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夏見事處理好:「其實他們偷拍也沒有什麼關係的。」其實她還希望被拍,她希望在世人的眼中,他們是一對。
李雲赫掰斷了SD卡,然後走到走廊,把殘損的SD卡扔入大海。
「郝夏。」
郝夏站在門口,兩人並肩遠眺:「嗯?」
「我做這些,並不是為了你,我們之間……」
郝夏轉身,她以吻封住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一吻結束李雲赫別開臉:「郝夏!」
「雲赫。」她的頭貼在他的肩膀,「我不想聽,這些年,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她說著說著,滾燙的眼淚落了下來,當初如果不是那意外,她也不會跟被迫離開。好不容易終於能回到T市,他身側也沒人,她想繼續前緣。
「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李雲赫。」李雲赫摸著郝夏的頭,「會有好男人疼惜你的,但不是我。」
「我不要別人,我只要你!我只要你!」郝夏含淚,「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以事業為重,我可以息影的!」當初成名,有一半原因是為了能回國,另外的原因就是希望能成為匹配李雲赫的女人,成為他的太太,不被人指責自己的依附他的,而她也絕對不是灰姑娘!更不是麻雀!
渺渺停住腳步,聽到郝夏的表白,她沒有繼續往前執行陳若衾要她把李雲赫『搶』回來的命令。
「郝夏,別固執了,我說的你都懂的。」李雲赫掰開她的手,往前面走了幾步。
郝夏想自己正在或者已經失去雲赫,她就感到一陣痛心,想起塵封很久的往事,她心中翻滾起如驚濤般的恨意,但還是竭力控制脾氣,她絕對不能就這樣放手。
「雲赫,我明白了。」她擦拭眼淚,眼眶紅紅的,「這些年,我從沒有忘記過。所以,要結束的話,你也要給我時間,等我慢慢整理心情,一下子我放不下,承受不了……」
任是李雲赫多麼鐵石心腸,面對一腔愛意的郝夏,他也無法殘忍要求她立刻斬斷她的癡念。他想讓沈渺渺忘掉認識才兩年多的邱曜庭都這麼漫長,何況是郝夏的。面對癡情的郝夏,他硬心腸也說不出什麼。
李雲赫過來拍著她的肩膀:「對不起,郝夏。」
郝夏打起精神:「感情本就是兩廂情願,你又沒有對不起我。」面上恢復平靜,可郝夏的心底並不是平靜無瀾的,眼下雲赫並不接受她,那麼她就來個以退為進,誰又會人心拒絕個癡戀自己多年的女人。
韓皇朝到渺渺身側:「渺渺,你皇朝哥哥有沒有榮幸請你跳支舞?」
渺渺回神,把手放到他的手上,微笑頷首往回走。
李雲赫回頭看到沈渺渺又與皇朝走到一塊,眉心緊皺。郝夏順著李雲赫的視線瞧見了沈渺渺他們,莫不是雲赫真對沈渺渺上心?就算是李雲赫喜歡又怎麼樣,沈渺渺不把他放想心上,還有李雲韻可是一直支持自己做她嫂子。
「我們也進去吧。」郝夏主動挽著李雲赫的胳膊往裡面去,有熟悉的人上來招呼,她也彬彬有禮,讓人頓生好感。
