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請留步。」
「張公公,有何事?」
「皇上想請您小談一會兒。」
想躲終究還是躲不過。
白敏隨著張喜來到了當初她幫他找到玉珮的那棵柳樹下。遠遠的,她看見他寂寞的背影。有人曾經說過,孤單是你心裡面沒有人,寂寞是你心裡有的人卻不在身邊。
「王妃和皇上慢聊,奴才告退。」張喜識趣地欠身退下。
薄熙昭此刻背對著他,白敏緩緩走到**身邊,凝視了他還一會兒。看見他手中握著那塊雞心玉珮,眉頭深鎖,眼中的失落清晰可見。
忽然,她心裡湧起了一股自責,脫口而出:「對不起。」最後她還是選擇了**。
他轉過身,問她道:「為什麼沒有告訴朕,你是籟弟的王妃?」
他該猜到的,她那麼特別,不同於一般的女子。為什麼他沒有查清楚她的身世,如果早一點查清楚,他應該會更早向她表白。
「其實蕭妃說得沒錯,**是曾經休了我,所以我算不上真正的王妃。」既然算不上,那提來又有何用?
薄熙昭默默看了她許久,抬起手緊緊握住她的雙肩。「那你現在又願意回到他的身邊?你知不知道這樣對朕很不公平!」
他對她付出了真心,卻換來了她無情的拒絕。
「我知道道歉沒用,但我真的無話可說。」**所做的一切已經深深打動了她,她不可以再辜負他了。
薄熙昭薄唇微抿著,似要看穿她的心思般。「朕說過等你,等你找到一個可以不再讓朕等你的好原因,那你告訴朕他有什麼地方勝過朕,為什麼你還是要選擇他?」
這要她怎麼說?
愛與不愛只是一種感覺,如果說非要在上面加注一個理由,那就是前世欠下的債,今生相伴到老以作償還。
白敏抬頭凝視著他的眸子。「皇上您真的很好,可是那不是我想要的。請您放了我,還我自由好嗎!」
可是薄熙昭的手卻握得更緊,他好不甘心。
「你告訴朕你到底想要什麼?朕可以給你的,朕什麼都可以給你!」他緊緊地擁她入懷,在她耳邊輕說。
為什麼他不能瀟灑地放她走呢?
「我要的皇上給不起,真的……」白敏倉惶而逃,卻又被他拉了回來。他真的很喜歡她,不想讓她離開。
「不要走!朕不想要你走,朕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他拉著她語氣哀求著。
從來沒有一個給他那麼刻骨銘心的感受,他只想用一生一世守護著她,給她快樂,陪在她身邊。
「真的嗎?」她凝視著他的眸子,然後輕輕推開他。
她不能再辜負**了,即使這輩子她注定負了他……
「我要做你的皇后!」她清清楚楚一字一句地說。
薄熙昭的喉嚨頓時像塞了棉花。
看見他猶豫,她更瞭解他的心情。他不可能為了她得罪強大的北森國,蕭若心是北森國的公主,東晶國皇后的位置早晚都是她的。
「你就連一個機會也不給朕?」
她知道他身不由己,卻開出了這樣高的條件。
看著他心痛的臉,她的心也跟著陣陣抽痛。曾經她與他的種種,就像電影院裡的畫面一一閃現。
「機會我已經給皇上了,只是皇上您做不到。」
薄熙昭抿了抿薄唇,低下頭看著手裡羊脂般的玉珮。
「這塊玉珮是先皇給朕的,朕一直視若珍寶。原本朕想把它送給最心愛的女人,可惜現在不用了。」因為他知道她已經打定主意,不會再回頭。
這場賭局他最終還是輸了。雖然他付出了真心絕不少於對手,但他終究還是輸在皇位之上。
「不要輕易說愛,許下的承諾就是欠下的債。皇上一定會找到一個真心愛你的女人的。」她上去點住他的唇,搖了搖頭。她對他的感情只能像粉筆字般被擦去,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該彼此承諾。
微風帶來一股鹹鹹的苦澀,猶如傷心時流下的眼淚。
「白敏,那祝你和籟弟可以幸福。」他放開她哽咽的說道。
曾經愛過你的人,前世一定和你有緣,不要惦念。如果他今生真的負你了,那是因為你前生負他,紅塵輪迴,無需計較。他這樣對自己說。
「謝謝——」她點點頭轉身離去,不帶走一份留戀,獨留他那柳樹下依舊寂寞的身影。
白敏,我發誓會有一天,一定會讓你幸福!
