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9點左右,我們就各自回去了,我幫他們一個一個送到自己的住處。
送吳雪回去的時候,她突然說了一句,「我們一起走吧,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幹嘛?突然這麼說。」我說。
「你到底願不願意?」她說。
「我們不適合,或許。」
「不要後悔」。
我只有相信倪好了,我想知道真相的心事那麼的急切,甚至比向一個喜歡的人表白那麼急切。
「沈叔,你說,到底是哪個環節,我忽略了?」
「故事還沒有發展到該知道真相的時候,再等等。」
我睡著了,我竟然能睡著,那麼多心事,那麼多問題需要解答。
早上還沒清醒,突然門鈴聲傳到我耳朵裡。
我幾乎是閉著眼睛打開了門,是倪好,他好像很急的樣子。
「快走,快點離開這裡,再不走就晚了」
「怎麼了?」
「快點拿好東西走吧,警察要抓你了。」倪好說。
「什麼離開?什麼警察?」我說。
「那個名字,那個方翔,是個殺人犯,他還在逃,也就是說,你現在是個殺人犯。」倪好說。
「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然後開始收拾東西,帶上買來的黃金,房子什麼的都不要了。
「通過一個朋友知道的消息,他在警局工作,我給了他點好處,他幫我查到的資料。」
「我該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只要有錢,應該可以逃,這個世界只要有錢,所有的橋都能過,所有的路都能走。」倪好說。
「父親有一個朋友,或許他可以幫我。」我說。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倪好說。
「謝謝。」
手機來了一條短信,是沈叔的,我也沒時間看,只想早點解決現行的問題。
「他就住這兒」我說。
我們下了車,倪好按了他家的門鈴,「真是有錢,這麼漂亮的別墅」
「找他幫忙,必然要送點東西,他可以幫忙解決事情。」
「誰啊?你們是?」一個小姑娘打開了門,妖艷的打扮,下面穿著黑色絲襪,這麼冷的天氣。
「我們來找蔡叔,告訴他我是楊陽,來找他有事」我說。
「有個客人和他在客廳呢,等一下,你們先進來吧。」
「和誰在客廳?」我問她。
「我也不認識,老蔡叫他老李,好像是以前的老朋友,從沒見過他。」小姑娘說。
「我父親和蔡叔是朋友,一起工作的。」我說。
「這老李也好像是什麼局長,我不是很清楚了,他帶了一個人,和你差不多大。」
老李?還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大?難道是?
「我可以看一眼麼?」我說,我拿出一塊黃金,然後放到她手裡。
「每個房間都有監視,你們跟我來。」小姑娘
「防賊?」倪好說。「姑娘,你是那個蔡先生的女兒。」
「不是」。
我拍了倪好一下,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不要說話。
閉路電視,可以看得到所有房間的佈局,每個房間都裝修的很豪華。
「這個。」小姑娘說。
三個人在說著什麼,可惜沒有竊聽器,什麼都聽不到,而且只能看到蔡叔,那兩個人都是背對著監視器的。其中一個人的背影是那麼的熟悉,對,就是林叔。
「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那個是李國強,精神病院認識的。」我說。
「那個人你認識?」倪好說。
「是,他是個殺人犯,殺了人以後就被送到了精神病院了。」我說。
「是神經病?」
「沒人知道。」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還住過精神病院呢?」小姑娘說。
「我們不是神經病。」我說。
「你也不像,你說的那個李國強也不像,挺正常的。」她說。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呢?」我說。
「好像是要給老蔡一套房子,我無意間聽到的。」她說。
「他們要分我的房子?難道?」我說。
