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啊阿離,對我負責就那麼讓你畏懼嗎?你竟然這樣來貶低自己!」看著眼前僵硬的背影,風寄凡目光一晃,一股心疼溢滿了眼底,只是說話的語氣依然帶著令人崩潰的幽怨。
這個十六歲的少女,滄桑的就像一個看破人世的方外之人,那件事真的給她如此大的傷害嗎?風寄凡發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
「風寄凡,我在這紅塵路上走一遭,從不是為了立地成佛,對敵人,我可以無情的殺戮,但在我心裡有個角落,真正對我好的人,我也不會忘記!我不知道你跟著我的意圖是什麼,我也不想知道,所以,留下解藥,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莫離轉過身,淡淡的看著他,勾唇輕輕一笑,目光流轉,那雙黝黑明亮的雙眸,深如古井,映出了萬丈紅塵的滄桑虛幻。
風寄凡沒有說話,依舊笑瞇瞇的看著她,從寬大的袖中拿出一顆白色的藥丸來,放到她的手中,神情慵懶的說道,「唔,難得來這地下皇城一次,本公子打算還是好好的欣賞一下再離開吧!」
莫離額頭忍不住抽動了一下,她接過解藥服下,沉默不語的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往一旁的軟榻走去,兀自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不再理他。
看她一副不想理自己的模樣,風寄凡笑瞇瞇的湊了過去,坐在莫離的身邊,「阿離,你知道我來這裡的目地是什麼嗎?」
莫離眼簾微掀,瞇著眼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妖魅容顏,「哦,什麼目的?」
風寄凡得意的一笑,「本公子就是想氣氣我那個皇兄,告訴他,他派人追殺了我那麼多年,我照樣活的活蹦亂跳!」
「你——」莫離有些無語的看著他,原來人還可以囂張到這個地步,難道他就不怕御天澤讓他有來無回嗎?可是,為何她感覺有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
「阿離不用擔心,我竟然敢來這裡,就不怕出不去,所以阿離你跟著我也會沒事的!」似是看到了她眼底的疑問,風寄凡微瞇的眼睛笑的像個狐狸。
「就憑你身上的這些毒?」莫離挑眉看著他,從她認識他那天開始,她就知道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她一直懷疑他是個扮豬吃老虎的隱藏高手,但卻從沒想過他竟是個使毒的高手。
這個人,年紀輕輕就成為統領武林的江湖暗帝,但是上次在南平國舉行的武林大會上,那些武林人士卻沒一個人認識他?這又是怎麼回事?
想起在武林大會上,風寄凡出現時,那些人眼中的不解,莫離的疑惑更深,三哥是他的好友,他們認識多年卻從未見過他有會武功的跡象,難道真如他自己所言的那般,他不會任何的武功,僅僅靠使毒才坐上這個位置的嗎?
對於他的實力,她自不會小瞧,但他的行事作風卻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真正的面目到底是什麼樣?
莫離有些困惑的看著眼前這個笑的邪魅妖嬈的男子。
耳邊,傳來他傲氣十足的回答聲,「那當然!如果我願意,這裡的人沒一個人可以活著出去。」
對他這句話,莫離沒有任何的懷疑,她剛想再說些什麼,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衣袂聲,她淡淡一笑,指尖輕彈,幾道凌厲的指風射向不遠處的燭火,頓時屋內漆黑一片。
「阿離,怎麼了?」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耳邊,風寄凡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問道。
莫離衣袖輕卷,出其不意的出指點住了他的睡穴,目光沉靜的看向黑暗中的某個方向,用她從軒轅銘那裡學來的只有對方可聽見的傳音之術冷聲問道,「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黑暗中,一絲細細的聲線傳來,「回公子,屬下查遍了這裡所有能查的地方,都沒有公子所說的那個東西,公子,你說有沒有這個可能,那個東西並不在這裡?」聽聲音,來人似乎是個太監。
莫離眉峰微蹙,難道她猜錯了嗎?當年靜王府慘遭滅門後,那個藏著六國軍事輿圖的閣樓也被付之一炬,據三哥說當時長庚查巡現場時,還能隱約看出那個裝著六國軍事輿圖的盒子裡有紙張燒焦的痕跡,她聽說這件事後,隱隱有種感覺,那個盒子裡裝的不是六國軍事輿圖,如果青巖國和北國真的是為這張圖而來,他們如果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怎麼可能這麼簡單的就放火燒府?
還是那張圖在北國國主的手中?
在青巖的皇宮內,三哥的人並沒有找到這張圖的下落,所以她現在出現在這裡的目地,就是為了探尋這張圖的下落而來。
下午在馬車上,秦恩用傳音之術告訴自己說,他們的人暫時和潛伏在御天澤身邊的幾個暗樁失去了聯繫,所以當清河說御天澤要見自己時,她才決定親自前來,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御天澤竟然會在行宮的地下修建一個地下皇城,這稍稍打亂了一下她的計劃,如果要離開這裡,恐怕有些困難。
想到這,她目內微沉,「我知道了,你告訴其他人,繼續暗中查找,不過你們要小心御天澤這個人,千萬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這幾個暗樁是三哥放在御天澤身邊多年的死士,所以沒有那個必要,她不想無謂的犧牲掉。
「公子的意思是?」黑暗中的來人語氣有些不解的問道。
「昨夜我和他交過手,此人武功陰險毒辣,小心為妙!」莫離淡淡的說道。
「屬下明白,多謝公子關心!」來人語氣微微一頓,「公子,這裡比較危險,你還是盡早離開!」
「我知道!」莫離點點頭,對他揮了揮手。
黑暗中,一抹淡淡的黑影快速的消失在門外。
莫離低首,看著倚在身邊睡的正熟的某人,她的臉上揚起一抹很淡很淡的笑意,風寄凡,既然你想帶著我一起離開這裡,那就省的我自己一路殺出去了!
沒有任何猶豫,莫離一掌拍開了風寄凡的睡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