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亂冷王追妃 【東商沐血】 211、巧合還是必然(1)
    這一夜,除了體力嚴重透支的研紫外,鍾青葉和習昃幾乎都沒有怎麼休息,第二天雞剛剛打鳴,鍾青葉便翻身坐了起來。

    她是研紫同睡一張床,研紫此刻還沒醒,但是睡的並不安穩,臉色慘白慘白,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冷汗,髮絲濕漉漉的貼在臉上,身子還不時抽搐了一下,嘴唇蠕動,猶如陷在了一大片夢魘之中。

    鍾青葉皺了皺眉毛,研紫這麼大的心理壓力,這麼睡非但不能解除疲勞,弄不還還會越睡越累。

    想了想,她下床倒了杯水,走到床邊搖了搖研紫。

    研紫雖然睡的不安穩,但是因為體力極度的透支,睡眠幾乎成了半昏迷式,鍾青葉好不容易才把她搖醒,扶著她坐起來,靠在小軟墊上。

    只見研紫的臉色白的幾乎不像個人,冷汗把全身澆的猶如雨淋一般,表情呆滯的靠在軟墊之上,原本炯炯有神的水色雙眸直勾勾的看著前方,簡直就像是一個失去了生命力的木偶那般。

    鍾青葉無奈的歎了口氣,將茶水放在她手心裡,扶著她的手餵她喝了點水。好一會研紫才漸漸有了反應,微微扭頭看了一眼鍾青葉,突然之間,眼圈大紅。

    鍾青葉急忙把茶杯放在一邊,伸手按住她的肩膀,低聲的安慰道:「別哭別哭,我們到客棧了,沒事了。」

    研紫一愣,紅腫的眼睛呆呆的看著鍾青葉,乾裂的唇微微蠕動,聲音細弱蚊蠅,沙若破鐘,聽上去就讓人覺得心中發酸。「沒……事了…?」

    「嗯,沒事了!」鍾青葉重重的按了按她的肩膀,肯定的說道。

    研紫呆了一下,突然往前一撲,整個人往鍾青葉懷裡一鑽,小臉完完全全的被捂在鍾青葉懷裡,啕嚎大哭。

    鍾青葉愣了一下,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伸手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拍了幾下。

    「怎麼了?!」被哭聲驚擾的習昃箭步推門而入,幾乎下床的極為匆忙,連鞋子都沒來及的穿好,剛剛走進房間,一眼就看到埋在鍾青葉懷裡大哭的研紫,愣了一下,反身關上房門,無聲的給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來。

    鍾青葉對他聳了聳肩,表示無奈,得到習昃一個鄙視的白眼,弄得鍾青葉無比鬱悶。

    研紫一哭就足足哭了半個時辰,眼淚水把鍾青葉胸前的衣服全部浸透,她不同於習昃,更加不是鍾青葉,從小就在鍾府內為奴,很少有機會接觸到外面的人和事,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會撞上土匪劫持,不難想像她受到了多大的驚嚇。

    再加上後面目睹鍾青葉殺人的全過程,對於她的心理也是一種很大的衝擊,現在全部爆發出來,頓時猶如開了匣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了。

    好在,她還能哭出來,能哭出來就代表心裡的傷已經在癒合了,能哭就是好事。

    習昃和鍾青葉都曾遭遇過人生中的大變,很多年前鍾青葉沒有哭,所以她的性格天翻地覆,逐漸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幾十天前習昃沒有哭,但是他整個人都已經變了,未來的走向誰也看不清楚。

    鍾青葉不怕研紫哭,就怕她不哭。遭受衝擊的人如果不發洩出來,只會把傷口壓抑在心裡,久而久之就成為一個難以解開的結,越積越深。

    如同她,如同習昃。

    鍾青葉慢悠悠的拍打著她的後背,任憑研紫將自己的胸口當成了抱枕,表情雖然沒有太大的波動,但也能清晰的看出容忍的意思。

    習昃微微蹙了蹙眉。

    好不容易等研紫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之後,鍾青葉才說出了心裡的疑問。「研紫,這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在鍾家嗎?怎麼會跑到天山鎮來?又是怎麼和那些土匪扯上關係的?到底是誰一把火燒掉了鍾家?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研紫的眼睛又紅又腫,原本圓溜溜如龍眼一般的眼睛幾乎被擠成了一條細線,哭的太久,她還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平靜下來,好在吐詞還算清楚。

    在她抽抽噎噎、頗為模糊的敘述下,鍾青葉終於有些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原來風瑾當天所說的果真沒有騙她,鍾家發生火災的時候,研紫確實不在鍾家府邸。實際上鍾青葉出嫁的時候,因為考慮到自己的處境不安全,所以沒有從鍾家帶任何的陪嫁丫頭,因此鍾家的管家將研紫派到大少爺鍾毓新娶的一個小妾那去伺候。

    那個小妾摸樣標誌,長相頗有幾分妖媚,無奈性格驕縱任性,極好打扮,屬於那種極度無聊的蠢女人,研紫伺候她沒少吃苦頭。

    這大概就是天意,鍾家起火那天正好那小妾在桃關鎮一家頗有名聲的胭脂坊定做的胭脂做好了,而平日專門出門取貨的小廝突然發高燒,小妾便派研紫與一個奴才結伴,去距離京陽城百里開外的桃關鎮取胭脂。

    去的時候一切順利,研紫帶著胭脂和那奴才一同坐轎子回來,卻沒想到那趕車的馬伕是個新手,居然帶錯了道,不得已只得重新繞回,直到第二天才回到京陽城,但是此刻,鍾家已經被那場火燒的一乾二淨。

    而研紫也就這樣詭異的在無數個巧合之下,很「幸運」的避開了這場殺身之禍。

    鍾青葉一聽就怒了:「鍾家被燒了,你根本沒地方可去,為什麼不來睿王府找我?」

    研紫委屈的一縮脖子,可憐巴巴的看著她,小聲的辯解道:「我…我有去…」

    「為什麼我完全不知道?」鍾青葉橫眉瞪眼的看著她。

    「……因為…」研紫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要聽不清楚。

    「因為睿王府根本沒人認識她,那些奴才不可能把她帶到貴為王妃的你的面前來。」習昃的聲音淡淡的插進來,忽而嗤笑一聲,語氣微微嘲諷:「用膝蓋也能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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