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時間過的真是快,每天又過的很重複,這讓我不知道到底在這裡過了多少天。也不知道具體日期。
我突然感到我的生活好像是沒有意義,什麼都沒有改變的生活著,連時間都不知道的生活,沒有一點壓力,但內心就像堵著什麼。
「想什麼呢?」1號拿著藥。
「沒想什麼,只是覺得有點無聊。」我說。
「我還以為你不會無聊,原來你也會無聊啊?」1號笑著說。
「我也是人,為什麼不可以無聊,我覺得我活著好像沒什麼意義」我說。
「什麼樣叫有意義呢?」1號說。
「我,我也不知道什麼叫有意義,只是覺得我自己沒意義。」我說。
「為什麼一定要有意義,只要活著不就行了麼?看過余華的《活著》沒?」1號說。
「看過,但我不能拿小說來安慰自己啊?」我說。
「為什麼不可以?有時候小說還沒有現實那麼悲慘呢?」1號說。
「事情沒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自己永遠不會感受到那種……」我說。
「你說的是有點那個道理,但是,我覺得你每天都有看書提高自己,活的至少比我有意義,看,你把我也給帶消極了」1號說。
「你也不用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我說。
「誰要謝你啊?對了,你好像是要出院了。」1號說。
「什麼情況?」我說。
「我聽夢儷說的,她可能是聽院長說的吧。」1號說。
「什麼時候?」我說。
「一個星期吧」1號說。
我聽到這個消息,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我擔心出去後該幹什麼。我真的沒有去處。
「擔心出去幹什麼?」1號說。
「是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說。
「找到喜歡的人,和她在一起啊」1號笑著說。
「我,我」
「哈哈,船到橋頭自然直,不用太擔心,你的家庭情況來說,不用擔心生活,只要健康,其它根本不用擔心」1號說,「把藥吃了,睡一覺,什麼煩心事都沒了」
我一如往常的沒有把藥吃下去,等她出去後就吐了出來。
如果說我一個星期後就可以出去,現在在這裡的人都成了我人生中的過客,而這些過客是我記憶中的最清晰的人,離開這裡的話,這些記憶就一點用都沒有了。
林叔,楊教授,沈教授,大嬸,還有笑叔,1號阿萍,3號劉夢儷都會成為回憶。真可怕,我要去一個更加陌生的世界,去認識完全陌生的人,他們沒有神經病。
我難以入睡,不知道該如何去接受這個我將要出去這一事實,或許我可以假裝病情嚴重,推遲出去的日期,但如果被推遲的很遲很遲,我或許會覺得這裡很無聊,我很矛盾。
想了好久,我得出一個結論,我就是害怕改變。
糾結了好久,始終沒有能睡著,躺著想了一會兒,覺得趴著可能會快速入睡,趴了很久也沒有能睡著,就這樣來回變換,覺得快要天亮了,但就是沒有亮。我不知道我是幾點睡著的,只覺得那個時候應該是快天亮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女生,我不知道她到底是誰,一會兒是劉夢儷,一會兒又是顧思思,有時候也會變成貝佳伊,很模糊的一個夢,我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夢的大概內容是我喜歡這個女生,但發生了一件怪事,讓她把我拒絕了。我先解釋一下,這個女生不是精神分裂,只是我對這個女生的身份不是很明晰,只知道是她們三個中的一個。夢中的那件怪事是這樣的,我是個缺點很多的人,始終覺得自己配不上她,於是就用很多借口去讓自己不去愛上她,但事實上我愛她愛的要死,沒有一刻不想和她在一起,終於,我忍不住給她寫了封信,寫好後就給她送了過去。過去一天後,她把那封信還給我了。我打開後發現,那封信裡的內容根本不是我想說的,也就是說,這確實是我寫的,但內容變了。我追上去想解釋,但夢醒了。
我不知道這個夢代表什麼,只留下很多問號在頭腦裡。
又是一個晴天。
吃早飯的時候,我把我要出院的消息告訴林叔了,林叔沒有說話,只是「哦」了一聲。我當然不會去問他什麼時候出院,因為一般情況下,兩個有相同意願的人,當一個人有好事的時候,對另一個人就是壞事,這種事情是相對的。
上午我去圖書室,和沈叔一起看書,把我要出院的事情也和他說了。
「什麼,真搞不懂你為什麼要出去?」沈叔說。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我說。
「留在這裡,先把頭腦練好再出去」沈叔說。
「我出去也會……」我說。
「你這麼想?」沈叔說。
「是啊,我是這樣想的,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的」我說。
「哈哈,沒有任何地方能比這裡更適合的了,你出去後應該會後悔沒有珍惜這裡的安靜的」沈叔說。
「那我就珍惜在這裡的每一秒了。」我拿起沈叔之前給我介紹的一本書快速翻看。
沈叔也沒有再說話,他的速度確實很快。
快到中午吃飯了,我把書放下,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