典陽立在一邊,見李雲赫的臉色很難看,心想有人會很倒霉,不由偏向舞池中央紅色的倩影。今晚上有人替代自己做陳若衾交代的事,自己又不得罪李雲赫,想想就覺得輕鬆。
「韓皇朝,竟然是渺渺的青梅竹馬。」典陽故意多嘴,見好友臉色陰沉,立刻補充,「聽說是最近遇見的。」
說完這些話,典陽悻悻然邀請附近的一位淑女步入舞池。
郝夏喜上心底,依照她女人的直覺,韓皇朝對沈渺渺態度曖昧。
「歡迎大家參加我的生日派對。為了使生日過得有意思,我們現在開始做個有意思的遊戲。」陳若衾手持麥克風,笑容十分燦爛。
眾人鼓掌。
陳若衾想今晚又能為福利院撈上一筆了。
「為了表示誠意,今晚我收到的禮物將會折現,捐給福利院!」
魏城風適當補充:「我捐500萬,老婆,生日快樂!」
陳若衾見老公這麼配合,立刻親親熱熱地吻了老公。
魏城風戲謔:「老婆,下次賣吻,你要便宜,要不你老公要窮倒了。」
台下轟然大笑。
「台下帶女伴的男士,可要記得拍走女伴珍貴的東西,不然可能被別的男士一親芳澤了……」
有錢人最不缺錢,起了噱頭,為了討好魏城風及魏太太,花點錢也值得。
若衾看著笑看台下的人,等下希望他們還能笑得出來。她拍了拍手,有人送上一玻璃容器,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裡面疊放著黃色的折紙。
「現在請在場的小姐女士請隨服務生一起下去,配合等下的遊戲。等下也有有驚喜等著你們。」
女眷魚貫出去,剩下的都是男人,陳若衾就讓魏城風把握現場。
郝夏跟渺渺站在一塊:「你還不挑麼,這些衣服都很好。」郝夏掃視一眼,就把東西看了七七八八,魏城風可出了不少血,真夠疼老婆的。
「郝夏小姐也沒有挑,我想反正都是好東西,等下隨便哪件也不虧。」郝夏剛才的語氣好像在施捨似的,渺渺聽在耳朵裡很不舒服,自己又不是那種愛佔便宜者。
「是啊。不過不是所有的好東西都會有人留著讓人挑,也要看有沒有那資格。」郝夏暗指。
話中有話,渺渺皺眉,以為是自己想多了,郝夏又輕不可聞地吐露了一個名字。
「有些東西在有心人眼裡是寶,可是在其他人心中,怕是什麼也不是。」渺渺笑她敝帚自珍。
「我對沈小姐並沒有惡意,只是你不看重的東西,我很看重,所以就小題大做了,呵呵,沈小姐不會介意吧?」郝夏恢復如常,不管沈渺渺說要不要李雲赫,但是她知道李雲赫的性格,霸道的男人又怎麼會輕易放過他看中的獵物,男人都有征服心跟獵艷的心。
「不同人對事物看法不同。」
裡面的女人差不多都換好衣服,重新戴上了打亂了的面具。
渺渺伸手,卻發現郝夏的手也摸著同件衣服。
「真巧,我們的眼光還是一致的。」
渺渺縮手,禮服禮讓給郝夏,後者當然不讓,拿著禮服去換。渺渺也隨意挑選了一件匆匆換上,隨著大伙再次進入宴會。
場內氣氛很熱烈,等渺渺明白怎麼回事,忍不住想陳若衾真是個促狹鬼。
後來嫌一個一個拍太麻煩,陳若衾就讓在場的女士抽取一張黃色的折紙。
女士們不允許說話,不許打眼色。
最後包括渺渺在內四個輪到了。若衾勾唇看了看李雲赫的新歡跟舊愛,就不知道等下李雲赫會拍誰?