「什麼?」倪好說。
手機又響了一聲,兩條未讀短信,都是沈叔發的短信。
「方翔是李國強的私生子,顧思思是被方翔逼死的,貝佳依也是他殺的。你一直在被監視,吳雪是他們派到你身邊的,阿東也是。他們想把你殺害,你可能正在被監視」
讀到這裡,那個小姑娘突然跑出去關上了門。
「怎麼了?」倪好說。
「我們被關起來了,他們把我引到這裡來的。」我說。
我繼續看著那條短信。「阿嵐也被他們威脅,應該是用毒品,他們沒有想到你會幫助大嬸去找那兩個孩子,他們本來只是想監視你。」
「你們在外面吧?」我喊道。
突然,屋裡的那個音響傳出了聲音,那台電視也突然開了,屏幕上的是方翔和李國強。
「小楊同志,你其實可以活著的,但你老是這樣,讓我們很難做。你以為你父親到國外就安全了?」
「我父親怎麼了?」我說。
「現在知道關心你父親了?他已經駕鶴去了,沒想到這個人這麼愛他的兒子,要死之前把所有的錢都給了你,你以為中央打擊貪官會打到我們頭上?我們都是在一條船上的,你父親老是那麼正直,管著我們,他也貪,不是麼?假裝清高,像真的一樣。到最後還是不合群啊。」
「他死了?」我說。雖然我恨父親,但知道他死了,心裡突然有那種不可遏制的酸楚。
「是的,還是小雪小姐的功勞啊,她幫助我們找到你的父親,她演的挺好,不是麼?你那麼相信她,竟然把房子給了她,也正是她,欺騙你,讓你把名字改掉,你現在也是個殺人犯了。」
「是你們,都是你們做的?」
「是我做的,沒想到吧?」另一個聲音說。
「你是方翔吧?」我說。
「對了,沒想到,你在死之前還是知道了一切。」方翔說。
「為什麼要陷害我?」我說。
「為什麼?你還記得顧思思吧?我是那麼愛她,她卻一直愛你,那個傻女人,我給了她一切,她卻還是愛著你,你知道麼?是我騙她,說要殺了你,她才答應和我在一起的,這女人要有多傻,才會相信這樣的話,我以為她會把你忘掉。」
「是你殺了她?」我說。
「我殺了她?哈哈哈,兇手是你,你的多疑,你的漠視殺了她,你把她逼死的,你逼死她的。」
「你個變態!」倪好說。
「我變態?我就是變態,怎麼樣?我還強姦了貝佳依,我發誓,只要是他動過的女人,我都要讓她們痛苦。」
「你殺了她?」我說。
「她自殺的,沒想到,她還是個處女,真沒想到,你們在一起那麼久,她竟然還是個處女,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殺了她?」
「她自殺的,她可能是受不了這種事情,真是個脆弱的女人,這麼骯髒的社會竟然還有這樣貞潔的女人,拿起身邊的刀就自殺了,我本來是想把現場處理的像是你殺的一樣,我甚至把你的一件衣服放在她的屍體旁邊,死蠢的警察一直沒有查到你。」
「所以,是你害死了她們?」我說。
「這貨就是個變態。」倪好說。
「你個蠢貨不要說話了,楊陽,你還有什麼事情要知道的,直接問我,我會給你所有答案的,我對死者都是這麼尊重。」李國強的聲音說。
「是你殺死了我的父親?」我說。
「孩子,你怎麼這麼單純?這樣的社會還這麼暴力?我讓他自己殺自己的,我用你來威脅他,他也真夠意思,第二天就自殺了。」
「所以在精神病院也是你的計劃的一步?」我說。
「這個不是,我也不知道是你,直到我的一個手下告訴我,你就方翔的那個對頭,我就開始注意你了,你這個神經病,倒是挺有福氣,這麼多女人喜歡你,我是拿了你的日記,那個被塗掉的是我做的,沒想到,你查到那麼多東西,我甚至都被你查到了,你竟然還猜到我是假裝精神分裂的,不好意思,我本來是不想殺你的,可是,你知道的太多了。」
「日記本被撕掉的最後幾頁上面寫了什麼?」我說。
「那些就是所有問題的真相,你查到是方翔殺了貝佳依,你甚至跟蹤過方翔,你跟蹤他,然後查到我,你甚至想到要到精神病院來查我。」李國強說。
「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說。
「都是你身邊的那個蠢貨,他的愚蠢害了你。」方翔說。
「草尼瑪,你他媽說什麼呢?」倪好罵道。
「注意素質!」李國強說。
「我又沒說你出賣他,你只是好心做了些好事,你寫了幾封信給他,還記得麼?你讓他去精神病院查一下自己的病情怎麼樣,你關心了他,沒想到害了他。」方翔說。
「你們看了信?」倪好說。
