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只講看到的聽到的,自己當時情境下對陸川浩的異議自然不會提及,肥龍要侮辱她的事情也是一句帶過。
陸川浩和二哥及猴子聽完芳芳的講述,心裡都是疑問重重。
除了猴子問了幾句,陸川浩和二哥都各自吸煙,沉默不語。
「二哥,你怎麼看?」思考良久,陸川浩問。
二哥剛剛熄滅煙蒂,又燃一支,深吸入肺,說:「那到底是個什麼盒子?」
陸川浩搖搖頭,說:「我不清楚,奶奶去世後,我整理她的東西的時候發現的。從小就見過,也沒有多在意,就覺得是奶奶的東西,想帶回來留個紀念。」
二哥說:「看來這個盒子絕對不是一般東西,要不然這幫人也不會這麼興師動眾來搶。」
猴子說:「你倆把盒子的照片發在網上,被這幫人盯上了。這玩意一定是個古董,超級值錢。」
陸川浩說:「值錢不值錢我不知道。聽芳芳剛才這麼一說,我覺得這一幫人不像是什麼小偷,簡直就是個團伙。芳芳,你說那三個綁架你的人,一個叫大勇,一個叫毒龍,一個叫肥龍?」
芳芳點頭,說:「是,還有一個叫梁子,那個女的叫丫頭。最後在旅店那門口碰到的那個年紀大一些的,他們管他叫四哥,看樣子他們都很怕他。應該是他們的頭頭。」
二哥站起來,在客廳裡來回踱步,說:「川浩,你剛才說你在旅店裡打傷的一男一女,就是梁子和丫頭吧。」
陸川浩說:「應該是的。」
猴子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仰脖喝掉,說:「毒龍、肥龍、大勇、梁子、丫頭,還有四哥,一共六個人!分成兩撥,一撥跟蹤芳芳,一撥跟蹤川浩。這明顯是有預謀有計劃,哇靠!職業選手啊!」
陸川浩點點頭,隨即又搖頭,說:「不對。」
二哥站住和猴子一起盯著他,不知道他說什麼不對。
兩人都在心裡想,陸川浩心思細密,他可能發現了什麼。
陸川浩閉起雙眼,仰頭靠在沙發椅背上想了想,說:「不對。不是六個人。」
「不是六個人?還有別的人?」猴子問。
陸川浩轉頭問芳芳:「你說那個叫四哥的什麼模樣?」
芳芳又形容了一遍四哥的模樣,三十歲左右年紀,文質彬彬,皮膚白淨。
陸川浩說:「那就肯定不止六個人了。下午我在旅店院子裡看見有兩個人鬼鬼祟祟的來回亂晃,都是年輕小伙子,一副痞子相,沒有芳芳說的這個『文質彬彬,皮膚白淨』的人。」
二哥站住腳步,說:「也就是說,除了這六個人,還有兩個人。」
猴子的小眼睛瞪得滾圓,說:「哇靠!八個人!這陣勢夠龐大的啊!」
「什麼樣個盒子能這麼重要?要值多少錢才能讓這一夥,八個人一起來,又是偷又是搶?這是什麼年代了,敢這樣明目張膽?我覺得這裡面的事情恐怕不是這麼簡單。」二哥眉頭深鎖說,「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盒子?」
陸川浩肩膀一聳,說:「就是一個木頭盒子,看起來是挺像古董的,但是我估計不是,因為我從小就見過這個東西,放在我奶奶的床頭櫃子裡。如果是古董不可能就那樣隨意的放著的。」
猴子說:「那可不一定,有很多古董都是隨便放著的,或者你奶奶也不知道那盒子是一個價值連城的東西。」
二哥說:「猴子說的有道理。可能你奶奶也不知道那盒子有多貴重,身邊也沒有懂古物的人,也就一直放在那裡。你把盒子拍了個照片放在網上,網上人可就多了,識貨的一眼看出這是個寶貝,就跑來搶了。」
猴子笑說:「而且還不是一個人來搶,組團兒來的。」
二哥瞪他一眼,說:「你沒心沒肺,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在這裡油嘴滑舌。」問陸川浩:「你為什麼要把盒子拍成照片放在網上?」
陸川浩說:「我不知道那盒子裡面裝的是什麼,就想打開看看,可是盒子上面有個暗鎖,我和芳芳研究了好久也打不開,就想著把這個拍成照片發在網上,看有沒有什麼高人給指點一下。」
