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美女主持人的各種刁鑽問題,方景黎如行雲流水般巧妙應答。面對他沉穩自如的的應付,我心裡暗暗為他叫好。
果然是名副其實的「魅力男人」第一人選,不知道有多少師奶、少女正對著電視機尖叫呢!
主持人似乎對方景黎的感情生活特別感興趣,再三談及他的婚姻生活,不過方景黎的反應都是幸福的,非常滿意的。
在外人看來,方景黎與章霽彤就是男才女貌,是一對錦瑟合鳴的恩愛夫妻。
毛毛蟲見我看得入神,用胳膊撞了撞我,問:「偌偌,你的心也被這個男人勾走了吧?你喜歡這種類型的?」
我很自然的點頭,呢喃道:「我做夢都想嫁給這個男人,可是我與他注定是無緣的。」
毛毛蟲錯愕的看著我不知所云,半響後才笑道:「偌偌,你裝得挺像的,看你這反應像和那個人很熟的樣子。」
「如果我說我和電視裡的那個男人同居過,你會相信嗎?」我的表情格外認真。
毛毛蟲只是看著我不停的笑,他必定是不相信的,在他看來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吧?
我轉向徐梓翌,問:「你相信嗎?我真的和他同居過。」
徐梓翌沒有回答,只是看著我,一言不發。他的眼睛裡沒有半點漣漪,我看不出他是怎樣的想法,不是懷疑,也不是相信,更不是嘲笑。所謂深不見底的眼眸大抵如此!
我甩甩被方景黎搞得一時神經失常的腦袋,理清思緒後,大笑說:「哈哈,騙到你們了吧?有沒有騙到你們了?我太崇拜自己了。」
我想,此刻如果沒有旁人在場,我一定會笑到流眼淚吧!
看,方景黎臉上的表情多幸福啊!倘若有人跟我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應付場面裝出來的,那我不得不說方景黎比我還要會演戲!
可是真的那麼幸福嗎?幹嘛在那麼多人面前表現得很幸福的樣子,是與眾人一起分享他們婚姻的幸福?還是在炫耀自己海枯石爛的愛情?
我的心一下子被挖空了。
為什麼直到現在,我還是無法大方的去祝福方景黎呢?我感覺自己太過小心眼了。無數次的鄙視自己之後,還是屢教不改。
「偌偌,你有我這麼好的男朋友,你怎麼還可以去幻想著別的男人呢?你也太暴殄天物了!」毛毛蟲佯裝生氣的控訴說。
我摟著毛毛蟲的胳膊笑說:「電視裡的那個男人終究只是個夢,哪有你來得實在啊!你現在不是我的男朋友嗎?再說,我想想又不會犯罪,現在電視機前不知道多少女性都在想呢!」
毛毛蟲揉揉我的頭髮,看著我寵溺的笑說:「是啊,偌偌還沒結束做夢的年紀呢!」
方景黎上電視之後,不久的一天,他給我打來電話,他說很懷念天橋下那家擔擔面的味道,想念和我吃大排檔的日子。
他當時的語氣平和認真,一通電話,只是為了說這樣一句話。我雖然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麼意思,但是一顆心卻再難以平靜。
我緊張異常,一時口快便許諾做給他吃擔擔面。
我照著網上下載的資料,做了一遍又一遍的擔擔面,但是始終做不出天橋下的味道。
記得,上大學的時候,每到週末,我都想盡辦法,纏著方景黎去天橋下吃擔擔面。直到後來我是真的吃膩了,不過我還是會讓他陪我去吃,因為吃麵只是借口,想與他獨處才是真的。
我曾經在微博裡這樣寫道:
在我看來週末就是吃麵的時候,
也就是我與方景黎約會的時候,
雖然一切只是我一廂情願,不過我卻是樂此不彼……
很多人知道屬於我的擔擔面的故事,而只有太平洋是最瞭解我與方景黎的糾葛的,後來太平洋與我聊天的時候就以擔擔面指方景黎。
自從我發表擔擔面的故事,之後的一天太平洋跟我說:「偌偌,我去吃過天橋下的擔擔面了,一個人去的,不過我沒覺得,有你形容的那麼好吃,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我笑笑,說:「你少了一份特殊的調料,你應該帶你喜歡的女孩一起去吃的。」
當時,太平洋只說不懂,不過在我看來沒有人比他更懂了。他將我的感情分析得如此透徹,他本人也是感情非常豐富的人,不過有時候,越明白的人會越裝糊塗。
這天,方景黎說他會來公寓,沒說做什麼,只說要來。而我就像個被冷落多年終於得寵的妃子一般,萬分期盼,激動異常。
