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看來你的哥哥還是很疼你啊!」風月笑瞇眸看著朝他出手的玉香川,側身避開,唇角噙著一抹戲謔的笑意。
輕輕悠悠的聲音飄散在空,滲透進彼此的心中時卻比雷電的轟鳴更加響亮……
玉香川的身形徒然僵住。
他的手握得很緊。
他的臉很蒼白。
終於……終於還是被說出來了……終於還是讓她知道了!
這好不容易才讓她忘卻的記憶……終於又一次被赤-裸裸地揭露了出來!
他不敢看她此時面上的表情,他不敢抬頭正視她……
因為,身為兄長的他,竟然愛上了自己的親妹妹!
這是最深的罪孽,這是最不容饒恕的禁忌!
可是,他卻還是無可自拔地淪陷了進去。
然而,雖然不敢看,他卻還是忍不住抬頭看向了她。
她突然間震驚的神色收入眼中,他只覺一股冰冷的寒意自腳底升起,冷徹全身!
照影只怔怔看著他,兩人目光絞著,默默的對視。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難怪他不敢認她,難怪她總是潛意識地想逃避他,原來,他們是這樣關係!
而他,卻對她有了不該有的感情!
他想隱藏著這個事實,他想在她還未記起一切時,打破這個禁忌麼?!
他怎麼能如此自私?
若她真愛上了他,將情何以堪?!
如此不容允許的罪孽,他要拉她一起共犯麼?!
閉上眼,偏過頭,她朝風月笑淡淡道了一句:「帶我走吧。」
離開,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聽得她的話,玉香川身形又是一震,痛苦爬上他俊雅的容顏。
依舊還是如此麼?
她再一次選擇了離開,逃到離他遠遠的地方去。
一切,仍是什麼都未曾改變。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不想放棄。
上一回,他沒能留住她。
這一次,他不想再讓她離開!
身形微動,一襲青衣朝風月笑掠去。
風月笑輕笑一聲,輕蕩蕩地向後飄去,戲笑的聲音飄散在空中:「伽藍族的遺孤,也不過如此。」
玉香川如被雷擊般,身形再次僵住。
風月笑……他到底還知道多少事?!
而在他驚怔恍神的瞬間,那襲白衣已然飄到了數丈之外,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沒有去追,不只是因為他知道追不上,更重要的是,風月笑的一句話,讓他清醒了許多。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
被風月笑抱在懷中,照影只是靜默著,不說一句話。
今夜的一切,彷彿一場噩夢。
原來,在這世上,她並不是孤身一人,她還有一位哥哥。
她的哥哥是萬人敬仰的天下第一公子。
可是,她卻是魔教妖女。
她一直記不起自己為何會入魔教,但這一刻,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因為,她察覺到了自己親哥哥的感情,所以,她才會逃離,入了魔教。
原來,是她的親哥哥將她逼上這條路的麼?
而方纔,風月笑口中所說的伽藍族的遺孤,又是什麼?
伽藍族,她從未曾聽說過。
她是伽藍族人麼?但是,這又是怎樣的一個種族?
遺孤……是只剩下玉香川和她兩個人了麼?這其中,究竟又有過什麼樣的過往?
突然覺得好累,她好想像以前那樣一笑而過,卻偏偏怎麼也笑不出來。
她轉眸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的那張臉,他的唇邊似乎總掛著微笑,為什麼他總能笑的出來?
「風月笑,你的笑,真的是發自內心麼?」她輕輕地歎息著,他身上傳來的淡淡馨香,竟莫名地讓她有些心寧。
也許,她是真的倦了。
倦到什麼人都可以不在乎。
風月笑勾著薄唇,笑意溫熙:「我的笑,只是一種習慣罷了。」
「習慣?」她不明白,她當初也常常笑,可是,卻沒能形成這樣的習慣。
自此,被陸少歡打破了她強笑歡顏的假面具後,她便很難在傷心時依舊笑的歡愉。
風月笑微微凝起了眸子,靜靜看著她,似在回憶著什麼。
月色輕灑在他的白衣上,他沉浸在回憶中的目光,如月色一般悠長。
良久,他才幽幽開口道:「小時候,被折磨之時,我就一直笑,因為,我只要笑,他就會停手。」
他這是在說他過去的事情麼?他曾經,也是受過很多苦麼?
「他是誰?」照影方一問出口,便後悔了。
她緊抿著唇,微微垂下眼眸。
其實,她害怕聽他的過去,因為,她怕自己會同情他,而忘了他的卑鄙!
風月笑看了她一眼,輕輕笑道:「他,就是聖月教前任教主,風天行。」
漫不經心地說出口,風月笑雖笑意不減,眸光卻冷了幾分。
照影秀眉微凝,望著他,喃喃開口:「風天行,不是你父親麼?」
父親竟然會狠心折磨自己的兒子?
風月笑目光微冷,笑容也漸漸冷淡:「誰說他是我父親?」
「那你……」照影不覺有些詫異,風月笑是風天行之子,這似乎是江湖公認之事。
「我沒有父親。」他抬眸看著天上的明月,一雙眼睛冷若千年寒冰,閃著刺人肌骨的寒光。
照影知道,這一定又是一段慘痛的過往。
所以,她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