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意哥哥……文意哥哥……你在哪兒啊,惠兒好怕,好怕……
淚如斷了線的風箏,一隻落個不停,可是路人們都急急的趕著自己的路,根本看也不看冷惠兒一眼,甚至還有腳不斷的踩在她的身上,默默的忍受著這種疼痛,咬著唇哭泣。
突然,一個人影推開了幾個人衝了進來,有人被推的踉蹌了一下,忍不住罵了起來,那些粗鄙的詞罵的極為難聽,來人蹙了蹙眉,最終還是沒有理會他,將地上的冷惠兒拉了起來,快速的走出了人群。
冷惠兒直到被人帶到了一棵偏僻的大樹下才反應過來,看著來人,忍不住驚訝,「葉海凡,怎麼會是你?」
葉海凡剛想要說話,卻猛地咳了起來,冷惠兒慌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背,葉海凡詫異的忍著不適看向冷惠兒,冷惠兒愣了一下,淡淡的說:「這樣子會舒服一點。」
「謝謝。」葉海凡抬起頭笑著說,冷惠兒卻怔住了,目光緊緊的盯著他火紅欲滴的唇,然後緩緩地移到了他垂著的右手上,目光驟然緊縮,葉海凡狐疑的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卻看到了掌心的一片血紅,愣了愣,隨即緊緊的握拳。
「你……」
「不要告訴別人。」葉海凡迅速的打斷了她的話,語氣中甚至多了一絲哀求。
「為什麼?你到底怎麼了?」冷惠兒原本已經干了的淚突然的湧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可是她就是想哭。
看著冷惠兒的淚水,葉海凡忍不住愣了愣,隨即輕輕一笑,「你難道看不出我已經氣色已經衰竭了嗎?」
「你……你是說……你……」
葉海凡看著冷惠兒瞪大了一雙淚眼的模樣,不由的呵呵笑了,「你不用這麼震驚,人總有一死,只不過是早死晚死的區別,我能活到今日,已經是不易了。」
「可是,你怎麼會呢?」五年前的時候本來還是好好的,就是氣息有些衰弱,難道說……
「你五年前就已經出事了嗎?」冷惠兒問。
語氣是肯定的。
葉海凡點點頭,「我這副身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說著,悵惘長歎一聲。
「那你寧願選擇五年不出房門,也要待在雲城是因為文意哥哥,是嗎?」冷惠兒下意識脫口道。
話一出口,兩人皆是一愣。
葉海凡自嘲的笑了笑,「我本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可是沒想到還是讓你發現了,真是失敗。」
冷惠兒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文意哥哥看你的眼神,我才發現你們之間的問題的。愛一個人,看他的眼神和看別人是不一樣的,我是個女人,對於這一點我很敏感的。五年前我就知道了,可是我卻什麼也沒有說,你說我是不是很壞?」
葉海凡卻搖了搖頭,「在感情上,每個人都是自私的,我從來沒有怪你,我現在這副樣子,根本就不能再要求什麼了。」
「可是……」冷惠兒咬著下唇,似乎在做一個很艱難的選擇,「你難道一點也不後悔嗎?」
「那你難道甘心的看著我跟文意在一起,然後讓他為我的死傷心落淚嗎?」
葉海凡簡簡單單的一句反駁,讓冷惠兒突然沒了聲音。
長長的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雖然這是你的事,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想清楚,東陵和軒轅瑞,你難道要一直瞞下去嗎?」
冷惠兒臉色刷的一下白了,眼神驚慌的看著葉海凡,葉海凡無奈扯了扯唇角,「你不要這樣子看著我,我只是猜的,不過看來現在已經證實了。你放心,我不會多做沒有意義的事情,因為我還希望你能好好的幫我照顧好文意。」
冷惠兒震驚了,這個男人,從始至終都是為文意哥哥著想的,他們的感情已經深到了旁人無法介入的地步,而她卻死皮賴臉的貼了上去,硬是擠在了他們的中間。
「你……你有沒有想過,你要是死了,文意哥哥該有多傷心。」冷惠兒咬著唇說。
「所以這時候就需要你了,」葉海凡說的很輕鬆,可是心裡面是不是很輕鬆,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惠兒,請允許我這樣子稱呼你吧。文意很在意你,所以希望你能發揮你的作用讓他走出悲傷,文意……就拜託你了!」
冷惠兒苦澀的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葉海凡,你就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什麼?」葉海凡困惑了。
「文意哥哥從始至終都是把我當成家人,而他心裡面愛的人是你,我要如何彌補他失去摯愛的心?!」冷惠兒撕聲揭底的說,淚水再一次的模糊了雙眼,葉海凡怔愣,冷惠兒一抹臉上的淚水,恨恨的說:「我跟文意哥哥成親五年,我們同床共枕五年,可是我們卻從來都是有名無實的,他的心裡面只有你,只有你!所以,不要死好不好,要不然文意哥哥會崩潰的。我求你了……」
說著說著,冷惠兒從撕聲揭底慢慢的變成了小聲的啜泣,雙手捂著臉蹲了下來,淚水順著指縫緩緩的落下,哭的讓人心疼。
葉海凡愣了愣,上前扶起冷惠兒,幸好的是他們所在的是一個偏僻的角落,根本就沒有人可以看得到他們,也不至於讓人看了笑話。
匡當的清脆一聲,讓兩人都愣住了,愣愣的看著地上的雪玉珮。
葉海凡率先反應過來,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玉珮,東陵兩字就這樣毫無遮掩的撞入他的眼簾,葉海凡低聲笑了笑,將玉珮遞給了冷惠兒,「好好收著,若是讓別人看到了,估計你想要守的秘密就真的守不住了。」
冷惠兒將玉珮放到了貼心的位置,熱熱的,心卻冰冷徹骨。
葉海凡看著她這副寶貝的模樣,心底裡歎了口氣,戲裡戲外,究竟誰真誰假,又有誰說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