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陸川浩和眾人將大炮抬到二樓闊綽富麗的客廳，二哥坐在沙發上，旁邊站著一個身材傲人的女子。
「我剛看了一下，是刀傷，肩膀上的那一刀可能傷到骨頭了，你趕緊看一下。」二哥對女子說。
女人點頭說好，放下手裡的茶壺，招呼幾人把大炮抬到旁邊屋子，經過陸川浩身邊時，淺淺一笑，說：「川浩，好久不見。」
只看了一眼，女人的視線就從陸川浩臉上移開。
陸川浩微微點頭，也忙不地把眼睛轉向別處。
兩個人心裡像有什麼顧忌，面對面站著，均不敢正視對方，想說什麼都又說不出來，眼神相遇只能尷尬地勉強笑笑。
「好久不見……二嫂。」陸川浩說。
二嫂一聽見『二嫂』兩字，臉上表情立刻僵死，伸手一撫垂在臉前的頭髮，說：「我去給他包紮一下。」
離開時，在陸川浩耳邊輕聲說：「一會忙完，我在頂樓的那個小臥室等你。」
慌忙走向裡屋。
二哥吩咐小弟把芳芳帶去客房洗澡換衣，又讓小弟把老闆娘帶到頂樓小房間關起來。陸川浩連忙阻止，說老闆娘是自己朋友，二哥奇怪既然是朋友怎麼五花大綁還封住了嘴巴。
陸川浩說：「這事情說來話長，我等會跟你解釋。」看老闆娘一臉惶恐，說：「你不要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先給你放開，不過你答應我不要亂喊亂叫，沒事的。其實是場誤會。你答應我，不要亂喊，好不好？」
老闆娘聽說要給自己鬆綁，連忙點頭答應。
陸川浩親自給老闆娘解開繩子，又強調一次讓她不要亂叫，這才撕掉她嘴上的膠布。
「我不叫，你放心，我一句都不叫，只要你們不傷害我，讓我幹什麼都行。」老闆娘的嘴巴終於可以說話，一拿下膠布就說。
陸川浩聽她說話，嫣然把自己和這一些人都當成了壞人，心裡無奈，對二哥說：「二哥，找個房間讓她先休息一下。」
二哥吩咐小弟帶她去三樓客房，老闆娘一路走一路回頭，笑容滿面：「你們放心，我保證聽你們的話。別傷害我，讓我幹什麼都行。我先去上去，你們坐著，呵呵……」硬擠出笑來，很是難聽。
陸川浩叫過帶她上樓的小弟，說：「猴子，記得把房間的門反鎖上，窗戶也都扣死，電話線拔了。」
這叫猴子的正是先前那個尖嘴猴腮的小弟，也不問為什麼要這麼做，眼鏡一擠，說：「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客廳裡眾人都干自己的事情，只剩下陸川浩和二哥兩人。
二哥拿起茶壺給自己倒茶，陸川浩搶過來倒了一杯，畢恭畢敬端給二哥，說：「二哥，喝茶。」
二哥瞪陸川浩一眼，還是接過了茶。看見陸川浩手上有血，努努下巴，聲音稍作緩和說：「手怎麼了？」
陸川浩笑著說：「沒事，被刀子劃到了。」
二哥慢慢品茶，說：「嗯，一會讓你二嫂給你包一下。」
一時無話。
沉默良久，還是陸川浩先開口：「二哥，一切都好吧。」
二哥冷笑一聲，說：「我好不好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陸川浩說：「這麼長時間了，二哥還在生我氣。」見二哥不說話，又接著說：「生氣也好。」
二哥猛地把茶杯在桌上一頓，生氣了。
陸川浩笑說：「越生氣說明二哥心裡越在意我，哈哈，對不對二哥？」
二哥瞪著銅陵大的兩眼，說：「我在意你？我巴不得你趕緊給我死了！」
陸川浩給二哥把茶斟滿，說：「我知道二哥最在意的就是我了。要不是在意我，二哥才不會幫我這個忙呢。」
猴子從樓上下來，聽見二人說話插嘴進來說：「就是，也只有你能讓二哥半夜三更起來做這些事了。」
陸川浩說：「二哥每天有多忙？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碰到辦不了的事也得來求咱二哥，這說明什麼？」
猴子明知故問，複述一遍：「說明什麼呢？」
「說明咱二哥牛！」陸川浩說。
「說明牛啊。」猴子跟著說。
「為什麼這麼牛？」陸川浩說。
「為什麼呢？」猴子說。
「還不是因為咱二哥講義氣，重感情！」陸川浩說。
「重感情！」猴子說。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一唱一和說得熱鬧，說相聲捧哏逗哏一般好笑可樂，二哥知道這兩個小鬼用話逗自己，但誰都願意聽好話，臉上雖然還是一派嚴肅，心裡也不少高興。
「你兩個王八蛋不要再這裡給我戴高帽子！」二哥說。
陸川浩說：「什麼戴高帽子，都是實話。實話都不讓人說了？」轉頭問猴子，「說實話不對嗎？」
猴子攤開兩手，說：「對啊！有什麼不對呢？」
二哥手指著猴子，煩躁地說：「你小子少在這裡給我唱戲，去去去去，給我拿點酒過來。」
猴子得令走開，陸川浩說：「二哥你就不要生氣了，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我當初也是沒有辦法。」
二哥說：「少給我說這些，我不想聽。你知道我愛管閒事，好好的來求我辦事，只要我能做到，有求必應。我也不管是誰，全部一視同仁。今天這事，你來我幫你，別人來我也幫，就算是不認識的人，求到我這裡，我還是會幫。所以你不要自作多情，以為我幫了你就說明前面的事情一筆勾銷。我告訴你，不可能！」
陸川浩說：「二哥真的不原諒我？」
「絕不原諒！」二哥說：「你要是覺得不想跟我，你說一聲，我也沒有說會強留著你，你見哪個兄弟走我硬把人家留著？你想奔個更好的前程，你告訴我，我不僅不攔你，還會替你高興，你要做個生意買賣的，我還會支持你。你可好，什麼都沒說，屁也不放一個，就走了。咱這些人雖然都不是一個姓，但都是跟親兄弟一樣，我就是你們的家長，你們就是我孩子，你這不說話的就走了，全家都操著個心。你說你……」
陸川浩連說：「是我不對。」
二哥說：「說這些沒用。從你那一走咱就不是一家人了，你是你，我是我。我現在也不在意你。我告訴你，等天一亮，你帶著你的朋友就給我滾蛋。」
陸川浩察言觀色，問：「二哥真不在意我了？」
「我在意一個陌生人幹什麼？你今天是求到我門上我才幫你，明天你跑到哪裡死在哪裡都跟我沒有關係。」
陸川浩扁嘴，歎口氣，佯裝自言自語：「唉……剛才我一看自己打個電話求二哥幫忙，二哥不派別人自己大半夜跑到村口等我，心裡感動的不行，一進車庫看見一排摩托車，知道是二哥接了我電話馬上通知了兄弟們，讓他們趕過來幫忙，眼淚差點都出來了。現在才知道，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二哥被說中心事，臉上有些尷尬，一時啞言，又聽見陸川浩說：「即然這樣，我還等什麼天亮，現在就走吧。」
登一下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