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紙條上只簡單的寫了兩行字:青鸞商會懸賞之人曾在兩月前出現在南平國舉辦的武林大會上,自稱軒轅四少,具體來歷不詳,現行蹤不明!
看到這,君無殤的俊顏上先是一愣,繼而泛起了激動之色,青鸞商會唯一大張旗鼓懸賞之人只有那個長得和『她』一模一樣的少年,所以紙條中說的這個軒轅四少就是這個少年嗎?
這個軒轅四少會是『她』嗎?
不管是不是,他都要親眼確認一下。
如果這個少年真的是『她』,他該怎麼辦?父皇那裡又該如何去說明?
抬起略顯激動的眸子,他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女子,「這消息你是怎麼得來的?」
這幾個月來,他一直派人暗中查探著畫中少年的下落,探子傳來的斷斷續續的線索表明畫中少年最後出現的地點是在雲水國和青巖國的交界處,接下來,有關他的蹤跡像似憑空消失了一般,讓他一度以為青鸞商會那張懸賞告示是別人開的一個惡意的笑話,他幾度前去青鸞商會查明情況,即使用太子的身份強迫他們說出是何人委託他們貼出的告示,得到的也只是相同的答案:是個來歷不明的神秘人所做的委託!
他以為,線索就此斷去,沒想到眼前這個他一直忽略的太子妃竟然會有畫中人的消息,這怎麼不叫他驚訝。
「殿下,不要忘了,我是北國的長公主!」看到他疑惑的目光,琉璃公主苦澀的一笑,眼底深處,是揮之不去的情意,剪不斷理還亂,也許她的夫君早已忘了她是何人吧!
想她孟琉璃一出生就集萬千寵愛於一生,但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她卻有種卑微的衝動,希望他能把目光多停留在她的身上片刻,只是,她有她的驕傲,她有她的尊嚴,她做不來向別人乞求愛情這種事,所以,她既然做不了他最愛的那個人,就做他最有用的那個人吧,這樣他的眼中也許還會有她的存在。
她抬眼靜靜的看著他,緩緩說道,「因我是長公主的緣故,自小父皇就對我寵愛有佳,所以這次我前來雲水和親,父皇就把一些暗士遣來暗中保護我,就像我剛嫁入太子府不久中毒一樣,如果不是他們——」說到這,她微微一頓,那次中毒如果不是那些暗士發現的及時,也許這個世上就沒有她孟琉璃這個人了,身在皇家,這樣的事防不勝防,「前些日子我無意中得知你在尋找那個長的像『她』的畫像中人,我就吩咐那些暗士暗中打探消息,今晚我收到飛鴿傳書,我想這個消息也許對你有用,這就給你送來了!」
知道她口中的暗士指的什麼,各國的皇族尤其是帝王之家,都會豢養一些暗士,讓這些暗士在暗中為其服務,沒想到她會這麼坦白的揭開自己的底牌,對他坦言相告,一時間,君無殤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她,許久,才緩緩問道,「這消息準確嗎?」
「這個我不敢保證百分之百的準確,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個消息有九成的把握!」琉璃公主黛眉輕顰,語氣卻是無比的堅定。
也許,她這樣做在別人的眼中有些傻,但,這是她的決定,從不後悔,只因她是孟琉璃,北國的長公主!
「為什麼?」孟琉璃臉上神情的變化沒躲過君無殤的眼睛,突然間他對自己的這個太子妃產生了些許的好奇,她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個消息?難道她不知道如果莫離真的還活著,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威脅嗎?
「因為我知道你在意的是她!」唇角勾起一抹悵惘的笑紋,孟琉璃輕輕答道。
因為我知道你在意的是她,所以你想做的事情,我自會全力幫你,這就是她選擇愛他的方式。
聰明如君無殤,直到此時才似乎明白了一點眼前這個女子的言下之意,他的臉上有著些微的錯愕,看著她眼底極力隱藏的情緒,他心中一陣莫名的煩躁,後退了一步,才淡淡說道,「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他的戒心,終讓孟琉璃起了一絲惱意,她轉身從他面前走過,走了幾步後,她停住身形,背對著他,輕聲說道,「做不了你心中的那個她,我情願做你肝膽相照的兄弟守在你身邊,這一生,對你,我絕不離棄!不管你是否相信,這就是我心中想要說的話。」
終於說完了她想要說的話,沒做任何停留,孟琉璃帶著侍女匆匆離去。
當君無殤聽到『肝膽相照的兄弟』這幾個字時,他心中一顫,一種莫名的感覺突然在胸臆間蔓延開來,這個女子竟然剛強到如此地步,肝膽相照的兄弟呵!一個女子竟然能說出如此石破天驚的話來,讓他忍不住心生震撼。
只是,這一生,也許他終會負了她。
低頭看著手中的紙條,他只覺得心頭一片茫然,沒了剛剛知道消息時的興奮,即使離兒真的還活著,她會原諒自己嗎?父皇是否還執意要殺了她?
君無殤踩著清冷的月色神色冷凝的走向屋內。
夜深,風寒,月照天涯。
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青巖國內。
莫離一臉嗤笑的看著鼻下掛著兩汪鮮血的風寄凡,這多少給他的形象打了一點折扣,「風大少,你說什麼,我是好人所以要對你負責?請問你那隻眼看見我是好人了?」
「本大少兩隻眼都看到了,你看我流血破相了,阿離你以後不能對我始亂終棄!」風寄凡眨眼魅惑的雙眼,可憐兮兮外加一臉真誠的看著她。
莫離仰起頭,閉上眼,轉過身不去看身後那雙帶著真誠的黑眸,唇邊掛著淡淡的笑意,心底那個暗沉的角落就像這個冰冷不見天日的石室,很難有一絲正常的溫度。
她從一個癡兒變成如今的模樣,如果有選擇,她情願還是那個不諳世事的秋莫離,畢竟癡了,就不知道何謂為痛,癡傻照樣可以過一生,只是這畢竟是『如果』,已經發生的事,再也無法改變,清冷的明眸慢慢睜開,平靜的宛如一汪清澈的湖水,不起任何波瀾,漠然的聲音似乎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我曾經希望自己做個好人,以為只要我對別人好,別人就會同等的來這樣對待我,可是直到後來我才發現,這個世上,最傻的就是去做一個好人,因為那樣會讓我傷的體無完膚,所以當我明白這一點後,我才幡然醒悟,做個壞人,對我來說,也未嘗不好,所以現在的我,不介意去做一些卑鄙無恥,手段狠毒的事情,所以風寄凡,不要對我有太大的期待!今天我就是把你打殘了甚至殺了你,我也不會有任何的不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