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滅掉兩個,鍾青葉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往後彈跳了兩步,看著那無頭的屍體從脖頸出噴射出龐大的血液,直挺挺倒了下去。
手腕一甩,匕首上的血珠飛揚而落,鋒利的刀刃直指對手的眉心,鍾青葉桃花水目妖媚,帶著淡淡的冷意,懶洋洋的看著他。
這種眼神,這種姿勢,這幅形態,縱然她什麼話都沒說,但已經是很明顯的挑戰意思。鍾青葉要一力挑眾。
沒有人上前,圍著他們的對方反而畏懼的後退一步,看著那磅礡的殺氣一絲一縷肉眼可見一般,以鍾青葉為中心開始往周邊擴散,彷彿只是一瞬間,整個氣勢幾乎籠罩了整條長街。
偏偏她還是一幅笑瞇瞇的模樣,執著冷冰冰的匕首笑靨如花的看著眾人,這種詭異的反差非但沒什麼美感,反而讓眾人忍不住從心中生出一絲畏懼。
一線銀光突然從右上角的屋頂上斜斜的照下來,一閃而逝。鍾青葉瞇了瞇眼睛,笑的猶如一隻波斯貓,只是那雙妖嬈的桃花水目裡,已經赫然冰冷一片。
「等等!」那一直沒說話的假老闆突然一伸手,攔住了身後所有人的動作,連同準備暗箭傷人的潛伏者也跟著停了下來。
鍾青葉挑挑眉毛,將手腕下只差一點就要飛出去的匕首穩了穩,看著明顯有話要說的假老闆。
「這位兄台。」假老闆上前兩步,態度突然變得恭敬起來,抬手抱了個拳,客客氣氣的道:「雖然不知你是何方高人,但今日我等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你,還請多多見諒。」
鍾青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冒犯?她都差點死在對方手裡了,在這人的口裡居然是無關緊要的冒犯?這撇話的本事也太高明了。
「老頭子,你何必……」站在假老闆身後的老婦看不過眼了,出言大聲道。
「閉嘴!」假老闆惡狠狠的回頭瞪了她一眼,又看向鍾青葉,忍氣吞聲的道:「我們本來並無淵源,無意冒犯還請見諒。就如兄台所說,你和那位公子不過萍水相逢,你犯不著為一個陌生人冒險。」
「所以呢?」他想廢話,鍾青葉就聽著,反正浪費時間對她只有利沒有害。
假老闆顯然也發現自己這邊已經拖了很長時間了,畢竟不是在本國,封鎖街道這種事很快就會被人發現,到那個時候可能一切就晚了。想到這裡,他不由的後悔為什麼不早答應鍾青葉的條件,讓她早走一點說不定現在事情已經辦好了。
「所以,就如兄台你所說的,你帶著你的走,而這位公子就交給我們,你不得過問。」假老闆一看就是高位坐久了的人,即便是在懇求別人的時候依然是一幅命令的口氣。
鍾青葉忍不住笑了一下,手腕突然一轉,匕首鏗鏘的一聲,筆直對準假老闆的眉心。
「大膽!」似乎這個假老闆是個地位很高的人,一見鍾青葉的動作不對頭,周圍的刺客瞬間緊張起來,甚至還有一個人大聲的呵斥出口,漏了自己的底。
鍾青葉只是舉著匕首對準假老闆的眉心,不動,也沒管假老闆難看的臉色,笑瞇瞇的說:「難怪我覺得你們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原來還是個高位者。居然連大膽這種露底的話也敢說出口。」
假老闆臉色鐵青的看了那出言呵斥鍾青葉的人,目光凶狠的好像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嚇得那人腦地一直往下低,恨不得埋進胸口裡才好。
「不管我們是什麼人,這些事情本來和你沒有關係,你又何必追根究底。」假老闆顧不得責備自己的手下,繼續對鍾青葉徐徐說道,耐心十足:「要知道,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
鍾青葉柔和一笑,這傢伙是知道有了她在事情就不會順利,這才有這麼多耐心和她瞎扯,比起他身邊那些急功近利的人,光檔次就高了一截。
突然,鍾青葉的耳稍微微一動,一絲細微的聲響傳入耳中。
一股諷刺湧上心頭,高舉的手臂落了下來,匕首藏進手腕中不見了,鍾青葉好整以暇的走到春兒身邊,蹲下身子將她扶起來,又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淚,垂著睫毛慢條斯理的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已經很不耐煩的假老闆聽她的語氣似乎有些鬆動了,頓時大喜,微微露出一絲笑容,連聲道:「在下一看公子,就知道是聰明人,事實為者為俊傑,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可惜啊……」鍾青葉故意露出一個遺憾的表情,微微搖了搖頭。
「什麼可惜?」老婦一臉的不耐煩:「你到底要磨蹭到什麼時候。
鍾青葉正好將春兒扶著站起來,聞言抬頭妖媚的一笑,一字一頓的說道:「可惜,你們一個個都是蠢蛋!「
「你說什麼?!」老婦大怒,嘶啞的嗓子大聲呵斥道:「你個小娃兒,別給你兩分臉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告訴你……」
「閉嘴!蠢貨!」假老闆顯然是發現了情況不對勁,轉頭對老婦狠狠的瞪了一眼,又轉頭看向鍾青葉,臉色難看之極:「你早就發現了?」
「當然。」鍾青葉笑的見牙不見眼,伸手漫不經心的拍打著春兒的肩膀作為安慰,略帶諷刺的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在這裡陪你們瞎扯?」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老婦發現自己根本聽不懂兩人的對話了,奇怪的問道。
「再有一會,就會有大批的人手包圍這裡。」鍾青葉歪著頭,單純無辜的看著他們:「如果你們認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可以撂倒我,將我們順利抓走,現在儘管可以試試。如果不然,你們就乖乖的夾著尾巴逃跑吧。」
「你!」一個男人被她說得怒火中燒,還沒來得及罵出聲來,耳邊突然傳來了清晰而急促的腳步聲,男人的臉色頓時間慘白。
「我看你們是做不到了,還不滾?」
鍾青葉氣不死人不罷休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