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在她耳邊說。
她想要嘔吐,我拿起垃圾筒放在她旁邊。
她一直在乾嘔,臉上的表情更加嚇人。
終於,她睡著了,像是死掉一般,我走出房間,把音樂——《貝多芬第八交響曲》關掉。
獨自走在街道,雪花飄在我的衣服上、臉上。落在臉上的很快融化,給我留下的是變涼的感覺,還有一滴流下的水。
一切真的都會好起來麼?
街角的乞丐,身上落滿了雪,頭髮上落滿了厚厚的一層。
「謝謝了,行行好吧。」乞丐輕輕的說。
路上的行人已經很少,為什麼他還不回去?
「行行好吧」
我把剛剛買棉被剩下的零錢都拿給了他,「回去吧?」我說。
「謝謝啊!謝謝!」他小聲的說。
我看了他一眼,模糊的眼神,凌亂的頭髮。他艱難的站了起來,手扶著牆壁。
「腿麻了」他微笑著說。
我進了一家咖啡屋,在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了下來。此刻已經沒有心情去觀察路人的舉動,眼前所有的一切都似乎不存在,所有的東西都不存在,全都變成了白色。
阿嵐會不會出什麼事?
我不敢在咖啡屋久留,越想越害怕,跑著回去了。
走到她的身邊,感覺到她的呼吸,提著的一顆心就放下了。我輕輕的走了出去,把門半開著。
看了一下時間,晚上9點多了,真是折騰了一天。
我想著稍微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兒,等一下再看一下阿嵐。
沒想到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我做了一個夢,準確的說,我是被夢給嚇醒的。
再次走到阿嵐的身邊,她眼睛睜開,看著天花板,直瞪瞪的看著。
我靠過去看看她有沒有呼吸。
沒有了呼吸。
我又用耳朵湊過去聽了一下心跳。
有心跳。
「哈哈」她突然笑出聲。
「嚇死我了」
「謝謝你!」她很深情的說,就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
「別再整我了」我說。
「再去幫我倒點水」
「這就去」
外面有些許光亮,是路燈的光,安靜的在外面亮著。
「給你」我遞過去。
她又睡著了,我解開毯子,把她抱到床上去,為了不會影響她,我抱著被子睡到了沙發上。等待天明,或許真的會好起來。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阿嵐站在陽台,看著遠處,手裡端著水杯。
臉上沒有了一點妝容,很清新的感覺,頭髮還是濕的。
「我幫你吹乾?」我說。
「盛情難卻。」她微笑著說。
「現在感覺怎樣?」
「死不了」
「餓了吧?」我說。
「是有點,不是很餓。外面的雪停了,太陽出來了,雪就要化了。」
「是啊。」
「你的浴室裡放了許多女性化妝品,是你妹的?」
「可能是忘了拿走。」我說。
「也可能是不想拿走」
「我怎麼知道。」
「你就是不願意接受別人,把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
「你說什麼?」
「你自己心裡明白」
冰箱裡還有一些沒用完的食材,正好能夠今天的。
「覺得我做的怎麼樣?」我說。
「做什麼?」
「做飯啊。」
「做飯還好,吃不死人。」她說。
「要求這麼高?」
「你覺得怎麼樣?」
「其實我覺得也不是很好。」
「那不就得了」她說。
她在客廳放了一首歌,好像是其他國家的,聽不是很清楚。
「這是什麼?」她倚在牆上,手裡拿著昨天我從吳雪手裡拿到的信封。
「應該是我的身份證。」我說,我還沒有打開過。
「身份證?」她打開了信封。
琢磨了一會兒,她說,「你叫什麼名字?」
「很難說,我以前叫唐志宏,後來改了名字,叫楊陽。」
「父母的關係?」
「嗯。」
「這個死亡證明是什麼意思?楊陽的死亡證明。」
「父親的關係,他可能是貪污然後外逃了,我是怕查到我,所以做個死亡證明。有了死亡證明的活人,還真有點恐怖。」我說。
「誰這麼有本事,可以搞定這些東西。」
「吳雪的姐夫」
「吳雪的姐夫?就是你妹的姐夫咯?」
「是啊,他好像挺有本事的。儀表堂堂,很有風範,具體情況不是很清楚。」
「你有新名字了。」
「也不奇怪,加上精神分裂出來的幾個人,我有四個名字了。這個名字叫什麼?」
「我看一下啊,還是新身份證,方,方翔。」她突然變的緊張起來。
我放下手裡的東西,拿過她手裡拿著的身份證,是的,我的照片,我的名字變成了方翔,我要找的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