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山下傳來一聲轟隆巨響,顯然是車子落地,爆炸開來。
其餘的護衛從聽到第一聲槍響,已經快速翻身下車,只是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下車的護衛們只來得及看到飛向山下的車子,之後聽到傳來的轟隆巨響聲
白雲飄算是反應較快的了,只是她雖然和君如下了車,卻也沒有來的及阻止灰袍客。
眼見眾護衛們紛紛舉槍,準備向灰袍客射擊,白雲飄忙道:「住手。」
聲音不大,卻瞬間傳遍了全場,一眾護衛只是舉著槍,卻沒有一聲槍響。
白雲飄望了君如一眼,向灰袍客道:「閣下好身手,不知與我們有何冤仇?平白無故,下次毒手?」
灰袍客聞言轉頭,上下打量著白雲飄,淡淡道:「這位想必是公主殿下了,果然是天香國色,名不虛傳。只是說道平白無故,只怕也不盡然,您的手下想要制某於死地,某只不過是還之以眼而已,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江湖上闖蕩,學藝不精身死人手,豈不是常見?又怎麼怨得了別人?」
白雲飄冷冷道:「那麼閣下站在這裡是在賞玩風景了?」
灰袍客搖搖頭道:「不敢欺瞞殿下,在下到此,只因聽說攬月帝國有貴客駕到,一時心喜,便來拜見一下,不料貴客架子太大,某又一時性急,才有此誤會,還請殿下海涵。」
白雲飄微一皺眉,問道:「不知閣下要見哪位貴客?」
灰袍客轉頭望向君如:「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君如回望著灰袍客:「現在你見到了,不知有何見教?」
灰袍客道:「聽說天心血鑽在閣下手上,不知可否借某一觀?」
君如一笑:「說的不錯,卻是在我手中,閣下如有興趣,盡可來取,只是卻要問過我的拳頭。」
灰袍客眉頭一挑:「好,快人快語,今天讓某領教閣下的拳頭有多硬。」
君如轉頭向白雲飄道:「今日之事,與公主殿下無關,但請旁觀。」
白雲飄擔心地望著君如道:「你小心些。」
君如自信地笑笑,點點頭。向灰袍客道:「請。」
灰袍客望著君如,冷漠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只是一雙眼睛卻如同鷹一般銳利。
眾人只覺得一陣輕微的寒意從風中傳來,似乎周圍突然冷了幾度。
君如首當其衝,只覺得周圍的氣流似乎不住旋轉,只是越轉越冷,自己彷彿置身在氣流的中心,四周的氣壓不斷擠壓週身,像是要把他的血肉盡數擠出一般。他死死地咬著牙關,防止因為寒冷而引起的牙關打顫。只是這股寒氣順著皮膚向肌肉、關節侵襲,他的關節漸漸變得麻木,僵硬,臉色漸漸發白,這樣的手指,怎麼發得出快如閃電的刀?
彷彿感受到這股寒氣的刺激,君如只覺得足底的冰寒之氣漸漸上升,瞬間遍佈全身,週身的冰冷感覺漸漸消失,手指間的關節麻木感漸漸消退。
君如心裡大概明白自己是因為體內的寒氣漸重,相比較而言,外周的冰冷對於自己來說,顯得微不足道了。只是自己體內的寒氣如此之盛,怎麼自己竟然受得了?想來是由於這股寒氣生來就有,所以習慣了。
君如心底裡暗暗鬆了口氣,意念控制著自己的寒氣不外露,臉色依舊蒼白如故,手指木訥地垂在身畔。君如知道,這幅情景落在灰袍客眼中,一定會認為自己已經被凍僵了。
君如猜的沒錯,灰袍客銳利的眼中掠過一抹得色,卻又有幾分落寞,彷彿在為君如如此不堪一擊而意興索然,他緩緩伸手,手臂彷彿在瞬間暴漲,君如雖然全身戒備,卻發現那看來移動的極其緩慢的手指,瞬息就貼在了自己脖頸上。
灰袍客手指收緊,想像中,君如的頸椎離斷時發出的喀嚓聲。
那一瞬間,他卻發現君如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那種自信的,彷彿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微笑,只是這份微笑之中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憐憫。
灰袍客覺得不對了,一個自知要死的人是不會發出這樣的微笑的。
護衛們的槍聲同時響了起來。
灰袍客忽然發現手中的君如消失不見了,掌中握著的,是一把冰寒的鋒利無比的小刀,只是自己握著的,只是刀刃,刀柄卻在一隻白皙的手掌中。
灰袍客急速鬆手,卻發現小刀已經從手掌滑過,輕柔的彷彿情人的手,輕輕拂過。
護衛們只覺的眼前灰影一閃,灰袍客已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外了。
子彈紛紛呼嘯著飛向遠方,卻不知道有沒有傷到他。
白雲飄耳畔響起君如的聲音:「飄飄,自己小心,我去了。」
抬頭看時,哪裡還有君如的身影?只是地上撒著幾滴鮮血和四隻被鮮血染紅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