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這個叫克澤的是自來熟,感覺他可以是個很好的朋友,心裡便也輕鬆起來。
「記得當年你媽是這所中心校的老師,也就是鄭老師,她交過我們班《自然》。當時對我們這群只懂用方言背書的窮鄉里的小孩來說,你就是個公主,對你我們是又愛慕又嫉妒。你人漂亮,能說出標準的普通話,你有各種才藝,你永遠高高在上,很多人都不敢欺負你……」他面帶著笑看著我娓娓道來,那眉毛就像兩條毛毛蟲,一直不安分的跳動,「兩條毛毛蟲」這是我對他最深刻的印象。
「可是我印象當中,總有一些高年級的學長以欺負我為樂呢!」漸漸的記憶被他帶回到十二年前。
「是啊,當年很傻對吧?堂堂的男子漢欺負小女孩,現在想想都不齒啊!可是當時的小男孩們就是想用這種方式引起心儀女孩的注意,可是你總不搭理我們的無聊之舉,甚至都不看我們一眼。
記得當時你三年級,我和徐梓翌五年級,剛好在你們樓上。一到下課你會帶著一群同學在教室外做遊戲,也不知道你從哪裡學來的新玩樣,我們看著新鮮,便都伏在欄杆上看。」
我跳起來指著他說:「哦,我記起來了,那當時總是用粉筆打我們的,你也是其中一個嘍?」
毛毛蟲委屈的抗議:「是梓翌帶的頭,梓翌是我們的老大,我們聽他的,你不能怪我啊!」
「當時我可被你們欺負慘了,我哭了好幾次呢!有一次我媽見我哭得很傷心,都告到你們班主任李爺爺那裡了。」
「是啊,那次我們被老班罵得很慘,老班最疼你了,二十來歲的年紀竟然容忍你大逆不道的叫他爺爺!」
「哎,你說的梓翌該不會是徐梓翌吧?」今天這個名字出現的頻率有點高,我都記住了。
「是啊,你就只記得老大!」克澤一幅不服氣的樣子。
「剛剛有個叫陳瑩的女的錯把我當情敵了,所以我很好奇徐梓翌是誰,我不記得我認識這個人。」
這話倒是真的,就是以前我們玩得很好的朋友,現在我也記不起來了,畢竟時隔太久,當時又太小,只模模糊糊記得有那麼個人。
「哈哈,余偌,你真夠義氣,一股腦全忘記了!我們都知道當年梓翌喜歡你,他在人前也從不避諱,還揚言將來一定娶你做老婆呢。
陳瑩是梓翌的女朋友,大學時候他們就是男女朋友了,可能是一些兄弟跟她說了梓翌當年的瘋狂舉動,她這才有了危機感,找你確認呢!不過她人挺好的,你別怪她啊!」
「你的心還是向著你的嫂子,雖然我們才認識,但是我已經當你是朋友了,看你這態度,我心裡酸酸的。」我打趣道。
毛毛蟲揉揉我的頭說:「呵呵,你還吃醋了,這下你該記得梓翌是何許人了吧?」 一副十足的學長派頭。
「模模糊糊,容我回去拼湊一下我就能想起你們了。」
我只記得總有人欺負我,我『痛苦』死了。後來我們班的男生也繼承了他們的光榮傳統,總是整我,我無法忍受,就讓老媽送我回到鎮上了。
「我們在鎮上讀初中的時候見到你了,我和梓翌還經常到你們學校打籃球呢!梓翌對你可是很癡情的。」
「誰沒有年少癡狂過,如今也不過當做笑談罷了。」我不以為然。
「我看沒那麼單純,我總感覺梓翌在等著你。」
「呵呵,你就知道了?誰會那麼傻啊!他人今天有來嗎?」我倒是挺想認識一下這位,在短短的時間內被人三番五次提起的學長。
「那個,正在跳舞的,人群裡最帥的那個,看到沒有?」
我順著克澤手指的方向看去,他在人群裡果然與眾不同,我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的舞跳得很好,這種民族舞主要由腳上的動作完成,由男性跳更多了幾分氣勢。
「我認識他。」我說。
「啊?」
「那天我就是搭他的車來這裡的。」
一個星期前,在來這裡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雪,而我乘的車又出現了故障,我們被困在半道上,後來我們搭徐梓翌的車上的山。
他的溫潤儒雅給我留下好印象,所以現在一見我便想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