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亂冷王追妃 【北齊有妃】 176、和齊墨斗,必敗無疑!
    鍾青葉是一番好心,知道這一去打擊不小,因此才特地詢問了一句。

    「少囉嗦。」

    可惜,某個小孩看上去很顯然心情不佳,根本不承她的情,面無表情的說道:「如果你不想去,我並不勉強。」

    鍾青葉忍不住想要伸手狠狠的敲這破小孩一個爆栗,但是看在今天情況特殊,她也不和這孩子一般計較。

    「走吧。」

    自然而然牽起他的手,鍾青葉帶著他朝王府大門走去。

    她並沒有告訴齊墨要帶習昃去刑場的事情,但是顯然齊墨也是知道的,不過他也沒說什麼,大概是心裡也知道這對習昃的意義,所以不忍讓鍾青葉失望吧。

    從後門出了王府,步行朝皇城而去,京陽城的人流量比之前幾天顯然是多了不少。只是人人素衣黑帶,路邊沒有商販的叫賣聲,沿途的酒樓茶肆也沒有開門,人人行色匆匆,細看之下還可以瞧見眼裡的恐懼之色,一個個低著頭,默不作聲的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偌大的京陽城在這一次寂靜有些詭異,彷彿所有人都失去了言語,耳膜間聽到的,只有黑鞋底部摩擦青石板發生的細碎腳步,一路蜿蜒而去。

    全程走過,習昃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的由鍾青葉牽著走,別說開口說話,就連半點聲息都沒有發出來,鍾青葉心中喟歎,卻也是無可奈何。

    別說這孩子了,就連她這個純粹的旁觀者,都感覺心中發堵,表情慘然。

    或許,習昃這孩子在某些方面比之鍾青葉還要堅強,至少他敢於直接面對族人的離去,而鍾青葉呢?長久的時光沉澱下來,或者已經在無形間磨掉了她性格中尖銳的成分。

    每次想到這裡,除了感歎,鍾青葉更多的是無奈。

    沒有人不想一直不要長大,但是每個人都得按照冥冥中制定的道路前進,就連鍾青葉這種唯物主義者,有時候都忍不住懷疑,在某個看不見的地方,是不是真的有所謂的命運的存在,那要不然,人怎麼會對自己的人生有那麼多的難以控制,和那麼多的無可奈何?

    這就是所謂的成長麼?

    鍾青葉越來越不明白了。

    北齊的刑場屹立在北方空曠的山谷裡,與北齊這個國家一樣古老,歷代下來已經不知道積累了多少的冤魂骸骨。但是這一次不一樣,詛咒皇帝在古代是不能被饒恕的大罪,所有的犯人都在午門當眾斬首,以儆傚尤。

    當鍾青葉牽著習昃走到皇宮承天門前的大廣場的時候,那裡已經密密麻麻的站了很多素衣百姓,還有不斷的人群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充實這裡的擁擠。

    承天門即皇宮的正門,又是俗稱的午門,在古代是被譽為正氣最盛的地方,因此對於罪大惡極、無法原諒的犯人,都會選擇午時三刻在這裡斬首,從另一層意思上來,就是要借由這裡的凌然正氣徹底擊垮這些犯人罪無可恕的魂魄。

    當然,這些東西對於鍾青葉來說根本是不值一提,但對於古人來說,在午門被斬首的人,每一個都是罪大惡極的,無法原諒的罪人,即便死後,魂魄也要被投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承天門門前有個巨大的廣場,寬闊程度足以和現代故宮的廣場相媲美,現在距離午時三刻還有一段時間,鍾青葉橫目一掃,只見在廣場的另一端,也就是皇宮的正門前,不知道什麼時候高高豎起了一根旗桿,黑底黃面的「齊」字在九條黃龍張牙舞爪的簇擁下迎風招展,旗幟微微作響。

    在旗桿的後方,已經搭起了一座寬大的帳篷,左右後三方閉合,前面虛空,高台聳立著,以黑底黃字為背景,擺放著三個檀木大桌椅,一高兩矮,桌子上各置有文房四寶一套,最中間的桌子上還擺著一個暗紅色的筆筒,裡面林立的插著一些形狀如劍的令牌。

    以帳篷為中心,往左右衍生,一字排開各有二十根碩壯的高木,極高極粗,頂部烈烈燃燒的火焰,黑煙滾滾,帶著黑色的不知名物質裊裊朝高空飛去。

    因為有四十根粗壯的火柱,廣場上的溫度比之其他地方要高上不少,再加上人群擁擠,鍾青葉的額頭微微泛了些細小的汗水,低頭看了一眼習昃,卻見他臉色冷漠,眉宇間的氣質疏離至極,兩隻眼睛陰冷的盯著正前方的大帳篷,全身僵硬如同石雕一般。

    鍾青葉微微歎了口氣,伸手拉緊了孩子的手指,轉頭開始打量著廣場內的守衛情況。

    看得出來,齊穆對這次的當眾斬首極為重視,就連現在犯人還沒到場,守衛的御林軍已經將整個廣場團團包圍。除了地面上一列一列蓄勢待發的士兵外,就連三面宮牆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面無表情的士兵,手中的刀劍林立,拉弓上弦,鋒利的矛頭對準了台下的眾人,鐵血的寒氣之濃厚,將整個廣場罩的嚴嚴實實。

    光是明面上的人,粗略一看就有不下五百,還不知道暗中設置的人有多少,至少從鍾青葉眼裡看過去,暗中的埋伏的哨衛比明面上的,只多不少。

    稍稍一琢磨,鍾青葉就明白這齊穆這麼緊張的原因。

    他無疑是想借這次的事情豎立他的威信,不求能壓過齊墨,但至少也不要和他相聚太遠,如果這次斬首事件被人阻攔,對他的威信無疑是一次更大的打擊,所以無論如何,這次他不都會允許有意外發生。

    想起齊穆那張似笑非笑的狐狸臉,還有那雙深不見底的瞳孔,鍾青葉的心裡就忍不住的厭惡,這種人不能用常理去推斷,而鍾青葉這種來自現代的人,更加無法明白他這種用鮮血堆積起來的威信到底有什麼意義。

    強權和殺戮可以打下江山,卻絕對守不住江山。

    鍾青葉閉了閉眼睛,又緩緩睜開來,漆黑的通孔一片清明。這個道理齊墨明白,齊穆呢?他是否明白?

    如果他連這一點都不明白,和齊墨斗,必敗無疑!

    正想的出神,身邊的孩子突然一把抓緊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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