「我們就將計就計,給他安排了一個心理醫生,讓他不斷的體味痛苦,讓他精神崩潰,讓他一次又一次的想到母親的死亡,讓他以為自己殺了顧思思,給他吃了一些藥,讓他意志消沉。心理醫生也給他催眠,讓他殺死自己,不過沒有成功。這貨拿的刀似乎沒能割破他自己的喉嚨,多麼失敗的一個人。」方翔說。
「後來我就去了精神病院?」我說。
「是啊,你在精神病院吃了一些藥,始終處於失憶狀態,我在你喝的水裡放了一些我特地給你準備的藥。」李國強說。
「可是你讓我停藥。」我說。
「我是想取得你的信任,結果是讓那個礙事的老頭看到了,他看到我在你的水裡放藥,我只好解決了他。」李國強說。
「也就是說,我身邊的所有都是你們安排好的?」我說。
「大多數吧,我們也不會那麼高調的說都是我們的傑作。」方翔說。
「3號為什麼走?3號也是你們的人?」我說。
「她不是我們的人,這個我們沒有安排,這個是她自己要走的,少年,你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愛你?」方翔說。
「阿嵐呢?」我說。
「另一間屋裡,我讓她安靜下來了,她嚷著要來一針。」方翔說。
「你們抓住了她?」我說。
「她以為她可以逃得掉?她也算是意外收穫呢,沒想到她是你的初戀,感覺不錯吧?她可是一直為我服務的。她身材確實不錯,唯一不滿意的是她沒有像顧思思那樣長髮。」方翔說。
「別再說了,你想怎麼樣?」我說。
「終於到正題了,我呢,是想讓所有你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部隨著你全部被埋葬,還有你那蠢的要死的朋友,叫倪好是吧?」方翔說。
「去尼瑪的,大爺的名字是你叫的?」倪好氣急敗壞的說。
「素質,注意素質!」李國強說。
「我的想法是,你們還是自殺吧,不然,你們愛的人,會像顧思思或者貝佳依那樣死去。倪好?你的那位叫什麼來著,小雯?你這樣叫她,她和你說話方式越來越像了。」
沈叔又發來一條短息,我先看了第二條發的短信,內容是「你可能被抓起來了吧?所有吳雪給你的信息都可能是假的,她不斷要求你幫助,男人最容易愛上或相信一個能夠被他幫助的女人,還記得畫畫那個大嬸麼?她是方翔的母親,而方翔還不知道。挑撥方翔和李國強的關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楊陽。」倪好說。
「笑什麼?」方翔說。
「你們真是可悲,可悲到了極點。」我說。
「什麼可悲?」方翔說,「說清楚」
「你應該知道你父親是怎麼死的吧?」我說。
「別信他。」李國強說,「他在說些胡話。」
「你別說話,讓他說完。我父親是被我母親殺死的。」
「你的這個養父是吧?」我說。
「是他把我帶大的」方翔說。
「他有告訴你他在精神病院看到你母親麼?」我說。
「沒有,我母親在精神病院,你不說她死了麼?」方翔大聲說。
「她沒死,她和你的養父住在一層樓,每天都會見面,知道她的住院費是誰付的麼?那可是很高級的精神病院,每個人一個房間。」我說。
「真的麼?乾爹,乾爹,這是真的麼?」方翔對著李國強說。
「不要相信他,他是神經病。」李國強說。
「你叫他乾爹,叫他乾爹?少年,你應該叫爹,他可是你的親爹啊,不信你們去查一下。我也不知道滴血驗親科不科學,要是很心急,滴個血,驗一下,驗一下。」我說。
「別再說了。就算是真的又怎麼樣?」李國強說。
「沒想到你口味夠特別啊,她比你大多少歲啊?」我說。
「不可能,不可能」方翔在邊上大吼。
「兒子,兒子,對不起,我一直想告訴你。」李國強說。
「你又殺了他的乾爹,方翔媽也是個脆弱的女人,但她確實愛你,她竟然替你頂罪,你可真夠厲害的,讓一個姐弟戀變的這麼血腥。」我說。
「是你殺了我爹?」方翔大聲吼道。
「兒子,他不是你爹,他嫌棄你媽不能給他生個兒子,經常打她」李國強說。
「所以你父親應該特別愛你,少年,你的親爹殺了你以為是你親爹的乾爹。」我說。
「你別說話,姓李的,我媽還在精神病院?」方翔說。
「她一直在那裡,過的很好。」李國強說。
「魅力十足啊,已婚婦女殺手啊,你沒有告訴他你還和林夫人亂搞吧?」我說。
「什麼林夫人?」方翔說。
「我勒個去啊,國強同志,你可是個好父親啊,你為什麼假裝神經病都沒給兒子一個理由?」我說。
