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實在是什麼都不知道,鍾青葉便讓黑翼幫忙處理了這兩個倒霉的男人,自己坐在桌子前,上上下下的翻看手中那兩隻小竹筒。
黑鷹也記掛著這兩個小玩意,很快就處理了趕回來,鍾青葉抬頭看了他一眼。「弄好了?」
黑鷹點點頭,拍了拍肩膀上的雪屑子,走到火爐邊伸手烤烤火。「按照你的吩咐,讓人處理了他們身上的傷口,買了衣服準備了乾糧還給了不少銀子,吩咐送回次海鎮去了,一點都沒為難,你安心了吧。」
「什麼叫我安心吧?明明是你們冤枉了別人,還把別人折磨成那個樣子,難道不該賠償一點嗎?」鍾青葉翻看著手裡的小竹筒,頭也不抬的說道。
黑鷹聳了聳肩膀,一臉的無辜模樣。「這哪能怪我們,誰叫齊穆總是想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好端端的威脅幾個百姓跑過來,我們能不懷疑他們是細作嗎?」
鍾青葉沒說話,卻是從頭上拆了一個簪子下來,撥弄竹筒上封口的蠟。黑鷹也走過來,在她旁邊坐下,伸手拿過另外一隻竹筒,上下翻看打量著。「這到底是什麼?齊穆幹嘛要特意用這種手段送給你?」
鍾青葉搖搖頭,將簪子放下,把竹筒的一頭放在早已經點亮的蠟燭火苗上烤。「不知道,不過打開就明白了。」
「說的也是。」黑鷹也將另一個竹筒拿在手裡,湊到火苗上烤,蠟油遇熱就化,很快封口便打開了。
鍾青葉將竹筒空掉的一頭往桌子上一磕,一張捲起工工整整的紙條從中滑落出來,她看了一眼黑鷹,黑鷹也正好看向她,手中的竹筒裡正抽出一張捲起的紙條來。
「看來齊穆安排來的三個人中,每個人身上都帶了一樣的東西,防止如果有意外的話,多少還有可能活下一個把東西帶給我。」鍾青葉說著,伸手將紙條拿出來,張開來一看,瞬間就愣了。
紙條上的東西簡單的一目瞭然,只是用黑色的筆寫著一句話而已。
「皇宮南門行三十里,千荷池,千荷島。」
「這是什麼意思啊?」黑鷹疑惑不解的轉頭來看她,鍾青葉回頭,看見他手中展開的紙條上寫著和她手中紙條一模一樣的話。
她搖搖頭,將紙條展開給他看。「這個千荷島,你又聽說過嗎?」
黑鷹仔細想了想,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腦袋。「這幾年去過的地方太多了,我也記不太清,好像……是有這麼一個地方吧。」
鍾青葉凝眉思慮了一下,修長雪白的手指無意識的在紙張上挪動,指尖突然碰到了什麼東西,她心中一動,抬起頭來道:「你不是說昨天晚上有個囚犯凍死了嗎?你去找找他的屍體,說不定他的頭髮裡也藏著什麼東西。」
黑鷹想了想,點點頭,站起來突然又道:「可是,我們好端端找這個做什麼?你知道齊穆想做什麼嗎?」
鍾青葉苦笑。「就是不知道才要找,天知道齊穆會不會把其他的東西放在那個人身上了。」她晃了晃手中的紙條,「這東西意義不明,還是全部拿回來的好。」
黑鷹明白她的意思,什麼話也沒囉嗦,轉身出了房間。
房門合上,鍾青葉稍等了一會,起身走到門邊,探頭看了看外面。雪不知什麼時候又開始下了,鵝毛一般輕輕柔柔,每一片都有半邊手掌大小,整個天地一片雪白,沒有人走動的痕跡。
她關上房門,上好門閂,將桌上的兩張紙拿到了書桌上。書桌上齊整的放著各種尺寸的毛筆和墨硯,鍾青葉面色沉靜,將兩張白紙用紙鎮石壓平,挑了一隻最大的毛筆,醮飽了墨,整齊的塗在壓平的紙上。
白紙上頓時被墨黑了一片,鍾青葉一遍遍的塗下去,果然在塗第二道的時候,紙上詭異的出現了一排淺銀色的小字。
鍾青葉心中一動,暗道果然如此,她剛剛把紙拿在手中無意識的挪動時,意外發現這紙上有些地方微微凸了一些,讓她立馬就想到了一種用蠟書寫信息的隱匿手段。
石蠟是不溶於水且疏水的物質,用肥皂或者蠟燭在紙上寫字後,再把紙泡到水裡,其他位置吸水顏色會有變化,但有石蠟的部分不吸水,顏色不變,就這樣字出現了
如果在該紙上塗上墨汁,效果更明顯,正如現在鍾青葉做的這樣。
塗完後,紙上多了三排小字,字體還算清楚,鍾青葉快速看了一遍,又將另外一張紙照樣塗上,紙上的隱秘的信息和前一張一模一樣,她大概可以猜到第三張紙上也是同樣的信息。
鍾青葉將兩張被墨染黑的紙放進火爐中,看著它們被全部燒光之後才回屋換了白狐裡淺藍大披風,帶上白色手抄,匆匆出了門。
雪下的正大,雪風也起了,吹在身上颼颼的涼意,鍾青葉忍不住低聲咳嗽,戴上風帽快步朝小樓大門走去,此刻風雪正大,倒也沒有人看到她。
出了小樓後,她簡單的分辨了一下方向,逕直朝前走去。
她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候後,黑鷹便回來了,也帶回了第三個人身上的小竹筒,急匆匆的走到她的房間,卻不料撲了個空。
黑鷹眉毛一擰,伸手一揮,很快就有全身黑衣的暗哨不知從哪跳了出來,將鍾青葉的行蹤告訴了他。
黑鷹一聽,二話沒說就將手中竹筒裡的紙條拿出來,還是原來那句話,他皺了皺眉毛,低聲咒罵了一句,急匆匆的朝鍾青葉離開的方向追去。
先前那兩張紙上一定還藏了別的信息,他沒有發現卻被鍾青葉知道了,這才支開他好獨自查看那些信息,想到那是齊穆特意傳給鍾青葉的,黑鷹心裡就有種難言的不安,腳下的步子也跟著加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