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林子,陰風陣陣,林間各種各樣的植物在風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晃動著,月光寡淡,若無其事的掛在天角邊,光芒黯淡的猶如頑皮的孩子在不經意間貼上的紙片,手中的火把忽明忽暗,照的林間越發陰氣沉沉。
這樣的環境就算不出什麼事情也夠嚇人得了,要是突然從天上冒出個人頭了,可想而知那該是何等的恐怖氣氛。
那倒霉的土匪就遇上了這種悲劇,看著眼前齜牙咧嘴、披頭散髮的人頭,面上的表情一瞬間凝固了,眼睛瞪的牛大,嘴巴一點一點的張開,似乎想要發出尖叫,聲帶卻因為過度驚嚇而失去了原有的作用,些許細微的聲音從喉間破碎而出,偏偏發出一聲驚叫。
錯過了這一段時間,他便失去了再次說話的機會。
鍾青葉眉梢一厲,突然伸手按住土匪的腦袋,用力反方向一擰,只聽見喀嚓一聲脆響,男人的腦袋整整旋轉了三百六十度,一張臉詭異的轉到了背後,面上的驚恐甚至還沒有散去,卻已經喪命當場。
鍾青葉鬆開勾住樹枝的腳尖,整個人在半空靈巧的一翻,悄無聲息的落地,瞬間俯下身子,鬼魅一般朝走在前面的兩個土匪而去。寡淡的月輝中,匕首的寒光陰森的驚心動魄。
那兩個土匪根本沒有察覺自己的一個同伴已經西去,兩個人持著黯淡的火把一點一點的往前走,動作小心翼翼,刮動的植物葉片沙沙微動。
鍾青葉悄無聲息的貼上去,動作輕巧的猶如羽毛一般,無聲的走進其中一個人的身後,突然伸手,閃電一般摀住男人的嘴,還沒等對方有所反應,右手的寒光一閃,生生抹過了男人的喉嚨。
溫熱的液體一瞬間流淌下來,男人的身體不斷抽搐,透出觸感可以感覺到他的嘴巴劇烈的張大,幾乎超過了人類所能辦到的極限,鍾青葉面色陰寒,死死的拽著他的身體,動作絲毫不讓,那男人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音,身子便軟軟的倒在了鍾青葉的懷裡。
鍾青葉扶著他的屍體,側頭看了一眼最後一個土匪,只見他毫無所覺,自顧自的朝自己負責的一面搜索著。黑暗中,少女詭秘的一笑。
鬆開了屍體沒有合上的嘴,鍾青葉一把扯住男人的腰帶,將他的身體轉了個向,躲在屍體後面,悄無聲息的朝另一個土匪而去。
一步,兩步,三步……每一步都是逼人死亡的寒意,每一步都充滿了濃厚的血腥味,黑暗中,少女隱秘的目光晶亮都不可思議。
不知道是軟綿綿的屍體晃動周圍的植物聲音太大,還是血的腥氣引起了最後一個土匪的警惕性,在離他近兩米左右地方,男子突然回過頭來。
鍾青葉立刻停下腳步,卻見那男人莫名其妙的看著已經死去的屍體,埋怨道:「不是說好了一人一邊麼,少給老子偷懶,躲在老子身後想嚇老子嗎?」
鍾青葉無語黑線,隔得這麼近他居然都沒有看出眼前這人已經死了,這種警戒心和視力,鍾青葉真是……甘拜下風。
這還不算完,男人說完後沒聽見同伴的回答,奇怪的走上來,舉著火把不解的問道:「老子問你話呢,少給老子裝神弄……」
話還沒說完,鍾青葉瞄準了時機,突然伸手用力一推,軟綿綿的屍體毫無反抗之力,被鍾青葉的力道推動,整個朝就在跟前的男人身上砸過來。男人嚇了一跳,本能的伸手接住砸過來的人,卻不料那人一碰到他的身體,立刻耷拉下去,全身綿軟的不可思議。
男人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莫名其妙的低頭去看。「你怎麼……」
話音未落,突然間半途卡住了,鍾青葉一揚手,將刺穿了男人脖頸的匕首拔了出來,一串血珠瞬間帶起,在半空劃過優美的線條,飄然落地。
「就這種警戒心,活該你死在我手裡。」鍾青葉習慣性的甩了甩匕首,鄙夷的瞥了一眼疊合在一起的兩具屍體,很無良的吐槽道。
她一點都不覺得殺了這三個人有什麼不對,這世道很多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與其讓自己死,當然是別人死更合算一些。
「沒事了,出來吧。」鍾青葉轉頭說道。
叢林沙沙一響,研紫怯怯的站起來,全身微微發抖,一步步走到鍾青葉身邊,看著她面不改色的踩滅兩隻火把,順著動作看到疊合在一起的屍體。頓時驚嚇的後退一步,伸手死死的摀住嘴,眼瞳裡不可控制的蔓延出點點淚光。
鍾青葉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如果害怕,就閉上眼睛不要看。」
研紫全身一顫,看著神態自若的鍾青葉,表情複雜。
鍾青葉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之間,林子的四周火光大盛,她微微一驚,立刻拉過研紫護在身後,表情機警,猶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
「放箭!」黑暗中,不知是誰如此大吼了一句,聲音鏗鏘沉重,在林中團團擴撒。
鍾青葉驀然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及反應,鋪天蓋地的箭雨突然間從天而降,她在心裡狠狠的爆了句粗口,一把將研紫整個壓住,匍匐在地上,迅速朝一邊滾去。
嗤嗤的聲音不絕於耳,那是鋒利的利劍扎進土地的聲音,鍾青葉抱著研紫一路滾動,雖然狼狽不堪,但也沒有受傷。偏偏這個時候,研紫累贅的衣服掛上了一處樹枝,頓時間停了下來,怎麼也掙不開。
鍾青葉順著慣性滾到她前面不遠處,研紫嚇得魂不守舍,驚恐的伸手去扯衣料,越是驚慌卻越是扯不開,嚇得這十幾歲的丫頭哭喊道:「……小姐!」
鍾青葉登時回頭,利劍般爬起來衝到她面前,手起刀落,衣服整個裂開,於此同時,兩隻利劍猶如長了眼睛一般,衝著她門戶大開的後背而來。
嗤的一聲,鍾青葉牙關一咬,一把摟住驚嚇的難以控制的研紫,用力往前一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