心,德勒其台也哈哈大笑:「不錯,你哥哥到底藏了多少東西,我個老傢伙是看不出來嘍。」說著,還意味深長的看了姜雷生一眼。
姜雷生不好意思道:「哪裡有什麼藏不藏的,德勒高娃,你不是要學策馬之術麼?走,找個寬敞的地方,咱們練練去!」
德勒其台點了點頭,對德勒高娃說道:「跟你大哥去吧,祭天儀式快開始了,下午就是祭草原神的時候,你們多準備一下,我就不陪你們了,一會兒練完了,你們都來主帳,我給你們引薦尼摩達大師,或許有幸能夠得到大師的祝福。」
姜雷生和德勒高娃兩人點點頭,分別騎上兩匹小馬,和德勒其台告辭離去。
空曠的草場上,一匹棗紅馬嘶叫奔騰,德勒高娃跟隨著胯下棗紅馬四蹄踏地的節奏,放鬆身心呼吸,與棗紅馬以一個節奏來呼吸抖動,因為減少了碰撞和摩擦,棗紅馬歡快的奔馳著。
「快,德勒高娃,再快點!」騎在白馬上的姜雷生,大聲喝道:「如果你是它,你下一步會怎麼跑?看地形,感覺自己就是馬,馬就是你,再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