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以漫終於忍受不了邵亦郁的眼神,才問:「你到底想怎樣?!」
邵亦郁收回眼神,懶懶的回答:「沒想怎樣。」
「才怪!」她瞪他,一臉不相信。
「你急著出去,是去見江嘉灝?」邵亦郁直視她的眼睛,從她清澈的黑眸裡能清楚的看清自己被縮小的臉。
以漫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不是!」眼神四下閃躲。如果直視,他的這種眼神,另她說不出假話。
「不是?」邵亦郁低沉的說,「那就看著我的眼睛,不要讓我認為你在撒謊。」
以漫看過去。他的唇邊明明掛著笑意,深邃的眼睛裡卻看不出任何感情。
好吧,她栽了。在他這種眼神下,兩個最簡單的字都說不出口。
「你去見他了?」邵亦郁十分滿意她的語塞,這點至少能證明,她對著他,還是說不出謊的。
「沒有!」脫口而出。這個她可以說得問心無愧。
「你喜歡他?」邵亦郁似笑非笑,雙手撐起下頜。但他的眼神,並沒有覺得這個問題多好笑。
「不喜歡。」連一秒都沒有想。
「那他真是可悲。」邵亦郁放下手,一手拿叉子,一手拿小刀。動作細柔溫雅,像足了歐式的王子。
吃那麼膩,小心肥死你。心底這麼咒罵著,表情卻很嚴肅:「又多了一個同類不是麼?」
邵亦郁的動作頓了兩秒,又開始擺弄,動作嫻熟得就像是吃這個長大的一樣。「是啊,又是一個可悲之人。」他叉上一塊肉優雅的放進嘴裡細嚼,輕描淡寫:「比我們倆更可悲的一個人。」
「別把我和你扯在一起!」她盡量撇開和他的關係。
邵亦郁本來切著牛排的刀子滑了一下,切在碟裡發出刺激神經的吱聲。他抬頭,黑眸波動,深沉得慎人。「你認為你和我不是同一路人?」
「你認為我們是同一路人?」她挑眉,反問。
邵亦郁突然笑了出來,不再說話。
他越是沉默就越讓以漫害怕。她一但害怕,面對邵亦郁就吃不下飯了。不見碗裡的東西變少就說:「我吃飽了。」
「這麼快?」邵亦郁掃一眼她幾乎沒動飯菜,半斂著眸,「沒吃?」
「我胃口小。」嘴裡這麼說,心裡則暗付,看到你就飽了,還用得著吃。
「那就回家。」邵亦郁放下叉子,擦完嘴站起來。
以漫也站起來,回家就回家。
走到門口,以漫還不確認的問了把,「你確定沒有忘記有什麼事沒辦?」
「你想要辦事?」
邵亦郁挺直的身體,以漫和他站在一起,剛好齊他的肩膀。
她仰視他,蹦出兩個字:「不是。」
「那就回家。」
上了車,她還是忍不住問:「你今天出來只是吃一頓飯?」
「嗯。」他懶懶的回答,打動方向盤,把車開出來。
「飯在家裡吃不就好了麼?非要跑出來吃。」
她說出這個句,邵亦郁的回答讓她差點噴血。他說:「只是想和你吃餐燭光晚餐。」
燭光晚餐?
她看向身後的五星極餐廳,再望一眼通明的街道。再回想剛剛坐的那張桌上的擺設。唇角不由扯了扯。
她想問; 邵先生,燭光,在哪?
你怎麼可以這麼沒臉沒皮的說出這句話?
她看向正在開車的邵亦郁,他的臉色…黑得可以。
看他如此,以漫突然好想笑。深知這樣是不道德的行為,愣是忍住這種衝動。臉別到一邊,趴到窗口。
要知道,一個死變態一本正經突然給你來了這麼句,那是很恐怖的。但要是一個全身零下一百度的一塊冰某天帶著彆扭的表情說這些,那是很搞笑的!
她捂緊嘴,憋屈得慌。之前跟他出來吃飯忐忑的心一下子撥開雲霧,重見陽光。
雖然她不知道他突然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這樣,興許不錯。她又何必要拘束,到時候自己把自己整得神經分裂。
「哈哈…哈哈哈哈…」
她終於沒忍住,索性放開手,張揚得大笑。把眼淚都嚇出來了,還渾然未覺。
突然,車子一個急剎車停下了。等她反映過來,眼前的光線被遮住。邵亦郁的身體壓過來,薄唇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雙唇上。「好笑麼?」
他的黑眸裡,有異樣情緒在閃動。以漫看著他的眼睛,一下子忘了推開。這樣的他,從未見過。
就算是以前,也沒有如此。
邵亦郁說完那三個字,嘴唇又貼了上去。有一個沒一下在落在她的唇上。
以漫被他的溫柔,沖昏了頭腦。腦袋裡像有千萬把火同時點燃,燒燬了她的腦神經。
邵亦郁的雙手纏到她的身體驀然勒緊。兩個身體緊緊貼在一起,他能感覺得到身下的人兩處柔軟地,急促起伏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