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講述了多久,這麼久以來在,墨夜覺得自己一直是穿著鎧甲過日子,現在,在知道了一切的柳兒面前,墨夜終於可以敞開心扉,真真切切的感覺做自己的滋味。
「竟然會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情。」柳兒聽完了墨夜的話,情感也只剩下了驚歎。
「很不可思議吧。」墨夜苦笑著。
只為了再一次和司空寒相遇,她到底跨過了多遠的距離,現在終於有另一個人可以體會。
「很難的。」柳兒低吟道,「現在的王爺已經變了,他變不回以前的樣子了。」
「柳兒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我死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王爺的心因為你的死也死掉了,現在的他是為了對你的仇恨而活著的。」
「仇……恨?」墨夜抬頭定定的看著柳兒,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柳兒好半天都沒有再說話,好像是在回憶著過去發生的一切,而墨夜也震驚的問不出別的來。
如果說司空寒因為自己死了而怨恨別人,那還說的過去,可是說司空寒對自己的怨恨,墨夜就實在想不到原因了。
「也許我猜錯了也不是不可能的。」柳兒感覺到空氣中凝滯著的疑惑和震驚,她笑了笑,想要平和墨夜緊張的心情,可是自己卻無法笑出自然的弧度來。
「姐姐,到底是什麼意思,王爺為什麼要恨我?」
「你應該見過聶輕塵了吧。」柳兒不回答墨夜的問題,卻一下子把話題帶到聶輕塵的身上,墨夜不明所以,只好點了點頭,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關聯。
「塵妃被皇上帶到宮中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那個樣子了,按理說不應該被送進冷人居的,可是皇上卻那麼做了,就是因為皇上也恨她,可是卻無法徹底抹殺掉她的存在,就像他始終都無法忘記你一樣。」
墨夜更是一頭霧水,她迷離著眼睛想像著自己看到的聶輕塵的樣子,如果說司空寒對她是那樣複雜的情感,也正好能說明她為什麼會被送到冷人居,而司空寒為什麼還會找冷人居的一個妃子喝酒了。
「墨夜,聶輕塵是你前身的姐姐。」幽幽淡淡的開口,可是詞句卻像是一顆顆釘,一字一句的扎進墨夜的心頭。
「你是說,她是我的姐姐?」無法想像的到,雖然以前自己確實拿聶輕塵就當是親人一樣的看待,可是她真的是以前墨夜的姐姐,這樣的事實讓墨夜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既然她是墨夜的姐姐,那墨夜到底是什麼身份?
想到這一點,抬頭再看柳兒的時候,眼睛裡除了疑惑,更帶了一絲驚恐。
「你本來的名字不叫墨夜,叫聶無軒。」篤定的話語,讓墨夜沒有反駁的餘地,只能全部接受。
「聶無軒……這麼說,我能進到青木冷王府,根本就不是個意外了。」墨夜擰緊了眉頭,想到柳兒口中司空寒對自己的恨,還有聶輕塵進入到青木冷王府所走的途徑,自己接近司空寒的動機,看來一定不會很純。
「本來你是來刺殺王爺的。」
墨夜一驚,雖然大概能猜到是這個結果,可還是被司空寒曾經離危險那麼近而後怕。
「可是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你竟然溺水被王爺給救了,還因為這個被王爺帶進了王爺府裡。」那一段的故事柳兒是聽旁人說的,當時覺得離奇,可是和墨夜朝夕相處下來,也對墨夜喪失該有的戒心。
「其實那個時候的聶無軒就已經死了,而我借用了他的身體,所以以前的一切我都不記得了。」這樣的情節如果是用在小說裡面,墨夜會覺得好笑的不得了,這也太黑色幽默了吧,可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她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你被王爺帶進了皇宮,外面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且聶輕塵也十分擔心你的安危,所以她才會再次進王府,一邊找你,一邊給外面的刺客打內應。」
聶輕塵應該不是來直接行刺,因為她是誰送給司空寒的大家都知道,一旦行動失敗,不單她活不了,連帶著一定會禍及袁恆懿。不過既然現在她和墨夜的身份都已經曝露了,袁將軍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
「這也是她千方百計想要讓我走的原因。」說到這裡,視線已經變得模糊起來,已經幹掉的眼淚復又打濕了臉頰。
想到聶輕塵之前經歷的種種,心中有一種隱隱約約的疼痛啃噬一樣的蔓延開來。看到自己的親弟弟忘記了她這個親姐姐,看到自己的親弟弟玩火一樣的接近司空寒,她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她做的一切,原來都只是為了保護她的弟弟,也就是那個時候的嚴小夏。
她已經豁出了一切,甚至放棄了她自己的自由和貞操,只是想要讓自己遠離司空寒而已。
一想到聶輕塵承受的那種無法言說的痛苦,墨夜就覺得自己所經歷的一切真的不算什麼。至少現在的自己還有司空寒的孩子,可是聶輕塵呢?她的弟弟,到最後都沒有想起她這個姐姐。
「我們發現塵妃的時候,她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這麼多年了,她一直都沒有變過,王爺將她帶回來,雖然是放在冷宮,可是特別交代過,衣食用度也都是和貴妃們一樣的待遇。」
「王爺恨我?」司空寒可曾知道,自己在遇見他的那一瞬間,已經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完完全全的,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司空寒,她對司空寒的一切,都是發自內心的。
「王爺知道了這一切之後,讓下人將墨夜……聶無軒的身體燒掉,隨便扔在一個遠離他的地方。」柳兒知道當初司空寒的恨,那並不是一種憤恨的怒火,更是一種無法宣洩的無奈,他永遠無法報仇,永遠無法親口問問墨夜,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他以為我的一切都是假裝的,都是想要害他的,對嗎?」聲音發顫,墨夜抖動著手指強按壓著自己的膝蓋,不讓自己的恐懼感染到柳兒。
「我覺得他也不相信,可是卻沒有人可以告訴他,哪怕是騙他。」柳兒是從心裡疼司空寒,她早已經不把他單純的當成是一個主子,有的時候她覺得她就是他身邊的女人,甚至有的時候,她把自己當成是他的母親,這種想法只存在於她的內心,沒有任何人可以窺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