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杜靈恩帥氣地接住佩劍,拔掉刀鞘往身後一丟,只手舉劍截住迎面襲來的兩根鐵索,鏘!金屬相撞的鋼聲打破鬼域特有的死寂,「我怎麼不像某根廢柴那樣慌亂。廢物就是廢物,別不好意思承認,我們又不會瞧不起你。」杜靈恩一邊說,一邊施力將鐵索彈開,巧妙地使之轉移攻擊目標,朝較近的鬼公僕襲去。
從舉劍截住鐵索到把鐵索彈向鬼公僕,杜靈恩的動作可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熟練的像打遍天下無敵手的至尊劍士。可,事實上,杜靈恩並非武藝高強、經驗豐富的浪人武者,他只是個未滿十六週歲的年輕護靈士,經驗明顯不足,那兩根被他彈回去的鐵索並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只見數滴血珠滴滴答答歸隱血湖中,那鐵索也隨之隱沒。緊接著,水底傳來「鏘」的一聲悶響。
這般沒有殺傷力的結果,杜靈恩斷然不滿意,雙手握劍正欲主動發動攻擊,不想卻發現自己已被敵人團團圍住。他們揮舞著鐵索,圍著他慢慢轉動圈子,伺機擊斃他。
速度好快,杜靈恩暗驚,握劍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哼,睜大眼睛瞧好了,我一定用實際行動向你證明:我·不·是·廢·物!」咬牙切齒地將話吼出,南門裔一陣風衝入包圍圈,與杜靈恩背靠背,護衛他防備力最為薄弱的背部的同時,把自己的背交給了他。
「那我拭目以待,千萬別讓我失望才好。」杜靈恩警戒地覷視鬼公僕,一邊與並肩作戰的搭檔拌嘴,給自己減壓。
「那,那當然。雖然劍術沒你好,可我也不是廢物。」
「別吵嘴了,十分鐘內,如果沒解決它們,麻煩就大了!」空靈素提醒道。唉,果真還沒長大,掙嘴也不看看場合。
「十分鐘?」南門裔好想哭,「它們看上去道行不淺,十分鐘內解決似乎有點……咳,前輩,你會不會太高估我和靈恩了?」
就是。杜靈恩苦板著俊臉,難得的對南門裔的話舉雙手雙腳贊同。
咦?不對呀,前些天對抗複製的時候,那麼多敵人都沒讓他膽怯,可這會兒區區八隻鬼公僕卻……為什麼會這樣?他擰緊眉頭,快擠出水來了都。難道是因為這八隻鬼公僕流露出的肅殺氣息太濃烈,震住了他?或者時間緊迫,只有短短十分鐘,他沒把握?亦或它們包圍他的速度太驚人,他自歎不如?
不管如何,如此長他人志氣,如此瞻前顧後,如此妄自菲薄,一點也不像他——事後,該檢討檢討了。南門裔的體溫從背後傳遞過來,杜靈恩發現他正在發抖,如此看來,壓力更甚。
「有沒有高估,現在還不知道。告訴你們,往後遇到的敵人比鬼公僕強悍何止百倍,如果連打敗鬼公僕的自信都沒有,我奉勸你們還是放棄當接班人的好。」言下之意就是沒能力退一邊涼快去,別佔著茅坑不屙屎。
年輕氣盛——意思是年紀小,不懂得為人處世,喜歡爭強好勝。這個詞經常被用來形容完全沒泯滅虛榮心的年輕人,男女皆宜,杜靈恩和南門裔自然也不例外。首先,兩人年紀不大,滿打滿算也就十六歲;其次,兩人都很驕傲,雖沒自負的認為自己天下無敵,但卜昊坤的話無疑是推猴子上樹,兩人氣呼呼齊聲道:「少瞧不起人,放倒它們,十分鐘足夠了。」
「哈?十分鐘?哪裡還有十分鐘,你們該不會以為時間會停下來等你們吵完嘴才開始計時吧——天真!」卜昊坤繼續刺激兩人。壞心眼,閻思明在心裡偷偷道。
「……」杜靈恩和南門裔徹底的無語了,氣呼呼的雙手舉劍,主動攻向鬼公僕,凌厲的瞳眸分明帶著必勝的決心——士可殺不可辱,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如果不好好以實際行動證明,他倆就真成弱者了。
如果卜昊坤沒那樣說,杜靈恩二人或許會理智的呆在原地以靜制動。卜昊坤知道那才是明智的,可是,時間真的很緊迫,再加上擔憂已沒了蹤影的女兒,他怎可能放任他倆揮霍哪怕一秒鐘的時間。古語有云:請將不如激將。古人尚且明白的道理,他卜昊坤一個現代人豈能不知?
然而,當激將法真的取得預期功效,卜昊坤卻一點兒高興不起來。這兩個年輕人如此輕易被激將成功,充分說明他倆太稚嫩,不經激,此乃兵家大忌,事後得好好教育一下才行。
「來者何人,為何入侵我境?」李校長聽到的依舊是嘶嘶聲。
「大膽,琉璃市奇靈分社護靈士杜靈恩(具奴南門裔)在此,爾等妖孽豈敢放肆!」杜靈恩和南門裔舉高利劍,運足力氣劈向步步進逼的鬼公僕,齊聲喝道,「非法建立陰槽,肆意殘害生人性命,囚困其魂魄,你等所作所為已觸犯七界和平契約,還不快快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