「你說你去精神病院療養。」方翔對著李國強說。
「老大,你療養要去精神病院?」我說。
「他說的都是真的?」方翔對著李國強說。
「兒子,聽我解釋」李國強說。
沒想到的一幕出現了,方翔突然掏出一把手槍,打到了李國強身上。鮮血從李國強的身上流下,方翔不停的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這貨真牛逼,下得去手。」倪好說。、
老蔡突然出現在屏幕裡,看到方翔手裡有把手槍,很快離開了屏幕。
我看了一眼第三條短信,「瓦解方翔的整個精神,讓他精神崩潰。」
「喂,拿槍的少年,真帥的一把槍,哪買的?我也想買一把防身呢,你看這個世界這麼險惡,沒把槍在身邊都不敢出門。你這位義父是罪有應得,但好像也罪不至死。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你,要聽麼?」我說。
「你他媽不要再說了。」方翔大吼。
「別生氣,深呼吸,你看啊,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告訴你呢,你這樣一定聽不進去,要不下次咱麼再聊,我覺得吧,你是無辜的,你只是上了賊船,基因不好,遺傳就不好,然後外界環境也不好,你知道你那姐姐方菲就是你姐姐麼?」
「什麼?」他懷疑的看著我。
「你不知道啊?她後來被一個姓顧的人家領養,改名叫顧思思,你仔細看兩個名字,好像是筆畫拆分然後組合的一樣,方翔,是你逼死了她,你還瘋狂的愛上她,你們一定也發生那種亂倫的事了吧?她為什麼跳樓,你現在知道了吧,她知道了你就是她的弟弟,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所以就跳樓了。不對,我不應該叫你方翔,你現在應該換了個名字。」
「你胡說。」
「我可以給你她的空間密碼,我昨天剛打開的時候,我也不敢相信,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
我接著說,「你現在叫什麼?」。
「楊陽,你的名字。」
「哈哈哈哈哈哈,你個蠢貨偷了楊陽的名字?真是個變態。」倪好說。
「也就是說,你現在是我,我現在是你咯。你身上還有一條警方給的人命案,現在在我身上,真是怪異呢。」我說。
「我不相信,顧思思不是我姐姐,她不是,你騙人」方翔說。
「她的密碼就是楊陽,你現在的名字,拼音。」我說。
「不可能,不可能。」方翔說。
「人,總是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事情。」我說。
一聲槍響,屏幕呈現出一些紅色,假楊陽殺了他自己,真方翔就這樣死掉了。
警車的警報聲越來越近,屏幕裡只剩下一片深紅。
「警察來了。」倪好說。
「所以呢?」我說。
「你得逃了。」
「怎麼逃,我們被關在裡面,我要是逃了,就真的成了殺手了。」我說。
「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我說,「等警察開門」。
「我說你的金子怎麼辦?」倪好說。
「你以為我會把金子全帶在身上?大塊的我早就藏起來了。」我笑著說。
警察用炸彈炸開了門,我和倪好走出門外,太陽刺眼的照進屋裡。
「這裡還有一個女人。」一個警察大喊。
「她是我朋友,也是被抓來的」我說。
「你是誰?」
經過各方面的證明,我終於成了我自己,我叫楊陽,我殺了那個叫楊陽的方翔。所有帶在車裡的金塊都被沒收,車也沒了,房子也沒了。我沒有揭發吳雪,是她給我發了一條短信,她告訴我,那個她所謂的姐夫就是殺人犯———方翔,她還讓我快逃。這條短信是警察找到我的時候,她發給我的。
我不知道這條短信是她讓我落入圈套還是想救我,我不想再看到她了。
老蔡同志被送上了法庭,估計凶多吉少。
天又亮了,阿萍端著藥走了進來。
「你騙了我,你沒有一個男朋友在5樓,5樓只是醫務室,你是想在這裡照顧你的母親,畫畫的大嬸,你的真名是方菲。」我說。
「說什麼呢?」阿萍說,「你這些天都在寫什麼東西?厚厚一本。」
「《是我殺了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