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幫 誕生 第十五章 初露鋒芒
    陸川浩轉過身來,目光掃視著大家。

    「我陸川浩一個普通的小人物,每天過著朝九晚五的日子,雖然辛苦勞碌,卻簡單快樂。沒想到,鬼使神差捲進這麼一件令人頭疼的事情裡。家不能回,日子不能過,一步步逼著我走到今天,背井離鄉。我抱怨過很多次,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一定要是我!」

    「這麼長時間以來,大家陪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波折險難,經歷了那麼多腥風血雨。我陸川浩有什麼本事,讓大家為我付出這麼大的犧牲?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大家為了我不惜一切,甚至生命,一兩句謝謝又怎麼能抵消得了?」

    「你們跟我一起是想做些事情,我知道。你們為自己,也為大家。這很讓人感動。可是我們的對手,現在已經不是對手了,是敵人。他們窮凶極惡,為了達到他們的目的,不擇手段,甚至痛下殺手。小妖還杳無音信;雙喜現在還躺在床上。」陸川浩哽咽了。

    他看著一圈的兄弟姐妹,逐一說:「郎中一身的傷!大炮也有好幾次險些丟了性命;楊子離開沙漠離開草原,毅然和大家一起風雨同舟,為了查找線索,不惜以身犯險……;還有尤美……尤美做的事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不多說。」

    「你們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情同手足!我不想再看見你們受到傷害,我更不想讓你們中的哪一個再丟掉性命。」

    「我的老婆,江柔,她死了。從小我父母就不在身邊,奶奶一手照顧。奶奶生性堅韌,對我的教育一直是凡事都要靠自己。在別的孩子還在父母懷裡撒嬌的時候,我已經要料理自己的日常生活。別人都說我比一般的孩子要堅強,要成熟,可誰知道我多少次一個人偷偷的哭?誰知道我心裡有多害怕孤獨?只有一個人,也只有這麼一個人知道,就是我老婆。」

    陸川浩紅著雙眼,說:「現在我老婆死了,被那群畜生殺了。我恨得骨頭發癢,恨不得立刻將殺她的人碎屍萬段。大炮心裡氣憤,我非常理解。可是,正因為我痛心疾首,我不想讓你們的家人也體會到這種痛苦!所以剛才說要回去。」

    大炮也紅了眼睛,拍拍他的肩膀,說:「我知道。」

    陸川浩說:「剛才我聽了大家話,感觸很多;尤美給我分析了方方面面,我認真考慮了一下,覺得是該做個最終的決定了。」

    大家渴望的眼神齊齊注視這陸川浩。

    「我決定接受大家和尤美的建議……」

    「尤美說的很對,即便是回去,那幫畜生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的目的還沒有達到。我受夠了這些人,煩透了這些陰險的小人,對於這件事,我也已經失去了耐心。解決這件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些傢伙統統見鬼去!」

    「真的?」大炮激動的問。

    「真的!我不要再挨打了,我決定不在忍了。我要給我的兄弟姐妹一個說法,我要給江柔一個公道!」

    大炮一拳打在陸川浩的胸膛上,說:「哈哈!這就對了!」

    郎中仍是一臉空白,連連咳嗽著說:「咳咳,咳咳咳……你想好了?咳咳……」

    川浩捂著胸口,說:「想好了!一味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用,我們要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

    「我支持川浩的意見。」尤美表態,說完便用詢問的眼神徵求大家的意見。

    大炮馬上一拍巴掌,說:「我早就是這麼說的!我同意!」

    「大家先不要急著表態,」陸川浩嚴肅的說,「我有必要提醒大家一下,這個決定,可能會讓我們的處境更加凶險,肯定會有人再流血,也很可能有人會丟掉性命!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性命可不是小事。我們可能成為英雄,更有可能無名無份,成為無名屍骨;這兩個結果,都是不歸路,一旦踏上去,就永無回頭之日!不用急著回答,我希望大家好好的考慮清楚。」

    大炮說:「沒有什麼考慮的!我干!哈哈……我要讓這幫王八蛋知道我大炮的槍是幹什麼用的!我要把王八蛋的老婆統統拉回去,好的當小妾,壞的當妓女!哈哈……」

    「你那個腦子裡除了女人還有什麼?」楊子白了大炮一眼,說:「當年我在沙漠裡迷了路,奄奄一息,是川浩救了我。我這條命就是他的!他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沒有什麼好說的。」

