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真的很少煩惱的,可是今年卻煩惱的事情特別多呢?
「還說沒有,你都好久不笑了,這兩天怎麼了?有想不開的事情,要告訴我的……」維爾森溫柔低語,林之音從前只要有不高興的事情都會找他說,讓他幫她想辦法處理解決的,可是現在……她卻越來越跟他疏遠了這種關係,有了心事,寧可自己在那裡苦惱,也不想跟他分享了嗎?
「哦……沒什麼的,維爾森,倒是你呀,急急忙忙地跑來中國,要見自己喜歡的偶像,可是見了面,他卻不肯理你,你怎麼不見心情不好呢?」林之音笨笨的,可也知道了轉移話題這碼子事情,起碼她現在自己都不敢面對的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她怎麼可以跟維爾森講呢?
維爾森無奈地搖了搖頭,「之音,我提前來中國,不是因為著急見維爾森,在見到了他之後,我更是決定再也不崇拜他了!」
「不再崇拜他了?」林之音不明所以地看著維爾森,非常想不明白,怎麼維爾森因為李斯特近乎傲慢又無禮的態度而對他產生了煩感?他竟然就不喜歡李斯特了?其實像李斯特那樣的男人,他的個性一直都那樣,藝術家的清高孤癖是很正常的,他也沒有掖著藏著,崇拜喜歡他的樂迷也一直都喜歡他那副酷冷的孤芳自賞的德行,反而更加著迷得近乎病態,怎麼維爾森竟然一下子就不喜歡他了呢?
「嗯,之音,鋼琴對我來說,沒有我的生意重要,而李斯特對於我來說,也沒有你來得重要!」偶像不偶像並不重要,因為他對於我來說是不真實,無太重要意義的人,可是林之音就不一樣了。
「我?我彈得沒有他好的……」林之音向來是聽不明白這種太過拐彎抹腳的話的,而且法語來表達這種情感,她就可以有更多的理解方案了。
「之音,你才多大?你會比他更出色的,不過對於我來說,你的鋼琴也只是你的一部分而已,我說你重要,是因為你是可以給我的生活帶來不一樣的人!」維爾森無奈地表達他的意思。
「使生活不一樣的人?」林之音喃喃地重複著他這句話,心裡卻在走神地想著她的心事,維爾森認為她是讓他的生活不一樣的人,可是她並沒有讓他的生活有不一樣呀?他還是他的VIMA公司的繼承人,法國貴族之後,他有多年訂婚的未婚妻,閒暇時候還可以彈自己喜歡的鋼琴,可是她呢?她的生活卻在回國這短短的幾個月一下子變得無法招架了,她都覺得自己不像自己了,而讓她會這樣的人,除了盛則行還有誰呢?
「之音,想不想跟我再回法國去了?」維爾森見她在那裡走神地想心事,似乎都沒有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便換了個說法,並且將她放在餐桌上的手握在了手中,如果這個時候,她可以跟他回法國去,那麼一切就又似乎回到了起點,回到了只有他在她身邊的日子,那麼也就給了他一個重新面對自己感情的機會,他一定會讓她重新定位她跟他的關係的!
「那怎麼能行呢?我媽媽和哆哆都在這裡,我畢業了還不跟他們生活在一起,竟然還要去法國?」
「哆哆和阿姨也可以一起去的,在那裡,你還是知名的鋼琴美少女,法國人也有很多人懂你的音樂,有喜歡你的樂迷,還有我呀,你們會生活得很好的!」維爾森馬上力勸,如果她只是在乎她的媽媽和哆哆那還不容易嗎?他願意承擔她們一家人的生活,更願意和他們組織成一個家庭……
「可我是中國人,在中國生活才是我更喜歡的,而且在這裡……我也過得很好的,不想再麻煩你照顧我的……」 雖然這裡的確是讓她的煩惱多多,可是她最在乎的人也在這裡,而且……不可否認地,這幾天盛則行沒找她,她的心情也好不起來,其實她也還可以在乎一個本來與她不相干的人的,要她離開這裡,她覺得還有些捨不得呢?
「之音,你怎麼總是這樣想呢,我照顧你,是應該的,是我喜歡的事情……」維爾森想要乘機再次表達他的情感,林之音的電話卻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話。
「喂,媽媽?什麼?哆哆發燒了?哦……我馬上過去接,好的,好的……」林之音走到外面去接聽了電話,是她媽媽打來的,竟然告訴她,哆哆在學校發了燒,老師打電話打到了她手機上,但是她媽媽目前在西城,不在市區,所以只好告訴林之音趕快去接孩子,送他去醫院。
「之音,怎麼了?」維爾森一見林之音放下電話,再回來時,已經急得手足無措一般的樣子,那張經不得什麼事的小臉,因為著急都蒼白了起來,他是很瞭解她的,一定發生了讓她在乎又會擔憂難受得不了的事情了。
「維爾森,哆哆病了,我的寶貝病了,我要送他去醫院……」林之音跟維爾森一說,馬上強忍著的淚水便再也忍不住了,決堤而出。
「哦,別急,我們趕快走,你別這樣,有我在呢?」維爾森一聽她說明原委,馬上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林之音向來都是這個樣子,雖然她糊里糊塗的,看來很多事情又粗線條,又不在乎,可是真正涉及到她在乎的人和事時,便會向來手中無措的,五年前她意外懷孕,她尚且接受得了,可是後來孩子生下來後,只要哆哆有個小病小災的,常常就是孩子在一邊哭,她在另一邊哭,讓林心憐不但要忙著照顧小的,還要安慰大的,後來她去法國接著上學,有一次哆哆拉肚子,林心憐在電話裡說走了嘴,她登時便近乎崩潰地哭倒在維爾森的懷中,非要不管不顧這裡的一切飛回中國去看,維爾森勸也勸不動她,便讓她跑了回去,結果等她回去時,孩子已經好了,可是她卻因為空缺了一個很重要的比賽而使得她的課程分值受影響,所以後來如果哆哆在國內生了點小病或是有別的磕碰,她媽媽就從來都不敢告訴她。
「嗯……」林之音胡亂地點著頭,任維爾森急急地拿起她的包,又將她的外衣給她穿上,然後擁著她便向餐廳外走,這個時候的她尤其白癡得讓人覺得她像十五六歲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