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亂冷王追妃 【百煉蜷心】 366、無論多少年,你永遠只是我的妻!
    聽到動靜,鍾青葉和風瑾齊齊轉頭,一眼就看到房門口射入的陽光內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了一個人影,長長淡淡的影子一直拖到屋子的中心位置,逆光在他身上照出一圈明媚的金光,乍一看上去整個人就像從光中走出來一般。

    齊墨?!鍾青葉整個人一驚,下意識的將身子往旁邊縮了縮,離風瑾更遠一些。風瑾明顯是察覺到了,瞳孔裡閃過一絲受傷,抿了唇站起來,不發一言的看著一步步走過來的齊墨。

    鍾青葉此刻無暇去在意風瑾眼神的變化,滿腦子都是疑問,齊墨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她和風瑾的對話他聽了多少?好幾天不過來了今天來是為什麼事情?……

    胡思亂想間,齊墨已經走到床沿邊,鍾青葉這才發現,才幾天沒見,他居然憔悴了不少,臉頰微微有些凹陷了,原本就光潔尖銳的下巴上甚至有了淡青色的胡樁,穿著一身寶藍色的折枝牡丹外袍,華貴的衣料越發襯托的人憔悴非常。

    鍾青葉忍不住蹙眉,幾乎脫口要問出他這幾天到底在做什麼了,怎麼弄得這麼個模樣?

    齊墨仍然帶著銀色的鐵面,看也不看風瑾,兩隻眼睛全放在鍾青葉身上,輕輕道:「你氣色好多了。」

    鍾青葉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好像才幾天時間,她原本和齊墨相處的隨意就如煙淡去了,只得輕輕點了點頭,垂了眸並不說話。

    齊墨眼裡掠過一絲悲切,卻仍不放棄,繼續道:「不是想出去走走吧,我陪你,好不好?」

    細細聽來,他的聲音幾乎有些哀求的味道,鍾青葉本想拒絕,現在他們兩人都還不知該如何面對對方,可是看著齊墨幾近哀求的目光,再想起自己在王府的時間也只有十來天了,心就不受控制的柔軟下來,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見她微微點頭,齊墨幾乎喜不自禁,這是這幾天來鍾青葉唯一一次沒有拒絕他,他心裡的歡喜就像綻開了煙花一樣,慌忙從一邊的衣櫃裡取了大紅羽紗面白狐狸裡的鶴氅,潔白如雪的絨毛輕輕細細,極為雍容。

    鍾青葉看著比棉被還保暖的鶴氅有些哭笑不得,「外面那麼大的太陽,你想熱死我嗎?」

    齊墨手指一頓,臉色有些孩子般的侷促,小心翼翼的道:「那……你要穿什麼保暖?」

    鍾青葉終於忍不住笑了,搖搖頭,「隨便拿一件小斗篷就好了。」

    齊墨這才將大氅放了回去,又取了一件蜜合色的雙層斗篷披在她身上,鍾青葉掀開腿上的被褥,將腿挪出來,剛想換上軟底的繡花鞋子,卻不想齊墨卻率先蹲下來,抓住她的腳幫她穿起鞋子來。

    鍾青葉整個人一怔,居然也忘了反應,呆呆的看著齊墨小心翼翼的將鞋子套在她的腳上,有細心的理順了棉襪,免得她穿著不舒服。

    他低著頭的模樣看上去極為溫柔,雖然鐵面冷漠,手指的溫度卻灼熱異常,鍾青葉眼睛一澀,差點紅了眼圈,急忙轉過頭不敢再看。

    「好了。」齊墨擺弄好了鞋子,展顏微微一笑,伸手扶著她慢慢站起來,嘴裡還不忘嘮叨著慢點、不著急之類的,比老婦人還囉嗦些。

    鍾青葉心情複雜的隨他扶著站起來,突然想起身邊還有個風瑾,忙轉頭一看,屋內哪還有風瑾的人影?他竟是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

    如此也好,做電燈泡的滋味並不好受,特別是鍾青葉又知道風瑾對自己懷有別的心思,更是不喜歡和齊墨在一起的時候,還有他的存在。

    這話說起來有些冷血,但事實確實如此,風瑾喜歡的是這個世界鍾青葉,根本就不是她,而鍾青葉自己的心裡更是從來沒有過他的痕跡,風瑾是對她很好,但是愛情又豈是自身能控制的?

