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分數發佈那天,說是下午三點,各種分數線就出來,洪霞不敢打聽,她下班後,準備自己走回家,好熬過那個難挨的時刻,等她慢慢騰騰回到家,開了門後,而在走在電話機旁,看到她說:「今年的分數線是345。」洪霞笑著說:「有希望!比去年少十幾分嗎?」兒子說:「是的,今年比去年難。」
這時候,兒子又把電話免提,開始撥打高考熱線,洪霞嚇得,捂緊耳朵,和兒子大聲說,達到一本就舉雙手,要不……洪霞話還沒講完,兒子一個勁朝她擺手,讓她別出聲,洪霞嚇得躲進房間,耳朵還是捂得緊緊的,過了大約兩分鐘,洪霞的耳朵都捂得有點兒疼了,忽然只聽得兒子大聲地鼓起掌來。
「哈哈哈哈……」笑聲傳來,洪霞跑出去一看,兒子雙手舉起來,「過了過了……」
洪霞急忙問:「多少多少?」「350」「歐也!」
洪霞急忙說:「我再來查一遍。」兒子說:「我剛剛就查了兩邊,應該沒錯,不過你再查下吧,更放心些。」
洪霞摁下免提,在聽播音員不緊不慢的說話時,洪霞的心都要跳出來,雖然他已經知道成績,但還是很緊張,兒子說:「媽媽,我剛才手真的在發抖,我自己都看見了,就是管不住。」
洪霞邊聽邊記,然後和兒子一起分析:考得最好的是物理和生物達A+和A,數學考得最不好,才剛過150分,英語和語文都是99分。
洪霞慚愧地說:「妄為數學老師呀,數學竟然考得不好。」兒子也說:「最怕卷子簡單,一簡單肯定改的嚴,還有,一簡單還容易大意,還有點不敢相信,做的時候,感覺不是太好。」
洪霞自嘲:一輩子教數學,兒子栽在數學上,你爸爸不饒過我咯。
兒子連忙說:「快給爸爸打個電話吧。」
洪霞樂顛樂顛,撥起老公電話,估計這會兒他肯定貓兒抓心呢,於是,她想逗逗他,作出生氣狀,準備激鬥他就說:「老公——」老公在單位,不會露出他的本來面目,他老公也笑瞇瞇地問:「怎麼了?有沒有查過成績?」洪霞不緊不慢地說:「剛剛查過。」老公問:「那——」他不敢問下去。
洪霞也終於忍不住地笑出聲,「一本過5分!」羅教授明顯地笑嘻嘻地說:「那麼險?」接著又問:「選修課呢?」洪霞得意地說:「雙A!」這下羅教授激動了:「這麼好?!」
估計辦公室的人都知道咯,洪霞聽到他們辦公室的祝賀聲。
放下電話,洪霞和兒子說:「我們握個手,擁抱下,祝賀我們合作愉快!」洪霞又開玩笑地說:「向莘莘學子致敬!」
兒子的心思全在同學那兒,他的QQ聲響成一片,他是班上第二名,第一名比他多2分,他的數學比平時少近20分呢,好在最難的語文,他沒有發揮失常,但他最好的時候120分,一般情況下也有110分,這次99已經很不錯咯,關鍵兩門選修課,空前得好,哪能什麼都好呢?
也算不錯,洪霞反正很滿意,她老公回家覺得語數外還少了些,選修課很好。兒子能上一本,他們算過也算是10%的優秀學生了。
兒子在普通班,這個成績讓老師和同學誇讚不已,他們學校的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但相比較以往,這個普通班的情況非常讓人滿意。
洪霞激動的都不想做飯,和兩個男人說:「晚上出去慶賀,搓一頓!」
然後,他們分別向關心他們的親人、朋友打電話、發短信,因為很多人這個時候有顧慮,不敢打聽,怕考得不好,問起來尷尬,所以他們兩口子手機電話忙起來。
親人朋友很快紛紛祝賀,兩位同學劉寧芳和楊玉芬,更是抱著電話不放手,問個不停,因為正好是雙休日,洪霞說:「明天我請客,把家人都帶上,具體情況等我聯繫好,再通知。」
這次洪霞穿件小碎花長裙,顯得很年輕、喜氣!玉芬和寧芳也格外的陽光,她們老遠的就說恭喜恭喜,因為他們的孩子都有課上,洪霞兒子和同學約好去玩,老公們有的出差,有的有飯局,還說:「不和你們女人摻和,你們說起話來,我們想插都插不進去。」在旁邊坐冷板凳,他們也不幹。
然後寧芳誇張地說:「快把好的經驗說出來讓我們學學。」洪霞笑:「那有什麼好經驗,只是他的運氣比較好而已。」玉芬說:「運氣好也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寧芳說:「準備的人有幾十萬呢,他能脫穎而出,肯定是你這個老師教得好。」洪霞慚愧:「數學考得最菜,說起來臉紅。」
玉芬說:「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給兒子的壓力太大,所以容易的題目反而失手。」
洪霞也說:「有個一直考190幾的學生,發覺題目簡單的不敢相信,就一遍一遍的檢查,到後來時間竟然都不夠。」
寧芳說:「孩子們的事,誰能說得準?有時候以為他會了,可反而易錯,關鍵要他自己重視。」
