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識文斷字這一條,鎮長除了捕快之職,又給了她一個鎮上文書的工作,每天幫著抄寫公文,或者寫公告,一月再給她半兩銀子的酬金。福哥兒便有了一月一兩半銀子的收入,從此滿大叔臉上的皺紋都慢慢舒展開來了,他覺得這樣下去,過幾年或許就能給福哥兒找個上門女婿了。
福哥兒也覺得有了這樣兩份差事很體面,起碼鎮子裡的人見了她都不再一臉鄙夷,對於她臉上的那道疤,他們也已經習以為常了。有時候鎮上那些富戶家的子弟也會對著她的背影歎息,說可惜了這般好的身材,若不是臉上那道疤,便是娶了回家做個正妻也不委屈了。
也有那麼一兩個,在滿大叔面前提過,想要娶她做個小妾,但是滿大叔堅決不肯,他唯一的心肝兒,怎麼能給人做妾呢?無論如何,他也要在閉眼之前,替福哥兒攢夠銀子招個入贅女婿,這簡直就成了滿大叔的人生終極目標了。
福哥兒十四歲那年,去雀尾城送公文,正巧遇到哈曼和幾個捕快愁眉苦臉地在歎氣,一問之下,這才知道,原來他們是為了抓一個綽號叫做鷹眼的沙漠悍匪而發愁,那個鷹眼此刻正在雀尾城一家酒樓裡吃飯,他們派人去盯梢了,但是不敢貿然抓捕,怕傷了周圍吃飯的客人,同時也不敢打草驚蛇,生怕那鷹眼會逃脫掉。
福哥兒便主動替他們出了個主意,由她扮作小乞丐,等候在酒店門口,那鷹眼一出門,她就衝過去行乞,然後趁其不備,撒一把石灰,迷了他的眼,其餘的人則提前備好絆馬索,趁機將他絆倒。
哈曼他們都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就怕鷹眼傷了這個少年小捕快,但是福哥兒卻笑瞇瞇地說:「只要事成後,你們分我點兒賞銀就好。」
幾個人連連點頭,表示願意跟她分享賞銀。
事實上,福哥兒做的非常出色,鷹眼一出門,她就點頭哈腰湊過去說:「大爺,可憐可憐,賞幾個銅板買個饅頭吃吧,小的已經三天沒吃過飯了。」
鷹眼看一眼這個臉上長著難看疤痕的乞丐,不耐煩地揮揮手道:「滾一邊兒去,當心大爺我踹你!」
「哼!踹我?」福哥兒從鼻孔裡哼了一聲,抬手便撒出了藏在袖籠裡的石灰,鷹眼躲避不及,眼睛頓時像火燒一般痛了起來。
但是那鷹眼的功夫委實不賴,儘管眼睛睜不開,卻依舊能靠聽力辨別方位,只見他迅速朝著福哥兒的方向發出一掌。然而福哥兒的速度更是驚人,眨眼間,她已經躥到了對面的馬路上,根本沒有人看清她是怎麼竄過去的。
鷹眼抬腳要追,便被哈曼他們用絆馬索絆了個狗啃泥,其餘幾個人一擁而上,就擒住了鷹眼。
事後,福哥兒分得了十兩銀子的賞錢,樂得她蹦了幾個高。要知道,這可是她十個月的餉銀哪,她開始由衷地羨慕起哈曼他們這些在府衙做捕快的人了,只要有大案,就能得賞錢,真好!
「福哥兒,你練過輕功麼?」哈曼問。
「輕功?你說的是那種飛簷走壁的功夫呀,我在夢裡是練過的,可惜我爹不會,我們鎮上也沒人會,我只不過是腿腳快,從小放羊練出來的。」福哥兒十分遺憾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