    陸川浩用眼神詢問郎中,他連連咳嗽,臉上泛紅,沒有說出話來,只是把頭重重地點了點。

    尤美微笑著說:「我加入。從我認識大家的第一天開始,我們的命運就緊緊捆綁在了一起。這一輩子,我希望一直能跟大家在一起,不管幹什麼,都可以。川浩,你打算怎麼做?」

    陸川浩瞇起眼睛,眼神從未有過的凶狠,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來。

    「啥?」大炮想確定他耳朵聽到的。

    「殺!一個不留,全部殺掉!」

    「好!」大炮振臂高呼。

    楊子說:「這樣也好,全部除掉就沒有麻煩了。」

    尤美拿來酒杯,給大家每人倒了一杯酒,陸川浩一飲而盡,用手背抹去嘴角的酒汁。

    大炮也一口幹掉,把酒杯重重地摔碎在地上。

    大家用疑問的眼神看著他。大炮有點尷尬,不好意思的說:「我……哈哈,電視裡都是這樣演的,一喝掉就摔杯子……」

    眾人齊聲大笑。

    「對……對不起,」一旁被忽視的幸男插話進來,一邊附和大家笑,一邊說,「我能說句話嗎?」

    陸川浩示意他說。

    「我……」幸男欲言又止,說:「我……我想……」不敢說出口,走到郎中身旁,對著耳朵輕聲說了句什麼。

    郎中搖搖頭。

    幸男急了,又趴在耳朵邊上說了一句。

    郎中再次搖搖頭,說:「不行。你不能加入。」

    大炮笑說:「這傢伙剛才就跟我說過,我告訴他我們都是超人,他就想跟我們一起修煉。哈哈……笑死我了。」

    眾人一起笑起來。

    幸男紅了面頰,一臉的執拗,說:「哼!這有什麼值得笑的?陸川浩能活著站在這裡,還有我一份功勞呢。」

    陸川浩說:「這個小兄弟說的不錯。多謝你了。不過,我們幹的這事很危險,你還是不要參與的為好。」

    幸男跑到他身旁,說:「我不怕危險的!讓我加入你們吧。我求求你了。川浩大哥,好不好嘛?」

    「又一個油嘴滑舌的東西。」楊子說。

    大炮反對:「什麼叫『又』,你這個又字之前是不是說的我哇?」

    若是一般性情的人鬥嘴,這時往往會說『我可沒有說,你要這麼認為我也沒有辦法』,可是楊子本屬異類,直截了當來了一句:「是的,說的就是你。」

    幸男見尤美份量不輕,一臉哀求地對她說:「姐姐,你幫我說說,讓我加入你們吧。」

    尤美說:「小朋友,你連我們是幹什麼都不知道,就要加入我們?這事不著急,我們稍後再說。」對陸川浩說:「川浩,我覺得該把你上次給我說的想法說出來了。」

    幸男悻悻地退到一旁,獨自鬱悶。

    陸川浩從她眼裡確定了正是那件事,說:「只是個玩笑話,你怎麼當真了?」

    「我倒覺得很有意思。」

    大炮忙問:「什麼事?」

    「呵呵,胡思亂想而已,」陸川浩說。

    尤美說:「我認為很有必要。這對我們也是一個好事。現在我們只是一幫散兵游勇,實施了你的想法,就升級了。我們要對抗的敵人勢力龐大,組織嚴密,我們也得從本質上來一個提升。」

    「我還沒有思考成熟。」陸川浩說。

    大炮亟不可待,煩躁的問:「到底什麼事嘛?你們這幫人怎麼說話越來越墨跡了。急死老子了。」

    尤美說:「我們現在急需這麼一個東西,這才能將這裡的每個人的力量釋放到最大,也只有這樣才能和他們進行對抗。」

    她貼近陸川浩耳邊,輕聲說:「另外,你也不想看見剛才和大炮的事情再次發生。必須有一個制約。團結不是靠嘴說說,更不是靠個人情感,只能依靠制度。」

    陸川浩讚許的點頭,說:「情感的團結,內緊外疏,外人抓住破綻,一擊即破;依靠制度的團結,外不露風,即便內部小有摩擦裂痕,也能依靠管理進行消化。」

    大炮撓頭,說:「奶奶的,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笨蛋,川浩要成立一個組織。」楊子說。

    大炮一怔,說:「好好好!哥們終於也是有組織的人了。組織!哈哈,這是不是算是黑社會了?我喜歡。」

    尤美鼓勵說:「川浩,把你的想法說出來吧。」

    「你確定這合適?」

    「確定。」

    陸川浩深吸口氣,放下酒杯,說:「好吧。想法還不是很成熟,大概是這個意思。有什麼不對的,大家可以提意見。」

    「說說說說說。」大炮催促。

    陸川浩略一停頓,嚴肅了面容,說道:「我們碰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和危險,損失慘重,大家剛才選擇了以後的道路,我能看出來大家會誓死堅持這個選擇。今天可以說是我們重生的日子。如果以後我們能夠有所作為,今天,就是我們的最為重要也是最值得紀念的日子!今天,我們要組建自己的幫派,向那些畜生宣戰,為雙喜報仇!為江柔報仇!我們要和那幫畜生血戰到底!」

    陸川浩描述起輝煌的未來遠景,說的眾人個個血脈噴張,激情澎湃。

    他揮舞著雙手,慷慨激昂。

    抬起時,一派蓬勃景象;落下時,一片血色浪漫。

    在陸川浩說話的時候,每個人都在內心發現了那個很熟悉卻從未領略的人,有驚訝,有興奮,更多的則是一種巨大的震撼。

    他們確定自己的選擇不是衝動的,是睿智的,是正確的。

    一個即將改變無數人命運的人已經在他們眼前初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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