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亮的天空,一縷陽光從地平線緩緩升起。
照影醒來時,身邊卻是不見風月笑的影子,心中一驚,匆忙站起身來,奔到了廟外,一襲白衣立時便映入了眼簾,風輕拂過衣角,飄動的衣袂帶起一絲蕭索之意。
她輕鬆了口氣,緩步走過去,自身後環住了他的腰,盈盈笑道:「怎的一人跑出來了?」
風月笑轉過身,將她輕輕摟在懷中,戲謔地一笑道:「我怕在你身邊便會忍不住想吃掉你。」
照影斜他一眼,臉卻是忍不住悄悄紅了。
她抬眸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緩緩開口道:「笑,為何決定去慕容山莊?你……可是還想報仇?」
風月笑微斂起眉,冷冷微笑,眼神卻是凌厲的如同刀鋒:「小影子,我與你不同,要我放過慕容山莊,放過慕容遠卻是絕不可能之事。」
照影笑笑,搖搖頭,「我明白。」
他和慕容山莊之間,也總要有個了結。
她緊緊抱住了他,將臉深埋在他的懷中,柔聲道:「笑,待所有事都平定後,我們就找一個地方隱居起來,再不管江湖宮廷之事,好不好?」
風月笑看著她,目光也漸漸變得柔和,將她摟得更緊:「好,小影子願意去哪,我們便去哪。」
「咳咳!」忽而一旁傳來了一陣輕咳聲,陸少歡有些尷尬地笑著:「不好意思,打擾二位了。」
風月笑斜眸看了一眼面前的陸少歡,薄唇微勾,輕輕一挑眉:「既然知道,還來打擾?」
照影忍不住輕笑一聲,自他懷中離開,轉首看著陸少歡道:「陸公子可是有事?」
陸少歡面色恢復了平靜,笑著點點頭:「慕容兄安排的接應之人在城內『迎賓樓』,所以,必須得先進城一趟。」
照影略一沉吟,微微一笑道:「這不難,我們可以易容進城。」
三人易容入了城,進了「迎賓樓」。
此處議論最多的便是龍淵帝駕崩一事,以及北靜王弒君逃獄。
「聽說北靜王下毒謀害皇上,意欲奪位,怎麼會有這種事呢?」
「是啊,聽說北靜王一直無意於爭權奪位,還為此隱居於民間三年,近日才被皇上召回,若說他要害皇上,叫人如何也難相信啊!」
「話雖如此,但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宮裡的那些陰暗事,誰又說的清呢!」
「也是,若非證據確鑿,也不會將北靜王定罪了,若非心虛,北靜王也不會逃獄了。」
「可不是,不過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還是莫要多嚼舌根的好,若是被聽到,只怕也吃不了兜著走。」
…………
「人云亦云,你的罪名怕是被戴定了。」剛走進樓樓內便聽到這番議論,照影不由斜眸睨了一旁的陸少歡一眼,抿唇笑了起來。
陸少歡也有些無奈地搖頭,輕歎了口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兄欲置我於死地,這罪名自是要背的。」
風月笑不以為意地輕笑一聲,挑眉道:「不過只是個罪名,背負了又如何?世人之話,從不需去理會。」
陸少歡微微一笑道:「聖月教主倒是我行我素,豁達的很。」
照影見二人又有火苗竄上的勢頭,忙出聲道:「莫要瞎扯了,接應的那個人在哪?」
陸少歡抬手指向了二樓:「就在樓上天字號房間。」
三人上樓到了天字號房間門口,陸少歡有節奏地輕輕敲了三下門。
不多時,門打開,露出一張年輕男子的臉。
他看了看門外三人,微凝起眉。
陸少歡抬手亮出一塊玉珮,那男子見後目光一閃,立時退身讓出一條道:「三位請進屋詳談。」
而剛一進屋,便見屋內已坐著一名白衣公子,見三人進屋,他才轉首看向那三張陌生的臉,微怔一下,便立時明瞭:「陸兄。」
見到他,三人也不由微微一詫。
陸少歡拱手微笑道:「慕容兄,沒想到你竟這麼快便脫身出來了。」
照影微蹙著眉,面露不解之色,看著他二人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在這,那宮內的皇帝……」
慕容秋白看看她,眸光微微一閃,隨即淡聲道:「那夜你走之後,恭宸王便下了手,欲用被褥將我窒息而死,我閉氣才瞞過他,讓他以為皇帝已死。他故作若無其事離開,只等第二日侍女發現皇帝駕崩,而我則在這段時間,又找了一具屍體易容代替,脫身離開。」
照影看著他皺了皺眉:「恭宸王沒有懷疑?」
慕容秋白微微搖頭,凝眉道:「我之後怕有差錯,一直藏於宮中,想必那恭宸王也是心虛,怕引人懷疑,早已將那屍體匆匆入殮,三日後便下葬,我這才放心出宮來。」
陸少歡揚唇淡淡一笑,「如此也好,慕容兄可與我們一同回去。」
慕容秋白卻是轉眸看著照影,又看了一眼風月笑,微斂起眉道:「他們也要同去?」
照影冷眼看著他,嗤笑一聲道:「怎麼?君子劍怕與我們這些魔教之徒來往壞了自己的名聲麼?」
陸少歡見此情景,忙出聲解釋:「慕容兄,父皇身上的毒照影姑娘能解,所以……」
慕容秋白微蹙著眉,定定看著照影,目光複雜變幻,淡聲道:「我並未有其他意思,只是未想到你還肯去慕容山莊。」
自從那日之後,他對她是何身份早已不願再去計較,只是,他以為她會恨他入骨,此次合作也僅是為了幫陸少歡,本以為事後她便會離去,不願再見他,卻未想她竟還肯再踏進慕容山莊。
照影瞇了瞇眼,只冷冷微笑,根本懶得再與他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