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幾個保鏢包圍著,蘇黎蘊忽然有一種奔赴刑場的錯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確實是要去服刑。很快,她就看到了虞景耀的那輛邁巴赫,此時此刻,他也看見了她,走下車等待著她的走近。
「你食言了。」她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他,「你答應過不派人跟著我,也不管我去哪裡。」
似乎沒想到她見到他的第一句話竟然這麼毫不留情,他淡淡一笑,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我沒有派人跟蹤你,我只是猜到你會出現在這裡,事實證明我猜的很對,這兩年時間,你一直和顧澤謙在一起,是不是?」
蘇黎蘊冷嘲一聲:「我以為你已經調查的很清楚了。」
他眼神一暗,攥住了她的手:「我沒有調查,因為我不想知道。我不管這兩年裡你有多少男人,以後,你都是屬於我的!」
她垂眸不語,只是怔怔出神,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虞景耀心中一痛,忽然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送進車子,然後冷聲命令道:「開車!」
被他牢牢的圈在懷裡,蘇黎蘊下意識的想掙扎,可是他將她禁錮的那麼緊,彷彿要將他和她緊緊的綁在一起,心裡氣悶,她終於放棄。
他沙啞帶笑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響起:「安安,不要試圖掙扎了,兩年前我一時不查讓你從我身邊逃走,你以為我還會讓同樣的錯誤再次出現嗎?我不僅不會放你走,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心甘情願的留下來!」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然含了一絲狠戾,她心中一凜,竟然生生打了個哆嗦。
「別怕,只要你乖乖的,我不會強迫你。」他放柔了聲音,嘴唇緊貼著她的耳際,引起陣陣酥癢。
心中的悲涼之感更重,直到這個時候,她的心裡竟然還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希冀著奇跡的發生,可是她知道,幸運之神從來就不會眷顧於她。
「放開我,你勒的我呼吸不過來了……」她低低的說,聲音含著一絲哽咽,虞景耀眉心一動,撥開她的額前的碎發看到她泫然欲泣的面孔,終究還是心軟了,鬆開抱著她的手,蘇黎蘊深吸一口氣,小心的從他身上下來,坐在他的身側。
虞景耀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動作,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澀。
蘇黎蘊小心的和他保持著距離,坐在他身邊動也不敢動,低垂著眼睛,偶爾往窗外看一眼,就是不看他。
虞景耀的目光卻一直放在她的身上,熾熱而複雜。
對於她的態度,他早有所預料,因此並不意外,可是她每一次下意識的抗拒和提防都能讓他抑制不住的憤怒和痛苦。
兩年前,他痛恨她那雙太過乾淨的眼睛,所以他親自毀了她,直到看到她的眼裡出現絕望和深沉的恨,那個時候,他於極度的快意中,驀然發現自己的可悲,因為只有用這種方式,他才能讓她的眼中出現他的影子,讓她夜夜都不能擺脫他。他做到了,可最初的痛快之後,留下來的卻是極大的空虛和寂寞。而這種空虛則在她逃離他的身邊時達到了頂點,兩年的無數個日日夜夜,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過來的。
他終於明白,就算把她變成和自己一樣的人,他心裡所缺少的那一部分還是不能填補,何況,她和他從來不是一類人,即使是在被傷害的遍體鱗傷之後,她依然還是那個安安,記憶裡那個純粹柔軟的女孩,如一汪水,展現出強大的適應能力和頑強的生命力。
就算她的目光從來不曾落在他的身上,就算她看向他的目光從來只有冰冷和恨意,他還是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只有這樣,他心裡的空虛才能得到緩解。
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
蘇黎蘊能感受到他放在她身上的熾熱目光,帶著幾許痛悔,幾許癡纏,她卻只覺得悲哀。
不論虞景耀對待她的態度和方式發生了什麼變化,她知道,這個男人骨子裡的偏執和強烈的佔有慾從來沒有變過。他忽然變得溫柔的態度不但不能讓她安心,反而讓她更覺得害怕,因為他越是平靜,爆發起來就是越是可怕。
以後的生活,她大概都要活在這種恐懼之中,在高度緊張中應付他的變幻莫測,同時面臨他時時可能爆發的獸性。蘇黎蘊苦笑一聲,忽然想起被她定性為性格古怪的顧少爺。
其實,顧澤謙雖然強勢,但骨子裡還是有其謙和的一面。而他從前被她認為是性格古怪的行為,說到底都是因為她的不配合。正是因為看中了他對她的容忍,所以她雖然表面上乖順,但骨子裡的固執從來不曾變過。最難得的是,無論他多麼生氣,最後還是會對她妥協,容忍她一些莫名其妙的脾氣。
這麼說來,她才是性格古怪的那一個吧!固執又不好相處,還常常豎起一身刺。想到這裡,她忽然怔忪,此時此刻,他是不是已經發現她的不告而別了?他是生氣,著急,還是……鬆了一口氣?
忽然,虞景耀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聲音溫柔中卻含著一絲陰狠:「你在想顧澤謙?要不要我給他打個招呼,告訴他,你和我在一起?」
下意識的咬住唇,她搖了搖頭。
「那就不要想再想他……」他柔聲道,一隻手輕輕的在她身上遊走,「我不喜歡看到你因為別的男人出神,所以不要惹我不高興,你知道,一旦我不高興,會做出什麼事來,連我自己都不敢保證。」
蘇黎蘊暗暗握緊了拳,輕輕點頭,隨著她的動作,右側的領口被扯下去一點,虞景耀看到她脖子上那個隱約可見的紅色印記,原本茶色的眸子忽然變成了濃黑色,顯出讓人膽寒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