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亂冷王追妃 【北齊有妃】 156、眉形殘月
    四目交接,齊墨驚異的發現鍾青葉眼裡一閃而過的恐懼。

    似乎從來不曾想過,他會在鍾青葉的眼裡看到這種眼神,可是還沒等他細看,少女突然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平靜,坐直身子故意看了看他的身後:「到王府了麼?」

    這種拙劣的掩飾,在齊墨的眼裡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卻成功的讓他的心,猛然間沉了一塊。

    很早之前就發現了,鍾青葉的心裡藏著很多東西,但是她從來不提,齊墨也沒有放在心裡,一直到這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其實很想知道,她心裡裝了些什麼?

    齊墨的眼神幽暗而漆黑,銀色面具光芒黯淡,整張臉在北齊陰暗的天空下顯得模糊而難以琢磨,鍾青葉吃不準他腦子在想些什麼,卻是本能不喜歡這種探究性的眼神。

    如果說,曾經那個漂亮而乾淨的少年是一塊晶瑩剔透的水晶,眼神裡有讓人自慚形穢的光芒,讓人不忍心對他有絲毫的欺騙。那齊墨就是一塊幽暗的魔石,一切的一切都彷彿帶有精準的魔力,任何謊言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

    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男人,卻都讓她產生了無從逃脫的乏力感。

    鍾青葉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對阿軒說過,這一輩子她不可能和他廝守,但是她會一直守在他身後。

    那麼,她現在對齊墨那種難以言喻的情愫,算不算一種背叛?

    砰——

    猛烈的撞擊聲響起,鍾青葉嚇一跳,愣生生的回了神,卻見齊墨的臉色陰暗,一拳砸在了轎子的隔板上,整個轎身都在顫動,掛在轎頂銅針上的轎簾瑟縮了一下,飄飄而落。

    轎子內的光線一下子昏暗起來,鍾青葉錯愕的驚異,正欲開口說話,卻見齊墨的臉突然間在眼前極速放大,狠狠的咬上了她的唇,痛的鍾青葉眉頭一皺,忍不住的悶哼。

    血腥味在口腔中飛速擴散,鍾青葉呆呆的坐在原地,甚至忘了掙扎,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猶如旋轉木馬一樣不停的打圈輪迴。

    齊墨發現了!…他發現了!……

    發現什麼,她已經不知道了。

    唇上的痛楚一絲一縷的傳入神經末梢,明明是在平日可以忽略的疼痛,此刻卻好似被無數倍的放大了,鍾青葉眼眶發澀,呼吸也不由自主的紊亂起來,好似要流出眼淚一般。

    齊墨的吻從寓意不明的啃咬轉變成曖昧的舔舐,鍾青葉突然突然回過神來,驚恐的看著眼前放大的面具,很多種情緒在腦中不斷交替,一陣陣的鈍痛。

    她與阿軒的承諾,這算不算是背叛……

    齊墨終於鬆開了她,黯淡的光線中,他的瞳孔突然間劇烈擴大,驚愕的看著從少女眼眶中流溢而出的剔透液體,不知所措,整個人僵硬如同石雕。

    直到嘴唇嘗到了不同尋常的溫熱和苦澀,鍾青葉這才反應道自己的反常,慌慌張張的側過身子抹了臉,胡亂的扔下一句對不起,推開齊墨快步走下了轎子。

    「鍾青葉!」齊墨低沉的聲音從轎子裡傳出來,有著極其隱忍的憤怒。

    鍾青葉身軀一顫,本能的想要跑的更快,雙腿卻不受控制的停了下來,她無可奈何,只得不停用手擦拭臉頰上的淚痕。

    齊墨掀簾而出,看到的就是已經恢復平靜的鍾青葉,只一眼,卻讓他的憤怒燃燒更甚。

    她就這麼抗拒他嗎?她就這麼防備他嗎?她就這麼不願意在他面前軟弱嗎?

    鍾青葉!鍾青葉!鍾青葉!……

    齊墨在心裡咬著牙不斷念著這個名字,一步步的朝她走近。

    男子高大的身影帶著極致的壓迫氣息,鍾青葉慌亂的有些不同尋常,目光根本不與他接觸,胡亂的四處游移,找不到停留的方向。

    「王爺王妃!您們回來了?!」

    正當齊墨距離鍾青葉不到半米的時候,左側面的王府大門突然傳來老者驚喜的聲音,鍾青葉如臨大赦,急匆匆的將目光轉移過去,擠出一絲笑容十分彆扭的道:「嗯,我們…回來了。」

    齊墨也停下了腳步,深深的看了一眼鍾青葉,面無表情的轉頭看過去,

    無意間「救了」鍾青葉的是一個頭髮花白的六旬老者,歲月的痕跡深深的鐫刻在他的臉上,看到鍾青葉和齊墨,每一條皺紋都充滿了欣喜。

    鍾青葉隱約記得,這個人也是十二名管家之一,曾經和她見過幾次,至於叫什麼名字,她卻沒有用心去記。

    似乎這個人比較特別,看到是他,齊墨僵硬陰冷的臉緩和了些許,淡淡道:「福伯,怎麼了?」

    福伯走過來對二人行禮,鍾青葉可不想受這種老人禮,急忙伸手攔住他,笑道:「不用了,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福伯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低下頭從衣襟裡小心翼翼的摸出一塊紅白相間的碎布,恭恭敬敬的遞給齊墨,表情似乎帶了些疑惑和恐懼:「王爺,這是在您和王妃走後,被一隻飛鏢釘在王府大柱子上的,奴才恐怕有異,這才在此等候王爺。」

    福伯跟隨齊墨多年,多多少少對一些事情心裡有底,他說恐怕有異,那就一定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齊墨伸手打開了布料,目光一掃,瞬間嚴肅下來,抬頭對鍾青葉道:「我不在王府的時候,府裡有沒有什麼異常?」

    「嗯?為什麼這麼問?」

    齊墨將布料遞給她,鍾青葉接過來展開一看,只見布料的正中心用金粉和已經凝固的血液勾勒出一抹眉形殘月,金粉和乾枯的血液交相輝映,一看就讓人覺得不詳。

    但是除了這個之外,碎布上卻是一個字都沒有。

    鍾青葉不懂這個符號,抬頭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

    「你不知道?」齊墨的語氣帶了些探尋的味道。

    鍾青葉微微蹙眉:「我應該知道麼?」

    齊墨不答,只是默默看了她一眼,伸手將她手裡的碎布拿過來,轉頭對福伯道:「伺候王妃回房休息。」

    說完這句話,他便頭也不回的走進了王府,甚至腳步還微微倉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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