二哥點點頭說:「那盒子打開了嗎?裡面裝著什麼?」
陸川浩說:「問了好幾個人,人家都說最好是把盒子帶過來親眼看一看。我正說有空的時候去讓高人看看,可剛一回杭州回到住所……」把家裡發生的怪事講了一遍。
猴子驚訝:「他們連你家也找到了?哇靠,這也太牛了,你就發了幾張照片再網上,他們就能找到你的家。有沒有這麼神通廣大啊?」
二哥問陸川浩是什麼時候發的照片,他說是昨天才發的,二哥一臉震驚:「昨天!你昨天發的照片,今天一回到家就發現家裡被盜了?這麼快!」
陸川浩說:「是夠快的,剛才芳芳說,那個肥龍說自己是昨天才從家裡出來的,如果說他們真的是因為我發在網上的照片才發現盒子,那麼也就是說,我昨天一發完照片,他們就得到了消息,並且馬上就從他們的家出發了。這麼短的時間,反應這麼快,而且還能在我到家之前跑進我的房間,還有芳芳的住所,還能跟我到旅舍,這幫人真的是職業的!」
二哥越發好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東西能招惹上這樣一撥堪稱專業的人,他把陸川浩叫到自己的工作間,關上門說:「川浩,現在就咱兄弟兩個人,二哥問你。」
陸川浩見二哥深情嚴肅,也莊重起來,說:「二哥你問。」
二哥想了想說:「你有沒有什麼隱瞞我的地方?」
陸川浩說:「沒有,我把我知道的經歷的都告訴你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二哥坐在碩大的辦公桌後面,仔細端詳著陸川浩,覺得他應該說的是實話,拿出煙點燃,遞給陸川浩說:「川浩,二哥相信你說的。你別站著,坐下。」
陸川浩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二哥說:「你知道你現在惹到大麻煩了,你知道嗎?」
陸川浩點點頭說知道。
二哥問:「你說說看。」
陸川浩把那夥人裡面的丫頭和梁子傷得不輕,那夥人的四哥保證一定會給他們報仇,也就是說他們會再來找陸川浩。這就是二哥說的大麻煩。
二哥說:「單憑你發了幾張照片,就立刻找到了你,這足以說明這幫人很厲害。而且他們壓根不把什麼法律放在眼裡,綁架芳芳,叫毒龍的那個人還要殺她。這幫人絕對不是一般的什麼小偷。你傷了他們的人,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陸川浩說:「我也意識到這一點了。」
「你不害怕?」二哥問。
「不害怕是假的。」
二哥微微一笑,說:「惹上麻煩害怕是應該的,不過你不要過分擔心。最近一段時間你就別到處亂跑了,留在二哥這裡。我這裡很安全,就算他們要找你算賬,咱們也有人。」
二哥拔刀相助實在讓人感動,不過陸川浩還是憂心忡忡。
「你還擔心什麼?」二哥問。
陸川浩說:「我這個腦子總是愛多想,就是有種不詳的預感。」
二哥一直對陸川浩的分析能力十分讚賞,以前十件事八件都能預計,現在聽他說這個話,立刻神經緊張。
陸川浩解釋說:「我們剛說他們有六個人,其實他們有八個。另外兩個下午的時候明明也在,為什麼最後走的時候又不見了?我猜四哥就是他們的頭頭,如果我是他們的頭兒,自己的小弟被打傷,我一定不會放過,但是當時又不是報仇的最好時機。那什麼時候才是?要尋仇就得找到人,萬一經過了這麼一場亂子,打傷我小弟的人跑了,隱姓埋名,我怎麼找?」
二哥越聽越不對,心裡出現一個可怕的猜想,又不能確定。
陸川浩說:「如果是我,我一定會派人暗地裡埋伏起來,等著打傷我小弟的人從樓上下來,然後看他們去了哪裡。」
二哥忽地站起來,「你是說……?」
陸川浩看著二哥,緩慢而確定的點點頭,說:「嗯。那兩個消失的人,可能已經跟著我到了你這裡,說不定現在,他們就在這屋子外面哪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