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蘇黎蘊趴在床上,眼前擺著一個巨大的果盤,裡面各色水果都有,她眼睛盯著面前的電視,不時的用牙籤叉幾塊水果放在嘴裡。
有多久沒過這樣悠閒腐敗的生活了?她咬下一塊火龍果,心滿意足的笑了。
這段時間,顧澤謙忙著處理公司的事情,以及這次走私案的相關事宜,白天極少在家裡露面,顧老爺子擔心孫子,也常常去公司幫忙,家裡大部分時候都只有她和鄒爺爺,也許是愛屋及烏的原因,鄒爺爺特別喜歡她,再加上她對老人很尊敬,兩人倒是相處的十分好,輪流給爺孫倆做飯,鄒爺爺沒事的時候就喜歡跟她說顧澤謙小時候的事,以及顧老爺子打天下的各種軼事,聽的蘇黎蘊兩眼冒紅心,鄒爺爺每次看到她這樣的眼神就非常驕傲,越發興致勃勃。
相比較鄒爺爺,顧老爺子就沒那麼好相處了,也許是出於敬畏,蘇黎蘊總有些怕他,不敢和他太親近,時間長了倒是讓老爺子過意不去。其實她知道,過段時間顧澤謙還是會帶她離開老宅,兩人不可能一直住在這裡,畢竟和兩個老人生活在一起多有不便,何況……想到這裡,她的臉上有些發熱,何況顧少爺又特別熱衷於某項運動,儘管他不斷的說房間的隔音效果有多好,可是萬一不小心讓半夜出來的老人家聽到了什麼,那她絕對想死的心都有了。
因此,對於自己即將拐帶老爺子的孫子的行為,她的敬畏中又夾雜著幾分愧疚和心虛。
這麼說,她更要孝敬老人家才是,她暗暗下定了決心。
電視裡的連續劇她看了快半個小時了,看的她快要犯困了,她果斷放棄,換了頻道。
嗯,這是個娛樂節目。她心裡一緊,既想知道阿卓的消息,又害怕聽到關於他的不好的傳聞,畢竟上次說他是同性戀的事情才剛剛告一個段落。
沒想到她只等了幾分鐘就看到了一條關於阿卓的消息,而且絕對不算是壞消息,因為天雅娛樂的高層變動,綁不住唐宇卓這條大魚,雙方友好解除合約,合約一接觸,立刻就有幾家頗有影響力的娛樂公司向他扔出了橄欖枝,開出的條件也都十分誘人,只看唐宇卓如何選擇了。
屏幕上,阿卓笑的雲淡風輕,但眼底卻有難以察覺的疲倦,她的心忽然有些沉重。
如果她沒有記錯,天雅娛樂是虞遠山管著的,看樣子現在虞遠山肯定出事了,公司有大變動,對旗下藝人的發展肯定是極為不利的,何況從前虞遠山簽下阿卓的時候,必然有很多霸王條款,現在雙方和平解約不說,天雅還給了他不菲的違約金,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對阿卓都是有益無害。
不消說,這一切都是虞景耀的授意,否則天雅怎麼可能放過阿卓這樣一顆搖錢樹。而虞景耀不像是這麼仁慈的人,他對阿卓這麼照顧,還是因為她。想到這裡,她輕輕一歎,再次換了一個頻道。
可能是因為心情的變化,現在她覺得所有的節目都索然無味,再次歎了一口氣,她從床上爬起來,準備下樓找鄒爺爺說說話去,可是沒想到她剛剛走到樓梯口,就見鄒爺爺興高采烈的衝著她揮手:「丫頭,小少爺回來了!車子剛剛進車庫呢!」
她頓時眉開眼笑,迅速下樓往大門口走去,鄒爺爺在後頭笑道:「你慢點,要是不小心摔著了,小少爺非瞪死我不可!」
她不理老人家的揶揄,速度依然不減,也不怪她高興,這是這段時間以來顧澤謙回來最早的一天,他既然提前這麼久回來,肯定是因為事情辦的差不多了。
不一會兒,她就看到正往這邊走的顧澤謙,在他驚訝的目光中,她猛地撲到他的懷裡:「爺,您可回來了,奴家等了你好久呢!」
顧澤謙回抱住她,眼底都是溫暖的笑意:「在家無聊了?乖,現在我有時間了,可以可著勁陪你。」
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輕輕咬了咬她的耳垂,惹的懷裡的人一陣輕顫。
「事情都辦完了?」
他一笑,撫著她的髮絲說:「事情哪有做完的?只是以後不會這麼忙了。」
她輕輕的嗯了一聲,緊緊抱著他不說話,好像這樣就十分滿足。他有些疑惑,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她這才抬頭,嗔了他一眼說:「我就是想你了不行麼?」
他輕笑,握緊她的手:「小娘子和為夫回去吧,為夫保證不讓你獨守空閨了。」
兩人笑著鬧著回到屋子裡,見鄒爺爺笑瞇瞇的等著他們,蘇黎蘊首先紅了臉。顧澤謙卻十分淡定的和鄒爺爺打了個招呼,鄒明應了一聲,笑瞇瞇的進了廚房,很久都沒有出來。