***
自從太后知道了他們的事以後,**越發可以明目張膽的纏著她了。
「做女人應該大度一點,不要一點點小事就小心眼,發脾氣不肯回去。」他的意思是要她忘記休書的事,不要再生氣。
白敏眼睛一轉,順勢推舟地說:「誰叫有的人太招搖,跑到哪裡都引來一群狂蜂浪蝶!」她說得好像小媳婦在吃醋一樣。
**從後摟住了她的腰。
「是有人在吃醋了麼?好酸。」
「誰吃醋了,放開我,要給人看見多不好意思。」
這個小女人,還是那麼愛害羞。
「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那親一個也不行?」他色迷迷的說,故意惹她生氣。
「別鬧了。」
真是受不了他。
「好了,和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
「你去了就知道!」
這傢伙,每次都這樣。
兩人同乘一騎來到了貓兒巷,只聽巷內響起了朗朗的讀書聲。
「你請夫子來貓兒巷教書了?」
以前貓兒巷被視為下等人住的地方,有失讀書人的身份,夫子們都不肯來這裡更別提來教書了。
小郭子和翠翠要讀書都要跑幾半里路,才有夫子肯收他們。
「驚訝嗎?」
「王爺就是王爺。」
「這下你可錯了,我可沒用權勢逼他們。你進去看看。」
白敏走進房裡,只見孩子們坐在小書桌下搖頭晃腦的念著文章,見到她來一下都圍了上來。
「白敏姐姐——」
「小郭子乖,翠翠乖,你們都乖——」
「白老闆,籟王爺!」教書先生作揖道,「顧諶龍見過二位。」
「你……你不是那個有名的顧夫子?」
她之前請了他幾次,都請不動他。
「嗯,正是在下。之前貓兒巷貧瘠病苦,老夫八股不化不肯來這裡教書,多虧了籟王爺的提醒,老夫才頓悟來這裡教這群孩子。」
多虧了籟王爺的提醒?那不算恐嚇欺壓算什麼?白敏看了他一眼。
「白敏姐姐,我們都很用功學習哦!」
「是嗎?」
「這群孩子都很聰明。」
從貓兒巷出來,**靠在牆上道:「我完成了你的心願,你是不是應該對我說聲謝謝?」
他怎麼知道她想讓孩子們讀書?
看來他一早就在注意她了,才會暗中幫他做了那麼多事。
「我以為籟王爺不會做無利可圖的事。」
「對別人如此,對我喜歡的女人,那可說不定。」
白敏抿了抿嘴,走過去輕吻了下他的臉頰。
「只有那麼多麼!」
「做人不可以那麼貪心的。再說你也不會強求女人的不是嗎?」
「真是的,你這個小女人!」總有辦法堵他的嘴,讓他心甘情願為她做任何事。***
傍晚,**從慈寧宮出來剛巧遇見蕭妃花枝招展的走了進來,似是來看宋太后。
「籟王爺,陪完太后了?」蕭妃對著**點頭示意。
「你來做什麼?」
「若心做了點太后最喜歡吃的南瓜餅,想給太后品嚐。」
虛情假意。
「你什麼時候能不這麼做作?你知不知道你的做作不但讓女人討厭,讓男人更討厭!」看見她的樣子他就倒胃口。
蕭妃的臉一下鐵青。
「我是真情一片,就太后也嘗誇我體貼孝順。」
他冷笑著說,「誰都知道你巴結太后是想坐上皇后的位置,不過可惜,我皇兄早就識破了你的意圖,不會讓你得償所願的。」
可惡,她想什麼都給他看出來了。
蕭妃恨得咬牙切齒。難怪最近太后老給她臉色看,一定是他在一旁敲邊鼓。
忽的,蕭若心看見了遠處走來的鵝黃色身影。
好戲就要上演了。
她靈機一動,忽然說:「籟王爺,還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嗎?」
**眉心動了動,看著她。
之前他到她的倚欄殿借佰草集:
「你到底想要什麼東西?」
「佰草集。」
佰草集這是北森國的傳世醫術,北森國的皇后又稱毒後,她將這本書送給了自己唯一的女兒作為嫁妝。
「你要這個做什麼?」
「這是為了證明一些事。」
「這麼珍貴的東西,又這麼可以輕易示人?」
「放心,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
「我要你欠我個情。」
黑蟬領著侍女們退下,蕭妃在**耳邊道:「你不會過河拆橋不認賬吧!」
「你想要什麼?」
「親我一下!」
「你神經病!」
這裡是皇宮,她是皇兄的妃子。
更何況他不會親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
「別忘了你欠我一個情,如果你不親我,那你就是言而無信之人。」
蕭妃環顧了一下四周,主動湊過來啄了下他的唇。
**瞪了眼蕭妃,看見她臉上露的奸詐的表情驚訝了一下。順著她的眼神,**看見身後一臉呆滯的女人。
是敏敏!
看見她哭著跑離,**推開她急忙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