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恐懼的叫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彷彿隨時可以倒下,可是此時此刻,只有那道門才是她的救贖!手觸到門把手的時候她一陣狂喜!然而下一秒,她就立刻從天堂跌入地獄。
她呆呆的看著怎麼也擰不開的門把手,絕望的轉身。
男人還站在原處,含著一絲篤定,甚至可以稱得上溫柔的笑容看著她徒勞的掙扎。
淚水刷的流出來,她動了動唇,緩緩搖頭,聲音破碎而倉皇:「求你……放過我……」
虞景耀的笑容立刻凝結,瞳孔劇烈的收縮,然而看在蘇黎蘊的眼裡,這卻是他發怒的徵兆。
她怎麼會想到向他求饒?自嘲一笑,她頹然的靠在門上,心徹底沉到谷底。
男人走近,挑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著她細膩的皮膚,面無表情,似乎在沉吟著怎麼開口,然而蘇黎蘊卻已經因他的這個動作恐懼的連動也不敢動,眼睛睜得大大的,彷彿現在她面前是一個魔鬼。感受到她的顫抖,虞景耀瞇起雙眸,指尖稍一用力,就在她的下巴上留下一個鮮紅的印子。
他輕歎一聲,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不要再掙扎了,乖乖的待在我身邊,我可以放任你逃一次,但絕不會再有第二次。」
男人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動作輕柔,好似在對待什麼稀世珍寶,蘇黎蘊卻聽到了什麼東西分崩離析的聲音。
那是她一直以來小心翼翼珍視的平靜生活。
她彷彿認命一般,眼神裡的恐懼和瘋狂也消失不見,漸漸的只剩一片空茫,絕望的空茫。
虞景耀清楚的感受到她的生命力的消失,心裡劃過尖銳的痛楚,他緩緩勾起唇角,笑容裡有一絲殘忍的味道:「不逃了?」
蘇黎蘊忽然奇異的鎮定下來,更可怕的事情都經歷過了,她還害怕什麼呢?畢竟她早已不是兩年前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如果這個男人只是想要她的身體,那真的沒什麼大不了,也許兩年的時間裡,她在潛意識裡把這個男人妖魔化了。兩年前她和阿卓被硬生生分開,兩年後,即使沒有虞景耀,她和顧澤謙依然不能走到一起。
想到這裡,她微微點頭,神色漠然:「不逃了。」
「這才乖。」虞景耀低低一笑,扣住她柔軟的腰肢,吻上了她冰冷的嘴唇,他察覺到她下意識的牴觸,吻的更深,然而不論怎樣,她的唇都沒有任何溫度。
他眼神一暗,忽然狠狠的咬住她的唇,逼迫她發出一聲低吟,而他則趁機探進她的口中,肆意的戲弄她的舌,一遍又一遍,直到口中充滿了血腥味,直到她的唇終於有了一絲溫度。
蘇黎蘊睜大眼睛任他為所欲為,和顧少爺的吻比起來,這個男人要霸道許多。她天生手冷腳冷,連唇也不例外,如果她的唇沒有溫度,顧澤謙會極有耐心的引導她進入狀態,而這個男人則會咬破她的唇。
想起顧澤謙,她的心立刻絲絲抽痛,眼淚差一點抑制不住,如果她知道這一點來的這麼早,她一定會主動一點,那麼,也許她和顧澤謙的關係不會僅僅是這個層次,那麼,再次面對虞景耀的時候她會多一點信心和破釜沉舟的勇氣。
男人的吻從她的唇移到她的鎖骨,相比較兩年前的殘忍掠奪,他似乎變得溫柔許多,這是個好現象,不是嗎?
低低一笑,蘇黎蘊閉上了眼睛,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忽然用自己的牙齒狠狠的咬上自己的舌!劇烈的疼痛讓她渾身都開始顫抖,淚水刷的流下來,可是她不能停,口中血腥味更濃,血液順著嘴角流下來,胸口窒悶甚至無法呼吸,那一瞬間,她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
如果就這麼死了,那也好……眼前漸漸發黑,她迷迷糊糊的想,然而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一隻手狠狠的扣住!虞景耀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捏緊她的下巴逼迫她鬆口,低吼道:「安可媛,你給我停下來!」
牙齒的力道被他強硬卸去,她狠狠一咳,大口的鮮血噴湧而出,觸目驚心!虞景耀渾身都在顫抖,他臉上肌肉抖動著,扣緊她的下巴,聲音驚痛:「好!很好!你寧願死也不肯跟我,是不是?」
蘇黎蘊大口喘氣,臉上卻緩緩露出一絲笑容,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還捨不得她死,那麼,她就有了談判的籌碼。
「你說對了……」她聲音沙啞,「一想到要回到以前那種生活,我就覺得生不如死,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死了好。」
他眼睛血紅,怒到極點也痛到極點,蘇黎蘊呆呆的看著他的眼睛,心頭竟然掠過一絲不忍,好像自己這樣做,他比誰都痛苦一般。
甩掉這樣荒謬的想法,她深吸一口氣,平靜開口:「我知道你到華苑市來的目的,讓我心甘情願的跟你走,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他抿緊唇,眼底似乎有一絲悲哀閃過,他虞景耀是什麼人,竟然會被一個女人用自殺威脅!可是偏偏這個女人,他忘不掉也放不開,兩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再也不想獨自品嚐那種火燎般的痛苦。
懷裡的女人依然倔強的看著他,眼底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心,他冷冷一笑,表情滿是不屑:「你以為你自己有多重要?即使你死了,我依然可以找到大把的代替品。」
「那你就去找她們好了。」她淡淡一笑,篤定的看著他,在他的眼皮底下再次咬上自己的舌。
下巴再一次被他狠狠扣住,他的手指顫抖的厲害,原本滿不在乎的表情也終於維持不住。
他的聲音嘶啞的厲害:「安可媛,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