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的某日,已經有了初夏的味道,雲城最西面的一座幽谷中,五顏六色的鮮花開滿了整個山谷,鳥兒嘰嘰喳喳的唱著屬於它們自己的歌謠,在山谷中自由自在的飛翔。
山谷中的小溪旁邊是一間簡單的小院落,院落裡面搭了一個草棚,種上了一些蔬菜,木柵欄上爬滿了綠色的籐蔓,細細的,上面開著淡黃色的笑話。
小院落坐落在幽谷的深處,偏僻安靜,但是收拾的很乾淨,養了一些雞鴨,小溪裡面幾條小魚自由自在的游著。
這座小院落極為大,有四五間房間,每一間都收拾的極為乾淨,放上花,淡淡的香氣充滿著房間,可以看出主人是何等的用心。
在小院落的後面不遠處,立著一座墳,墓碑上寫著「葉海凡之墓」,在葉海凡名字旁邊的下面,還寫著另一個人的名字,許文意。
一對璧人緩緩地從深林的深處走了出來,相依相偎,身旁有兩個可愛的孩子在歡快的奔跑著,笑容甜蜜。
「沒想到他真是選了一個好地方隱居。」女子笑著對身旁的男子說,男子一邊囑咐孩子們不要亂跑,一邊笑著點頭,「確實是一個好地方,要是以後我們累了,也不如來這兒隱居如何?」
女子嗤笑一聲,「你肯放下天下?」
男子輕笑著執起她的手說:「這天下,遠遠不及你對我重要。我在這個位置上已經這麼多年了,早就累了,若是可以休息一會兒,我為何不呢?能跟你隱居在這山清水秀的地方,我想應該不會很無聊了。」
女子輕輕一笑,算是默認了他的話,一起攜手往那座小院落走去。
「啊拉拉,沒想到你們兩夫妻來的還真是早啊。」一個戲謔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後響起,女子回眸一笑,「你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變。」
那人微微一笑,歎了口氣說:「你們還是一樣的恩愛,真是羨煞我們這些人啊。」
「你該不會還是一個人吧?」男子笑著取笑道,那人只是無所謂的聳聳肩,「沒辦法,誰像你們那麼走運,能找到這麼好的另一半。」
「軒轅瑞,自己沒本事就不要怨別人。」女子毫不客氣的吐槽,軒轅瑞無所謂的攤了攤手,「我說皇上,娘娘,你們一天不挖苦人你們就不會死嗎?」
司馬澈和葉海諾相視一笑,很有默契的沒有說話。
「哈哈,他們這哪是挖苦你,他們分明說的是事實好不好。」一個打趣的聲音響起,眾人回頭,看到一個臉上含著笑的男子扶著一名大肚便便的女子走了過來,他們的腳邊還跟著一個粉嫩嫩的小女孩,那年紀跟司馬澈和葉海諾的孩子倒是不相上下。
司馬澈挑眉,笑著說:「流雲,出岫,你們來了。」
「是啊。」出岫臉上含著淡淡的笑容說,流雲說:「你們這一次似乎來的早了很多,離那個日子還有四個多月呢。」
葉海諾笑了笑,瞅了某人一眼說:「某人想要偷懶,所以早一點過來了,當是度假。」
被說到的某人摸了摸鼻子,拒絕參與這個話題,葉海諾接著問:「那你們呢?為什麼這麼早就來了。」
流雲和出岫相視一笑,說:「出岫要養胎,而且這兒的環境也不錯,所以我們就早點過來了。」
看了出岫的肚子一眼,葉海諾笑道:「有六個月了吧?」
「嗯。」出岫點點頭,轉頭看著流雲,滿臉的甜蜜,軒轅瑞百無聊賴的感歎了一句,「唉,你們還真是幸福,都成雙成對了,存心是讓我這個孤家寡人羨慕是不是?」
「呃?你不是有了嗎?」流雲一下子嘴快道。
軒轅瑞困惑了,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眾人,「我什麼時候有人了?」
「那個……」
「流雲!」
流雲還沒有將那個名字說出口,葉海諾就喝住了他,用眼神制止了他,流雲立刻噤聲了,司馬澈狐疑的瞅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挑眉,看來某個小女人還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呢。
出岫也同樣狐疑的斜睨著自家丈夫,點點頭,也覺得他有什麼東西瞞著他們。
軒轅瑞剛想問,小院落的門就被推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穿著黑紅袈裟的和尚,看到院落外面的眾人,並沒有多少驚訝,這麼大的動靜,即便是在裡面,他也早就聽到了。
軒轅瑞愉快的揚起手跟他打了一聲招呼,「許文意,好久不見,過得怎麼樣?」
沖眾人淡淡一笑,微微側身說:「進來再說吧。」頓了頓,轉身說:「不好意思,貧僧法號忘空,施主請不要再叫錯了。」說罷,毫無留戀的轉身走進了小院落裡面。
軒轅瑞惡寒的吐了吐唇,學著許文意的模樣做了一個阿彌陀佛的手勢,學著他的語氣說:「不好意思,貧僧法號忘空,施主請不要再叫錯了。惡……」軒轅瑞抱著手臂搓了搓渾身的雞皮疙瘩,那模樣逗得眾人大笑。
眾人一起有說有笑的走進了小院落,院子裡中的花都已經開了,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香氣,清新怡人,聞著讓人很舒服。
「我說,許……哦,不對,是忘空和尚,你說你一個和尚,種這麼多花花草草幹什麼呀。」軒轅瑞笑著問。
許文意,不,現在應該說是忘空了。他淡淡的瞥了軒轅瑞一眼,繼續給手中的花澆水,「世間萬物都有生命,花草樹木,飛禽走獸,甚至是一滴小水珠都有生命。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可是,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就這樣子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倒也不錯。」
軒轅瑞瞠目結舌,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果然人做了和尚就什麼也變得不一樣了,這……這哪裡還有什麼瀟灑樣,簡直就成了普渡眾生的菩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