    既然心中無他,又何必給他多的希望?白白浪費了兩個人的時間而已。

    由齊墨攙著,鍾青葉慢慢走出了房間,陽光溫暖,雖然沒有夏日的溫度,卻多了些溫柔的味道,金燦燦的拂在身體上,暖的連細胞都開始打哈欠了。

    鍾青葉好幾天沒出房間了,日日喝藥,屋子裡雖然用了熏香,她卻依然覺得總蓋不住那種苦澀的味道,如今終於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連空氣都覺得格外清新些。

    她大力的呼吸了兩口,只覺得一直暈漿漿的腦袋也清明了不少,不由得微微一笑,和齊墨慢慢的走,也不說話,此刻正值午後,陽光下兩人的影子短短的一截,幾乎融合在一起,彷彿一個人。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居然走到了之前落水的水潭邊,鍾青葉無意識的一掃,卻發現水潭早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花圃,看土壤的鬆軟程度應該是才移植過來不久的,花圃上種了很多鮮花,品種不明,已逐漸深秋了卻依然花團錦簇。

    齊墨似乎在耳邊輕輕歎了口氣,聲音輕若無物一般:「青葉,你還在怪我嗎?」

    鍾青葉停下腳步,默不作聲的看著那一片花,許久才淡淡道:「老實說,我自己也不知道。」

    她轉過頭看著齊墨,眼眸裡閃著光,卻沉澱太多的情緒,混合在一起反而看不分明了。「按理來說,你殺了我的孩子,我應該要恨你的,可是那孩子也是你的骨肉,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對你,卻是怎麼也恨不起來。」

    齊墨眼中光芒一閃,看上去猶如希望的模樣,還沒來得及說話,鍾青葉便自顧自的道:「齊墨,我當初為什麼會離開睿王府,你知道嗎?」

    齊墨點點頭。

    鍾青葉的神情突然有些迷茫起來,眼眸似在看花圃裡一朵開的正艷的玫紅色花朵,又似完全沒有看什麼東西,語氣也是如此。

    「在很久以前,我曾經遇到一個男子,他對我很好,我也以為我很愛他,發誓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可是到最後,他卻因為我而死了。」

    齊墨蹙了眉毛,他曾經派人調查過鍾青葉的一切事情,但是所得的資料裡並沒有她口中這樣一個男人,剛覺得奇怪,卻又想起面前的女子和他以前得到的資料截然不同的性格和手段,便又釋然了,只當做她不為人知的過去,淡淡的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不再相信別人了,他對我那麼多,都扔下我離開了,而我還要傻傻的遵從自己的誓言,不拋棄他和我過去的每一寸記憶。」鍾青葉微微笑了一笑,嘴角的弧度卻莫名讓人聯想起和悲傷相似的表情。

    齊墨眉頭緊蹙,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我當初會離開睿王府,是因為我發現我對你有了別的情緒,我想接受,又害怕故事重演,所以乾脆逃的遠遠的……」鍾青葉仰起頭看了他一眼,自嘲的一笑:「雖然,現在看起來倒像是我沒事找事做了。」

    「青葉……」齊墨心中又痛又軟,忍不住伸手將她圈進懷裡抱緊了,「你的猶豫害怕我都知道,我保證,不會再讓那個故事重演,你就當那只是一個故事,好不好?」

    鍾青葉不置可否的一笑。「這次的離開,和上次倒是差不了多少,我不知道該不該原諒你,雖然我沒辦法恨你,但是也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陪在你身邊。」

    「青葉……」齊墨聲音停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所以。」鍾青葉抬起頭來,微微一笑,極為灑脫的模樣:「還是將問題交給時間吧,我需要時間磨平對你的不滿,你也需要時間完成你的心願,五年而已,也不算長。」

    「可是……」可是我怕你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鍾青葉低下頭,撩開左手腕上的衣料,露出一隻圓潤光滑的雙層玉鐲。

    玉鐲小巧,套在手腕上卻依然顯得寬大,幾乎空了整整一圈,鍾青葉沒怎麼用力便將玉鐲從手腕上取了下來,拉過齊墨的手,將玉鐲放在他的手心裡。

    「齊墨,我們是從這隻玉鐲開始的,如果沒有它,就不會有今天的我們。曾經,無論我身在哪裡,它都沒有從我的手腕上取下來過,只要一看到這個玉鐲,我總會想起你。」

    鍾青葉將他的手一點點合起來,笑靨如花。「如今,我把它放在你這裡,五年後,若你在而我亦健,在我們的重逢的時候,你再親手幫我戴上吧。」

    齊墨的眸色有些顫抖,說不出是什麼原因,定定的看著鍾青葉,剛想說話,鍾青葉卻搶先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輕輕道:「齊墨,這是我們的約定。」

    齊墨瞳孔一澀,握著玉鐲的手緊緊的回縮了,伸手擁緊了她的身子,一字一頓的道:「無論多少年,你永遠只是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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