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何壯的那句話時常攪得雨欣不得安寧,他說沈哲川在國外是有女朋友的,並且已經定婚,那麼,未婚妻叫楚倩嗎?無風不起浪,陳斌周明他們不是曾經提起過這個名字嗎?幾次想打聽關於楚倩的情況,終究沒有問出口,她怕這個叫「楚倩」的女人破壞了兩個人之間好不容易形成的大好局面。
雅寧公司代理的部分產品在周明的美女主持幫助下,順利進入電視購物頻道,而且在費用上給予了很大的優惠,沈哲川特意在國際會展中心宴請周明和劉美女。
人要出洋相,往往毫無預兆。剛坐下,沈哲川就發現出門時因為換了一件衣服,錢包沒帶在身上。平時吃飯讓周明買單還說得過去,今天可不行,是他特意約人家出來,這頓飯當然由他請。
沈哲川給雨欣打電話,讓她馬上去他家,幫他把信用卡送到會展中心來。正準備吃飯的雨欣有點不高興,稍微磨蹭了一下,卻引來了沈哲川更大的不悅。
「把信用卡送過來再說,等一會兒吃飯,又餓不死你!」求人幫忙,也不改毒舌本性,沈哲川不好意思地朝周明和劉美女笑了笑,「忘記帶信用卡了,我讓小胡送過來。」
「真成了你的私人助理,隨叫隨到啊!你一個月付多少錢人工?」周明打趣道。
沈哲川狡黠一笑。
掛斷電話,雨欣站在一旁磨了半天的牙,她是不可能不去的,沈哲川的話對於她來說就是聖旨。半個小時後,雨欣站在了會展中心宴會廳樓下,請他下樓取信用卡。
「上來吧!三樓的普羅斯旺房間,樓梯口左轉。」
以前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沈哲川一般會讓雨欣在某個地方等著,他去取,這一次有所不同,難道在他親吻了她之後,他對她的態度也有所改變?他要把她介紹給他的朋友甚至是家人?雨欣一陣狂喜。
推開房門,原來是熟人周明小兩口,雨欣的臉「唰」的通紅,她為自己豐富的想像力感到慚愧,只不過親吻了一下,這代表不了什麼?而且事後隻字未提,也許人家早就忘了,是自己放不下而已。
「傻站著幹嗎?也不打聲招呼,不認識嗎?」沈哲川看著雨欣發愣的樣子打趣道,雨欣連忙向周明他們報以微笑,猶豫著是走還是留?沈哲川用眼神示意她坐下,「你不是沒吃飯嗎?吃了再走。」
雨欣落座,沈哲川特意請服務員加了一個她最喜歡吃的菜。
就在服務員進來點菜的這一間隙,陪沈老闆一塊兒來這裡應酬的何壯正好經過走廊,沈老闆喜歡喝酒,在座的四個人在幹完一瓶白酒之後,覺得很不過癮,於是,吩咐在二樓大廳用餐的何壯把車裡的一瓶茅台拿上來。聽見裡面說話的聲音,他駐足往裡望了望,果然,不僅有沈公子,還有胡雨欣,何壯的情緒立即變得沮喪。
沈哲川這邊用餐完畢,四個人有說有笑地乘著電梯下樓,剛出電梯口,沈哲川就發現坐在一樓大廳等候老闆的何壯。幾乎在同時,何壯也看到了他們,臉上的怒氣顯而易見。
周明和劉美女親暱地手挽手走在前邊,沈哲川故意把手搭在雨欣的肩上,裝出親熱的樣子,雨欣一驚,沈公子把她往懷裡稍稍用力一攏,眼睛正好掃向何壯的方向,她看見了何壯,連忙把搭在她肩上的手扯了下來。
回家的途中,何壯明顯不在狀態,先是闖了一次紅燈,後又與一輛搶道的車輛差一點碰到一起,沈世海在後排故意咳了一聲,何壯立刻清醒了一些。
「小何,今天怎麼了?有點心不在焉啊!」沈老闆並沒有生氣,而是和顏悅色地提醒。
「對不起……董事長。」
回到別墅,何壯沒有洗澡就睡下了,同一宿舍的小王想拉他起來打對戰遊戲,他理都懶得理他。原來,雨欣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拒絕自己,真的是因為沈公子,他們兩個人早就好上了!
不可否認,如果他是一個女孩子,也會投入沈哲川的懷抱,什麼花花公子?什麼不學無術?這些東西有什麼所謂?人家有顯赫的家世和非凡的身價,多少女人為之瘋狂?愛情?自尊?見鬼去吧!現代人現實著呢!
他有什麼?上無片瓦,下無卓錐,什麼都沒有!他不怪雨欣,只怪自己沒有出生在一個有錢人家裡,怪自己沒能力沒出息。有些東西不服不行,那就是命運,他與沈公子一來到這個世上就不是一路人。
同樣從小失去母愛,可沈公子有一個富有的父親,雖說金錢不是萬能的,但金錢卻能帶給人們美好的心情,讓人盡情地享受生活,當沈公子在國外揮金如土時,他和爸爸還在為生計發愁,當一般家庭的孩子都擁有PSP、MP3、MP4時,而他什麼屁都沒有,這就是他的人生。
不想動又睡不著,何壯拿出兩百塊錢,讓小王到小區超市買一箱啤酒,外加幾包花生蠶豆和搾菜,小王的薪水沒有何壯高,家境也不富裕,聽說白吃白喝,屁顛屁顛就去採購了。
何壯默默不語的埋頭喝酒,一杯接著一杯,小王知道他心情不爽,一個勁兒的沒話找話。幾杯啤酒下肚,何壯的話開始多了起來。
有人說,生活就像強姦,既然無力反抗,那就乾脆閉上眼睛享受吧!此刻,何壯的心情就是如此,痛苦煎熬悲壯慘烈讓他多了幾分受虐般的快感。
在酒精的作用下,微醉的何壯無端端自信起來,他脫掉上衣,光著膀子,大聲說道:「我要過得更好,我要出人頭地,我要過上有錢的人生活!」
「壯哥,你一定行!為壯哥乾杯!為美好的明天乾杯!」小王隨聲附和。
喝得暈暈乎乎,第二天居然睡過了頭,當沈老闆用完早餐,何壯還在呼呼大睡,周淑冰派人把他叫醒。何壯一骨碌爬起來,來不及刷牙洗臉,就到車庫去取車。
走了好長一段路,沈世海都沒與何壯說話,何壯有些害怕,通過後視鏡偷偷觀察老闆的臉色,正好與沈老闆對上了,何壯趕緊把目光移開。
「小何,聽說昨晚回來後,你喝酒了?是不是碰到了煩心的事?」沈世海關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