魏城風看老婆得意的樣子,暗中感慨,得罪小心眼的女人得到的報應。瞧下面被折騰的好友李雲赫,那臉色真是比臭水溝散出的臭氣都要臭。
「這個韓皇朝還真不錯!」陳若衾喜滋滋道,出手闊綽,還能讓李雲赫吃癟,這怎麼不讓她若衾喜歡。
魏城風沉著臉,若衾看到,想男人的心眼怎麼比女人的還小,趕緊哄老公,免得他一不高興,她的捐助活動付之流水。
郝夏苦楚,雖然有人出價抬她,可是李雲赫卻一直未曾為她出價。難道他真的忍心看自己在這麼多人面前顏面無存,否認自己是她女伴?想到這樣,自己成為笑料,她不由悲傷。
「500萬,3號小姐。」
若衾見李雲赫挺郝夏,撇嘴暗罵:「男人就是貪色。」
魏城風過來:「老婆,別人的感情,我們就別去攪和。」
郝夏聽李雲赫喊價,不由轉陰為晴,儘管他對自己不再有愛情,可是以前的情分總不會忘記。李雲赫也不會讓自己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人,他還是一貫維護自己的李雲赫,郝夏想自己是更放不開這個男人。
雷恆笑拍了李雲赫的肩:「恭喜抱得美人歸。」
「4號。」李雲赫簡單一句,一個眼神,作為死黨的雷恆又怎麼不懂他的意思。
渺渺本想自己能為福利院捐錢也是好事,只是他們喊價喊得,不由感覺自己像是被當做物品買賣了,頗不是滋味。
雷恆要加價,陳若衾暗中瞪了他一眼,作為兄弟跟兄弟女人之間,雷恆選後者,因為女人難纏,不讓著她點,魏城風也要煩膩著自己。
若衾笑盈盈地宣佈大伙隨意找女伴,至於剛才女人手上摸到的黃紙上的要求,完全是情調。若是拍錯的,也只是莞爾一笑,倒也不會太失禮,不至於讓魏家丟面子。
郝夏摘下面具,滿面欣喜往李雲赫這邊走,只見李雲赫盯著別出,她轉頭看去,心下沉,她決對不能讓李雲赫的心落在這個女人身上。
李雲赫驚訝,郝夏搖搖手中的紙:「這絕對不是我耍流氓……」
附近的人聽了,情不自禁展顏:「我相信大伙是不介意郝夏小姐對自己『耍流氓』的。」
男人說出其他在場人的心聲,誰不知道郝夏是國際大腕,要名有名,要利有利,還有顯赫的家世,不說平常人娶她郝夏會如何,就是富貴人家娶,那也是錦上添花,更為榮華。
李雲赫一秒錯愕,情緒恢復如常,等郝夏走到他身側的時候,他低語:「郝夏,你別做這種事了。」
她聞之苦澀:「雲赫,你別以為我故意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這只是個遊戲,應景而已。你也看清楚些,誰才是真正在意你的,即便你不再愛我了,我還是希望你一如既往地幸福,因為你值得。」郝夏抬頭對上李雲赫的視線,後者被她的眼神鎮住,後順著郝夏的視線,明白她所暗指的。
李雲赫有被看穿的羞惱,也有對沈渺渺的惱怒,她還不回自己這邊來,到底跟韓皇朝糾纏到什麼時候,水性楊花的女人!
「以後別管的我的事了。」他面上冷峻,越過眼前人到沈渺渺跟前。
韓皇朝見眼前的陰影,不由抬頭,看到李雲赫與郝夏,冷冷地一笑:「李總裁,艷福不淺。」
「請韓總裁歸還我的女伴!」李雲赫對他的奚落置若罔聞,她挽著其他的男人,恬靜怡然。李雲赫厭惡她此時的笑容,他知道韓皇朝要比邱曜庭更加難應付,能在不長的時間裡,擴展了飯店業,後來居上,韓皇朝的手段可見一斑。
「李總裁說笑了,如果沒有記錯,你身側的郝夏小姐,應該才是你的女伴。」韓皇朝慢條斯理道,可手握住的渺渺畏懼,她有點擔心皇朝哥哥,李雲赫的勢力不可小覷,在這個T市,誰敢輕易得罪『閻王爺』。
渺渺努力掙脫了韓皇朝的手,悄聲對他說了聲抱歉。
「我也該回去了。」
韓皇朝見不得渺渺受委屈,她說是李雲赫的女朋友,在聚會上,李雲赫卻和別的女人勾勾搭搭,這不是存心打她的臉,她不介意,也沒有傷心,這讓韓皇朝起疑。這些年,經歷得腌臢事不少,陡然明白了幾分,心中更是掀起了狂風怒火。
見她識時務,李雲赫滿意不少。
