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途中,楚倩給周阿姨打電話,她說她正在回家的路上,讓保姆給她準備晚飯,還順便問了問沈哲川在不在家?周淑冰如實相告,說他不在。
其實,在鄉下待不下去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沈哲川不在身邊。再次重逢,連楚倩自己都不曾料到,離開這個男人一分一秒對於她來說都是一個折磨,她要天天陪在他的身邊才安心。
回到省城,已是晚上七點,楚倩打電話問他在哪裡?沈哲川冷冷地回答:哪兒都沒去。
「哪兒都沒去?誰信啊?你會安安靜靜待在家裡?」楚倩明顯不相信沈哲川所說的話,笑嘻嘻地說道。
「愛信不信!」沈哲川丟下這一句話後,就掛斷了電話。
路過景秀華庭時,楚倩突然吩咐何壯拐進去,她是一個控制欲極強的人,絕對的行動派,她要看看沈哲川究竟是不是在敷衍她。還好,屋裡的燈是亮的,楚倩的心也變得亮堂起來,他沒有騙她,真的乖乖地待在家裡,沒有出去鬼混!
楚倩讓何壯先回別墅,她說她今晚就住在這裡。
在楚倩回國的這幾天裡,雨欣真可謂度日如年,沈哲川沒有對她隱瞞楚倩回國的事實,所以,聽了何壯的小報告,也沒有理由去質問他,她只能幹等,等他給她一個解釋。
其實,沈哲川與雨欣一直有電話聯繫,他沒有說起任何關於楚倩的消息,她不敢問,怕他心煩,同時也怕自己心煩。
楚倩隨父母剛回鄉下,沈哲川就迫不及待地把這個消息告訴雨欣,他說他想見她。雨欣正在上班,捱到下班,攔了一輛的士,朝景秀華庭飛奔過來。
沒有想像中久別重逢的情意綿綿,甚至沒有像往常一樣的擁抱接吻,浮現在沈哲川臉上的,還是往日那種乾淨的淡淡的微笑,沒有煩躁,沒有焦慮,一切照舊,而雨欣明顯瘦了,臉色蠟黃,即使因為上班需要,化了一點淡妝,也掩飾不了臉上的憔悴和疲憊。
沈哲川的淡定,更讓雨欣的心一沉,他迅速捕捉到了這一情緒變化,他走近她的身邊,輕輕將她攬入懷中,就這樣抱著,誰都沒有說話。
雨欣的喉嚨一陣陣發緊,想說什麼卻好似被棉花團堵住,她閉上眼睛,沒想哭的,可兩行眼淚還是沒來由地流了出來。
沈哲川愛憐地輕輕抹去雨欣臉上的淚水,這是一個外表和內心都極其纖弱的女孩兒,她甚至不敢捍衛自己的愛情,他捧著她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雨欣,我對你的心從來都沒有改變,相信我!」
「你爸爸會同意我們的事嗎?」雨欣怯生生地問道。
這是一個連沈哲川自己都無法知道的答案,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如果他本人不願意,任何人,包括他那強大的父親也不能強迫他娶怎樣的妻子。
「會的……」
回答是多麼的蒼白無力!沈哲川絞盡腦汁也找不出更好的語言來給懷抱中的女孩兒更多的信心和力量,為此,他感到無比的沮喪,為了削弱這種劣勢,唯有用親吻來表達自己對雨欣的愧疚。
愛情再甜美,也不能解決肚子的飢餓感。兩個人都沒有吃飯,沈哲川想出去吃,可今天,雨欣特別想親手做一頓。
兩個人第一次結伴來到小區的超市,買好菜,回到家裡,雨欣一頭埋進廚房,精心烹飪,沈哲川靠在廚房門口,講起了他和楚倩的故事。雨欣一聲不吭,靜靜地聽著。
「雨欣,你大概已經知道,我和姐姐對楚家有著特殊的感情,我們相處的就像一家人。如今,倩倩他們回來了,於情於理,我都不可能不聞不問,雖然我和倩倩分手了,但二十年的感情已經溶化成濃濃的親情,你也不希望我成為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吧?」
雨欣轉過身來,手裡還拿著鍋鏟,撲到沈哲川的懷裡,不停地點頭,不停地說:「我知道……我知道……」
飯做好了,三菜一湯。正準備吃飯的時候,門鈴響了。
想都沒想,雨欣就開了門,門口站著一個年輕的女人,穿著一條墨綠色無袖連衣裙,捲曲的長髮像瀑布一樣披在肩上,雅致的妝容沒有一絲瑕疵,優雅成熟,極富韻味,穿著一雙平底拖鞋的雨欣在她面前足足矮了半截。
「你是?」兩個女人幾乎異口同聲。
當沈哲川與門外的女人四目相對,一下子愣住了,不是說住兩天才回來嗎?怎麼就回來了?
「哲川,你還真在家啊!真乖!還以為你出去玩兒呢!」看見沈哲川,楚倩衝進屋裡,此時,她的眼裡只有他,完全忽略了雨欣的存在,她親暱地勾住他的脖子,嬌滴滴地說,「一天不見你,快把我想瘋了……」
雨欣傻了,眼睛死盯著面前的兩個人,她就是楚倩?沈哲川的前女友?那五官,那身材,那打扮,還有那舉止,果然是國外長大的ABC,氣場強大無比。在酒店,她也時常見到類似的女人,比如陳斌的老婆、周明的女友,一個個都是社會精英,非富即貴,雖然羨慕,但並不嫉妒,因為她和她們不是一個層次的人。眼前的這個女人卻不同,她與她正在爭搶同一個男人,顯而易見,戰爭還沒開始,自己已經繳械投降,她不是人家的對手!
楚倩在訴說心中的思念,而沈哲川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雨欣,雨欣的表情令他心疼。當楚倩的嘴唇貼到了他的臉上時,沈哲川用力把她推開。
「不要這樣……家裡還有人呢!」沈哲川小聲埋怨。
在美國,情侶之間的這種小動作算什麼?之前的十年,他們就是這樣過來的,在爸爸媽媽面前,毫不避諱,只是沈哲川永遠處於被動,有時會臉紅、會害羞,以至於楚倩經常恥笑他是一個封建老古董,永遠成不了美國人。
楚倩再次從後面抱住沈哲川,沈哲川像彈簧一樣迅速彈開,她朝雨欣做了一個鬼臉,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飯桌上擺好了飯菜,餓極了的楚倩立刻坐到桌邊,興奮地說道:「哇!看上去應該很好吃呢!餓死了!哲川,快來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