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妻尤可欺 第3卷 一池柔水暖了誰的心
    在端木蕭和元上發生的爭鬥的空隙,婉慈從後門悄悄來到後院,來到井邊用冷水洗了洗臉,抬頭時,那道白色優雅的身影閃進視線中,身體猛的一頓,顫手摸了摸臉上猶自滴落的水滴。

    出水芙蓉的面容,出現了一絲慌張,小女兒情態的扭捏,絲帕在手中被揉捏的起了褶皺尚不自知。

    淡淡的月光斜照而下,他悠然轉身,他只是那麼輕輕一笑,不用多說一句話,便能成功虜獲所有人的心。婉慈緊張的手心全是汗水,可是眼睛像是生了根般不敢轉移一寸。

    她從來沒有如此渴望見到過一個人,在那樣的歲月中,這個男人悄悄來到她的世界,教會她很多她不知道的東西,她像所有小女人般對他產生了愛慕。

    好久沒見了吧?有多久呢?一年零四個月二十八天。

    對這個數字,她竟然記得如此的清楚。

    「來。」他向她這個方向招了招手,輕輕的一個字,卻似魔咒般讓她失了神智,腳步不聽使喚的已經超乎大腦的思考。

    當他的手落在自己頭上時她才從失神狀態中反應過來,頭頂溫柔的聲音一如初次見面時,「婉慈,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不喜歡山做主張的下屬。」

    聞言她的臉色一白,雙膝一軟,噗通跪了下去,他的手一空,臉上出現短暫的怔愣,隨即笑的更加的溫柔。

    她一個勁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屬下該死,屬下該死,屬下再也不會擅作主戰了。」

    他低沉的笑聲漸漸盤旋在頭頂,她死死的咬緊下唇,半響頭頂上又覆上溫暖,「下次別再做這樣的事了,不要擅自揣測我的想法。你只需聽我的指示行事便可。」

    「是。」她生硬而低應。

    「聽話。」婉慈渾身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卻還是為了他的一句小小讚許話語興奮了許久。直到眼前的人離開很久才回過神來,尚不知自己嘴角的笑會洩露了自己心底的秘密。

    突然身後冰冷劍氣一揚,婉慈眉頭一皺,她本不是懂武之人,但是身邊的武功高手如雲豈會讓隨隨便便的人傷了自己。

    冷哼一聲回身,看見的卻是一張髒亂狼狽的臉,曾經華麗雍貴的氣質早已坦然無存,在她面前的女人只是一個沒了生氣的軀殼而已,婉慈淡淡掃了前面的女人一眼,便起身離開。

    「站住!見了本公主竟然不行禮?好大的膽子!」柳冰暮冷喝一聲,手中的劍似又要張開,卻被慢慢聚攏的黑衣士兵圍在了中間。

    狼狽之極的小臉上有了一絲羞憤,「他竟護你至此?為什麼?為什麼?」她像是得了失心瘋的女人不住的喃喃,婉慈惋惜的看了她一眼,當初何等高貴的身份,如今卻也落了此等下場。只因愛錯了人。

    想到此,婉慈不禁也勾了唇角,愛錯人的又何止柳冰暮一個?

    「站住!你以為他愛你嗎?他是不愛你的,他是沒有心的人,你以為你能站在他身邊到什麼時候?說不定明天你就被一腳踢開了,明天不會,後天,後天不會還有大後天······還有你們這群忠心追隨的人,以為會得到什麼?我告訴你們,你們什麼也不會得到!」

    她嘶吼著,站在空曠的後院中對著早已遠去的眾人竭盡氣力的嘶吼著,淚水早已掩蓋了所有,心疼的再也感覺不到任何可以傷害自己的東西。

    端木蕭和元上來到時看見的就是眼前的情景,對柳冰暮的到來元上微微詫異,她不是應該早就回北朝了嗎?為何還會來此?

    北朝現在正處動luan,柳冰暮雖不是男子卻也是柳氏宗族最後一個嫡氏,據北朝百年的根基,柳氏,無論是男是女都可以繼承皇位,一統北朝!

    端木蕭當然也明白這個理,所以在看到柳冰暮在此,心下也是不小的錯愕。

    而,院中的那個狼狽女子卻是突然被抽盡了所有的力氣頹然坐在了地上,一雙眼眸中滿是死寂沉沉的哀傷和絕望,「向寒,你當真如此狠心?難道我連一個棋子都沒有資格了嗎?」

    元上也沒多停留,帶著端木蕭等人從旁繞了過去,前往偏苑。都說主子心狠,其實他比誰都清楚,主子的心是暖的,其實他誰也下不了手,主子曾說過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是用來互相利用的,只是每個人看待問題的角度不一樣,所以形成的傷害也是不同程度的。

    「主子在等你。」元上側身給端木蕭讓了道,很自然的攔住了雪娘的去路,意思很明顯了。

    雪娘雙手環胸,眼眸中閃過玩味,挑眉看向一邊認真恭敬的元上。

    端木蕭木然點頭,毫不猶豫的進了偏廳閬苑,跨進去才知道裡面別有洞天,雖是晚上,但是以他的眼力還是極準確的認出了蹲在花叢中的男人。

    月華朦朧如紗,似水傾斜,他卻似不覺黑暗籠罩只管在草地中摸索,端木蕭低頭看向地面,眉頭微蹙,晚上在剪裁花草?

    「我眼睛本就看不見,晚上和白天也就沒什麼區別了。」遠處的男人直起身,空洞無神的眼眸看過來,似有實質般落在他的身上。

    蜷在身側的雙手微緊,這是他和這個男人第三次見面,可是他給他的感覺卻是越來越強,這個外表看似溫柔淡然的男子有著一顆比誰都七竅玲瓏的心,即使看不見他都能通過你的氣息,停頓,徘徊,準確無誤的猜出你在想什麼。

    這已經不是用可怕來形容的了。想到是這樣一個男人曾在她的生命中生存了十年,心裡便堵的厲害。

    「婉慈對你做出此等事,我代她向你道歉。」他來到他的身前,彬彬有禮一鞠躬,並不因著自己是東朝的天師就覺得如何的高尚,臉上和煦淺雅的笑,在端木蕭的眼裡卻是一根點燃炸藥的導火線。

    因為太像了,因為都太謙虛了,她的笑是善意的,讓人放低界線的;他的笑是溫雅的,讓人提不起防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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