李雲赫與沈渺渺相攜而去,被忽視的郝夏心裡也多有不甘,看眼前的男人,他的氣度應該不是尋常男子,能冷靜對上李雲赫,打量他。
「郝夏,我可不是李雲赫,不吃你那套。」
「我的目標不是你,我們還能有合作的機會,怎樣?」郝夏直勾勾地看著他,依照她女性的直覺,這個韓皇朝對沈渺渺不是那麼簡單,她也不管他們之間真實情況是怎麼樣的,不過如果韓皇朝肯合作,那絕對是個強勁的拍檔。
「知道沈渺渺為什麼會在李雲赫身邊?」她繼續拋出話。
不愧是大明星,龍蛇混雜的圈子裡折騰過的人,又豈是簡單的人,這女人果然心機不淺。韓皇朝漫不經心道:「你以為這點事我調查不出來。」
「這些事,你當然輕而易舉能查出來,不過事情不講究個順勢而為,因勢利導,我們目標一致,肯定是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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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赫拉著渺渺走到外邊的走廊上,昏暗的燈光,從這裡望向遠處,黑色天空穹廬下,星光點點。遠眺前方,海上游輪,那遠處的光如同天上的星光微弱。
「以後不許跟韓皇朝一塊。」
「他是我小時候的朋友,很多年沒有見……」渺渺本能反抗李雲赫,她不是他的歸屬物,不是一件東西,隨意由他擺放。她難道連自己的朋友都不能招呼?她只是受制於他,又不是他的奴隸!
「別以為韓皇朝能幫到你?」李雲赫冷笑,韓皇朝是有本事,不過諒他也難在自己眼前耍出花樣。
「你又想做什麼?」見他神情不善,渺渺不由擔心起韓皇朝,「除了使這些陰暗的手段,威脅人,你卑劣!」
「這樣就為他擔心了?」李雲赫冷哼,在她的心中自己除了卑劣下作陰險等貶義詞能匹配,怕是沒有什麼好詞或者中性詞適合他,「韓皇朝,皇朝酒店?」
渺渺握緊雙手,咬牙切齒,終抵不過他輕飄飄威脅的話,她只能順從:「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他抓過她的肩,他給了一個纏綿窒息的吻,霸道宣佈她的主權。
渺渺噁心死,她彷彿從唇上感覺到另外個女人的味道。
黑暗中有個光點,等她醒悟過來,立刻拔腿追了過去。她絕對不能讓人拍到照片:「站住!」
李雲赫沉著臉,身旁明明有他,她還無視自己的存在,竟然她自己愛逞強,那他就放任她。他要馴服這個女人,要她知道,自己是她的依靠,而她只能依附著他存在。
「不聽話的小貓咪,總是要教訓一下的。」他目光深幽,嘴角泛著陰冷的笑。
渺渺追了一路,那人突然收住腳步。
「我想做什麼?」陳昕語呵呵笑了起來,「你媽媽會不會想你了,我把這照片發過去,你說她會怎麼樣?」
「要我做什麼?」
「你自然曉得。」陳昕語把存儲卡抽了出來,輕輕放到渺渺的手上,「要記得,我機會很多。」
渺渺緊緊第攥著儲存卡,好像每個人對自己都是這樣的咄咄逼人,李雲赫是,陳昕語也是。她靠著欄杆,手輕輕的一揮,卡就被扔進海裡。
遼闊的大海,扔下去的卡也只是激盪起那麼點點的漣漪,與它的寬廣相比,實在不值一提,如自己一般渺小。
只要李雲赫放棄了自己,陳昕語就用不上自己,自己也不用在忐忑中擔心害怕。
「在看什麼?」
渺渺回首看了一眼,原來是那個潛藏進自己房間的男人。
「沒什麼,你……」本想問他怎麼出來,轉念一想,他跟她也不過萍水相逢,而且這男人不好惹,問多了,怕出事。渺渺緘默。
「你還真窩囊!」男人不屑,「李雲赫不是你金主,求求他不就解決了剛才威脅你的女人。」
男人見她不搭話,用誘哄的口氣道:「你求求我,我去殺掉那個女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