玉芬說:「考高誰還不重視?關鍵是會不會重視,或者是重視的對不對。」
洪霞說:「太難啦,高考簡直就是一場洗禮,想當初我們自己考試都沒有這樣的,揪心擾肺,孩子的事,最吃不準,讓你整天提心吊膽,惶惶恐恐,成績像坐山車,忽上忽下,心也跟著起起伏伏,那感覺,你們慢慢去體驗和享受吧。」
洪霞說:「我算是闖過來了,你們繼續努力。」
她們兩個人連忙說:「不要保守,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能說的、該說的,一定要教導到位,我們就指望你咯。」
洪霞笑了:「就怕到時候把你們煩死,不想聽,我還會拉著你講個不停。」
三個人又一陣哈哈哈…
兩個好朋友還問了報考志願的事,洪霞說:「我只負責他考上一本線,別的事一概不管,因為有他爸爸單位的政策,達上一本線,才有可能選其中的某些專業,好的專業不能挑的。」
玉芬說:「怪不得有拼爹一說,你看,你兒子就比別人有優先條件。」洪霞說:「這也是他運氣好,我當年找對象的時候,可不知道有這個,早知道有這個我還不找個北大的?」
寧芳說:「可見你有先見之明呀。」
洪霞謙虛:「碰巧而已。」玉芬也說:「有句老話叫:命好不要燒香的,你看你就是命好。」洪霞悄悄地說:「香,我可沒少燒啊!」
「真的假的?」兩個同學聽洪霞講述她在三天高考時間裡,跑過幾次雞鳴寺。
寧芳不信這一套:「如果你兒子學習不好,你天天住在裡面也不行。」
洪霞臉發燙,說:「是我急得沒法子咯,去尋求一片心安,你們別學我,我心理素質不高。」
玉芬也說:「心誠則靈。」
三個女人好像看到了希望,尤其是洪霞,喝的都有點醉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她抹著眼淚說:「我真是不容易呀,我的小姑子最知道,老公只知道怪罪我和兒子,我們做的再好,他還是不滿意,他是悲觀主義者,就是現在,知道兒子可以上他們學校,他又說了:四年大學不是好混的,不好好幹,照樣白搭。」
跟這種人在一起,整天只能過提心吊膽的日子,還有什麼人生樂趣?所以洪霞準備不理睬他,自己想怎樣過,就怎樣過,兒子也被教育出來了,上名牌大學咯,不用再看老公臉色,自己瀟灑過人生啦!
當著兒子的面,羅教授還是很高興的,經常有話沒話的也和兒子談談,什麼招生信息,哪些專業比較好?也都是招生方面的,至於其它的,他好像是過去的舊社會的老式家長,一概不談,兒子和同學出去打球,逛街,遊玩,老爸從不過問,頂多從側面問問洪霞,洪霞希望兒子多和同學交流,幾個月的假期天天在家,做個宅男,洪霞也不希望。
洪霞自己放假在家,過著全職太太的生活,早上洗洗衣服,買買菜,做做飯,中午和兒子一起吃,兒子有事出去玩,她就去逛街,在外面吃,中午睡個午覺,看看電視,看看書,晚上散步,過的輕鬆自在,關鍵是心情特別好,所有人看到她,都給予祝福,都說她真有福氣,兒子好!老公好!她也都享受人們的祝福!
兒子這次考的是真好,和他一屆的許多認識的同學考得都不太好,老公回家也說了他們同事孩子的情況,有的分數沒達上,有的等第沒達上,這樣都不能上他們大學,很遺憾。
兒子考得前所未有的好,很多人誇教授遺傳好,也有認識的說是馬老師教育的好,只有羅教授心裡最清楚:這次老婆請的家教最給力!這是他唯一一次在兒子考上大學這件事上對老婆的肯定。
接下來,兒子玩的整天見不著,洪霞卻在家練鋼琴,寫毛筆字,多少年了,這些都放棄了,這回撿起來,都生疏得很,反正有的是時間,再慢慢練唄。
本來答應兒子去歐洲的,可是等到他成績出來,去旅行社報名時,最近的要到八月下旬,那會兒沒準兒子大學都要開學了,所以就沒報上,國內游,只要有同學約,兒子都去,什麼上海、安徽、浙江,小子一個假期跑了四五個地方,小時候纏著媽媽,這會兒躲著媽媽,老媽要跟著,他理都不理,沒辦法,兒大不由娘。
錄取通知書毫無懸念地收到,羅教授立刻帶領一家回老家看父母,孫子見到爺爺奶奶後,奶奶高興地說:「真好真好,我孫子也要上大學,像爸爸一樣上好大學。」爺爺就在一邊笑。
一家三口在老家,吃吃玩玩很是開心,姑姑姑父單獨在館子裡請,大伯大媽特意從打工的上海趕回來,一起祝賀羅貝爾金榜題名。都說現在的孩子考個好大學不容易,然後希望羅貝爾在大學裡繼續努力,不斷要求進步,給羅家光宗耀祖!
洪霞回到家和兩個同學說起老家之行,兩個同學都說:「你現在可以作為過來人,旁觀者,注視著我們像你一樣,前赴後繼的奔赴在高考這條路上。」
洪霞說:「高考只是人生路上的一個驛站,還有許許多多的站點我們要路過,大家照應著一起走,前途一定光明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