因為無法做出徐梓翌想要的味道,無奈之下我只能跑到天橋下去買。
不過讓我非常氣惱的是,當我買好了面,走出麵館時竟然下起了大雨,行人紛紛擠到麵館門口躲雨,嘴裡都抱怨著這意料之外的天氣。
我心裡甚感鬱悶,這座城市的天氣預報好像從來沒有准過,天氣的突變總是弄得人措手不及。
今年降雨極少,近來都是烈日炎炎,怎料它會突然暴雨如注呢!我抱著面站在麵館門口躲雨,風一股股的灌進本已單薄的衣服內,冷得我忍不住一陣哆嗦。
毛毛蟲打來電話,問我在哪裡,要不要過去吃飯了。我說我和朋友在一起,今晚都不會過去了,毛毛蟲沒有多想,只說希望我玩得高興。
很顯然,我在撒謊,因此很心虛,可是我更是不能拒絕方景黎的。
這雨似乎一下子還停不下來,身上被冷風吹得更冷了,我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慄起來。
心裡思量著,與其繼續這樣被凍下去,不如冒雨前行,大不了回去換一身衣服,這樣也少受些罪。打定主意,我用衣服護著懷裡的擔擔面,奔向積水成潭的街道。
暴雨中一路狂奔,把雨水在全身上泡,身上寒冷異常,心裡卻暖暖的(余偌就是個大白癡,在此不再提醒O(∩_∩)O~)。
我大學時是短跑冠軍,跑起來腳底抹油,有些男生都沒跑過我,這一直是我引以為傲的地方,也許是小時候,惹完禍就跑,長期以來練成的身體特質吧!
當我「辟啪辟啪」在雨裡奔跑的時候,身後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道將我拽住,手裡的面也隨即摔在地上,所有的麵條悉數反倒在雨水裡。
「你瘋了嗎?下這麼大的雨!」來人正是徐梓翌。我條件反射的屈身要去拯救可憐的擔擔面,被他大聲吼住。
我沒來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徐梓翌塞到車裡。車裡乾淨的地毯立刻被我浸濕一大片,雖然車子不是我的,但是那麼高級的地毯被我這樣一踩,真是太糟蹋了點。
「你真的是外星人呢!下那麼大的雨到處亂跑什麼?」徐梓翌兩手搭在方向盤上,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說:「你能不能送我過去天橋那邊,我的擔擔面剛剛打翻了。」
「擔擔面?天橋?」徐梓翌突然扭頭用疑問的眼神看著我。
我說:「是啊,我今天就是要來買天橋下的擔擔面來著。」
徐梓翌的一張臉立馬陰了下來,冰冷的說:「下這麼大的雨你就只是為了這區區的擔擔面嗎?天橋下的面我吃過,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我見他沒有載我到天橋下的打算,便打開車門,準備自己走過去,不過車門一下子突然被他內鎖了。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他只是一聲不吭的發動車子引擎,遠離天橋而去。
我無比納悶,這傢伙哪根筋搭錯了?那脾氣就像這幾天的天氣一樣變化無常,一下子突然很生氣似的。
我心裡急了,我今天這麼折騰,不就是要買到天橋下的擔擔面嗎!怎能被這個莫名其妙的人就給這樣給帶走了呢?
「停車,我要下車!」我的心裡極其不爽,他這樣做實在是太霸道了,根本就當我成空氣!
「你不是吃過麵了嗎?」他冷聲道。
「我要帶回去!」
「我並不覺得那裡的面很好吃。」徐梓翌突然換成認真的口吻說。
我心裡兀自生著悶氣,沒有搭理他。
「你始終忘不掉天橋下的擔擔面,對吧?」徐梓翌突然說,「那天在公寓,你問我是否相信你認識方景黎,事實上,我深信不疑。你如此不要命的冒雨來買天橋下的擔擔面,他會感動嗎?」
徐梓翌自顧自的說著,像在自言自語,兩眼卻是失神的看著前方。我的嘴巴早已張得可以塞進雞蛋,他所說的讓我一時難以理清思緒去接收,感覺彷彿一隻手生生掏進我的心窩般難受,心裡更是疑問重重。
我說:「你憑什麼相信?你又如何知道我為誰買擔擔面?」
他緊擰的眉宇微鬆下來,深邃的眼眸盯著我看了兩秒,然後扭頭繼續注視著前方的路,說:「你那天看方景黎的眼神很特別,倘若沒有很深的感情糾葛,是不會有那樣的眼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