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暈襲來,使他一陣踉蹌,蟲子連忙上前扶住了他。看著他臉上難以掩飾的悲痛欲絕,心底的悲涼也是淡淡升起……人性的貪婪,居然不惜毀掉一個或是幾個鮮活的生命!
楊木穩了穩顫抖的呼吸與顫抖的心,又是冷冷一問:「骨灰呢?」黑衣男子的眼睛閉了閉,深吸一口氣,認命的吐出:
「沒……有!」這個回答一出口,楊木的腳狠狠地揣向了男子的胸口……男子悶哼一聲,整個身子飛撞到倉庫鐵皮牆上。伴隨著歇斯底里地怒喊,在倉庫裡迴響出陣陣痛心與痛恨:
「把他扔出去,我也要讓他在路虎下拖行一百里——混蛋——混蛋——你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死無全屍,居然連一絲塵埃都不留……昏厥感強之又強,差點摔倒在地。蟲子連忙上前抱住了他的身子,與他一起坐了下來。楊木大口的喘著粗氣,覺得自己好像喪生在麵包車下那般骨斷肉飛……
蟲子從黑色運動服褲兜裡掏出一個紅色小圓盒子,遞到了楊木面前……楊木一怔,看著那個應該是裝著戒指的盒子,久久也不敢接過。蟲子單手將盒子打開,將手裡的小電筒光亮全都掃射在上面……
那是一對十分普通的白金指環,不普通的是一大一小的指環上印著的幾個字:大的上面是『洋#10084;魚』;小的上面是『魚#10084;洋』!這幾個溫馨的小字,使楊木的心底暖暖酸酸……
是老天讓他在暴雨那日回歸?讓他在暴雨中將小魚兒撿回家……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那些人一定也會返回將目擊者一起捲入車下……小魚兒脆弱單薄的身子捲入車下的幻象,使他全身猛得顫抖起來!心底的涼氣已經壓得他無法呼吸,顫抖地手伸到那對白金指環上,卻是抖得無法靠近……
蟲子的聲音中也充滿了顫抖與難過,盡量壓低著語調卻有一絲哽咽:「他到最後,也沒有鬆開手裡的承諾!」
楊木的心臟已經被撞擊得無法再安穩地跳動,可心底的劇痛已經震得他頭腦陣陣麻木,連忙將蟲子手心的戒指紅盒收入自己的掌中。他,會完成哥哥曹洺洋手中的承諾,在心底暗暗下著決心,下一秒眼前一黑,便是昏厥過去……
蟲子一驚,連忙扶住楊木傾倒的身子,看著他手中的緊握,眼底頓時閃出了晶瑩。他們兄弟,果然這般相像!蟲子冷冷盯著爬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冷冷地警告:「還想活,就閉嘴!」男子的身子緊緊地縮進了角落之中……
蟲子馬不停蹄地將楊木送進了陸易的私人醫院,陸易對昏迷的楊木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拍拍楊木的臉頰:「楊,能聽見我說話嗎?!」楊木的回應是淡淡地鎖起眉頭,隨後便是沒有知覺!
陸易表情凝重地在他胳膊的靜脈處抽了一管子血,交給化驗科,急速交代:「火速化驗,快!」楊雲熙與蟲子見陸易慌張的臉色都嚇白了臉,陸易問向一旁的楊雲熙:「他都吃什麼了?!」
「就我在醫院食堂打的米粥……和陳媽送來的雞湯!」楊雲熙已經沒了主張,聲音顫抖得無法成句。陸易眉頭越鎖越緊,又急著追問:
「雨新有沒有喝?!」
「沒有!」楊雲熙的眼淚已經不自覺地滑落,蟲子的臉色也十分凝重,急急問起:
「是湯的問題嗎?!」陸易轉向蟲子,做了一個考量,下了一個決心,提起一口氣問向蟲子:
「蟲子,我能信任你嗎?!」
「絕對!」蟲子臉上快速的堅定使陸易狐疑地瞇起了眼睛,蟲子一急猛得扯開身上的運動裝,前胸現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我的在胸前,楊哥的在後背,我們生死與共!」
陸易點點頭,將楊雲忠腦中風的情況向蟲子簡單地訴說了一下,蟲子的眼底流露出深深地傷感與難過之色。化驗科很快就將化驗結果送了過去,陸易看完化驗單憋於心底的悶氣久久無法吐出:
「跟我猜想的一樣,楊的血樣裡已經存有X病毒了,跟楊叔叔的幾乎接近!幸好不是雨新喝了,不然以她現在的體制不能致命也絕對會造成腦癱瘓!」
楊雲熙倒吸一口冷氣,眼底的驚恐呼之欲出,急急地看向病床上臉色暗灰的楊木,已經嚇得魂不守舍:「怎麼辦?楊,會不會……」陸易連忙拍拍她顫抖的肩膀,安慰道:
「幸好發現的及時,楊的體制很好!我會給他打幾天清毒針,細細觀察幾天……」說著,快速閃了出去,手裡提著一個吊瓶和一杯清胃藥液。將針頭送進楊木的手背上時,楊木短暫清醒,看著好友臉上的凝重,張開乾裂的嘴唇,虛問:
「不治之症嗎?!」陸易與蟲子相視一眼,選擇對其隱瞞。陸易將針頭處理好,便是揚起一絲笑意,調侃:
「你想得美!只是有些疲勞過度,給你打幾個營養針,來……把這個營養湯喝了!」陸易將那杯清胃藥液遞到他的嘴角,楊木頓時一閃,皺眉、嫌棄道:
「難聞,噁心!」不容置疑,陸易一個眼神,蟲子便上前死死地牽制住他,陸易強行粗魯地將藥液灌進了楊木的胃裡。楊木虛弱得無法反抗,只能任由蟲子與陸易的欺負。
趁蟲子離身之際將手裡的戒指紅盒送到了蟲子的手中,又輕輕按了按他的手背,示意他先幫他保管。陸易又是打趣他:
「別告訴我,你倆有斷袖之癖?!」
楊木的胃中一陣翻滾,一陣眩暈感又是襲來,合上眼之前虛弱的乞求:「我要跟雨新住一個病房!」站在床邊的幾個人淡淡笑起,如他所願,將他連人帶床送到了沈洛魚的特護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