蘇黎蘊知道這是鄒爺爺給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越發不好意思。顧澤謙卻十分滿意,將她按到在沙發上,首先捧住她的臉,給了她一個綿長的深吻。
她氣喘吁吁的推開他:「別……小心被鄒爺爺看到……」
「怕什麼,鄒爺爺暫時不會出來的。」他說著,又在她嫣紅的唇上啄了一口。
她紅著臉靠在他的懷裡,攥住他的衣領用力一嗅,滿意道:「很好,沒有什麼不對勁的香味。」
他失笑,乾脆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你說到香味,我倒想起來,我今天確實和一個女人見了面。」
她挑眉:「只是見面?」
「只是見面。」他面不改色,略一沉吟才說,「希松來公司,求我幫幫他們家。」
蘇黎蘊心中咯登一聲,她知道,儘管對於夏希松沒有什麼感情了,可是畢竟是他的初戀,無論現在她怎麼樣不堪,只要想起從前的感情,他多多少少會有些心軟,何況,他本來就是重感情的人。
想到這裡,她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並未生氣。
「我想辦法幫夏安建免了牢獄之災,但是夏氏的倒閉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我就算相幫也有心無力。」他說著,冷笑了一聲,「她倒想讓我把夏氏收購,可是那麼一個爛攤子,收購了也得不斷往裡面賠錢,我還沒那麼大度。」
「所以你拒絕了?」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答應借給她一筆錢,不過夏家現在的狀況,我也不指望她還了,希望她以後好自為之吧。」他的聲音很平淡,蘇黎蘊心裡立刻一鬆。
夏希松這麼做,其實也耗盡了他對她的最後一絲殘留的感情和愧疚,以後,那個女人再想求他幫忙,恐怕也沒什麼可能了,所以她依然淡定的嗯了一聲。
顧澤謙輕輕抬起她的下頜,輕笑道:「想笑就笑吧,我知道你心裡得意著呢,以後我真的就只有你一個了,你也不許出去給我拈花惹草!」
她頓時羞愧,沉痛反省了一下,抱緊他笑道:「爺,奴家以後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為奴家做主啊!有時候,樹欲靜而風不止,奴家對爺的心天地可鑒!」
她雖然只是謔語,但是顧澤謙卻知道要從她的口裡聽到這樣類似於表白的話有多不容易,因此他笑的十分開心,抵著她的額說:「放心,你那些桃花,爺會給你掃乾淨的。」
說到桃花,她心裡一動,斟酌了一下問道:「呃,爺,奴家冒昧問一句,你可不許生氣。」
他嗯了一聲表示允許。
「就是,你之前不是和虞景耀計劃著什麼嗎?你這邊的事情結束了,那,他那邊是不是還順利?」她小心翼翼的問道,見他目光中透露出一絲警告,她忙笑道,「我不是擔心,我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他是什麼人,既然有所警覺,誰能難為到他?相反,這對他來說,是個重整公司大換血的好機會,以後他做事只會越來越順。虞遠山也進了監獄,沒有十年八年是出不來的。」顧澤謙笑了笑,還是耐心的為他解了惑。
虞遠山果然是敗的徹底,也難怪天雅娛樂被重新整頓,想起那個聲音非常好聽而且俊美儒雅根本看不出老態的男人,她忽然有些感慨,接著又想起來溫和的蓉姨,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那個,虞遠山的妻子,曾經對我有些照顧的,她怎麼樣了?你知道嗎?」
聞言,顧澤謙眼神一暗,唇抿緊,見她一臉擔憂,他才一笑:「放心,她並未被牽連。」
她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做崇拜狀看著他:「在奴家的心裡,爺最厲害!」
他瞇起眼睛,心情大悅:「哪些方面?」
「呃……」她見他目光有異,直覺這是一個陷阱,猶豫了一下,男人卻促狹一笑,將她抱起來往樓上臥室走去。
「娘子既然還猶豫,想必一定是還未深刻體會到為夫的厲害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