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柳兒走了,司空寒才巴巴的從被窩裡出來,輕輕的推開隔間的門,卻看到墨夜的被子已經蓋在了她的身上,微怔,轉身關門,又躺到床上去。
一夜無話,兩個卻都輾轉發側,司空寒醒了整個前半夜,墨夜則是在夜半時分醒來,就再也睡不熟了。
這一天過去之後,好像又都和緩了些,司空寒說什麼,墨夜也答應著。兩個都不再刻意的閃躲,可卻有不容忽視的疏離游動在兩個人之間。
想親近,又不能讓自己錯誤的情感左右了自己的行為,司空寒無法說服自己,他甚至鄙視自己對墨夜的情感。
另一個也不好過,對與錯,她已經分不清楚,是自私的佔有還是深切的愛戀,她無法確定,本能的留出彼此的距離,看清楚他,也看清楚自己的內心。
司空寒收斂了自己的行為,不再讓霖夫人在自己的竹玉有出格的行為,更不去主動找聶輕塵。
反倒是墨夜,好像更常去聶輕塵的梧軒苑。
雖然雨鈴說過讓自己和聶輕塵保持距離,可墨夜總是管不住自己。她把雨鈴當成是最好的朋友,對聶輕塵卻好像自叫了那一聲姐姐之後,就當真把她當成了親人。
朋友可以用來訴苦,而親人,則可用來依靠。
這一天,墨夜找雨鈴沒有找到,轉了個彎兒,就又繞到了聶輕塵的梧軒苑來。
聶輕塵正在院子裡喂雀,看到墨夜,會心的笑了起來。
「姐姐做什麼呢?」墨夜和聶輕塵並不拘禮,比旁人要熟絡的多。
「你今天怎麼有空來。」
「想姐姐了。」把聶輕塵手中的小米接過來,踮著腳,幫輕塵喂起鳥來。
自從聶輕塵挨了那一頓鞭打之後,這梧軒苑就少有人來了。她在這青木冷王府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還沒有立妃就成了廢妃,每每想到這,墨夜都覺得十分過意不去。
聶輕塵反倒是樂得清閒,本來司空寒就不常來她這裡,她再不主動一點去找他,兩個人幾乎變成了路人,司空寒還記不記得她的存在都有待商榷。
「憐雪做的好糕餅吃,你今天真有口福。」院子裡只有兩個下人,還是上次墨夜見到的那兩個,屋子裡想來也只留了憐雪一個。
聶輕塵雖然給人的感覺淡漠冰冷,可對跟在身邊的丫鬟卻十分體恤,這些丫鬟當然也不會因為她形同被廢而怠慢欺負了她,反倒為她鳴不平。
「嗯嗯。」墨夜忙不迭的點頭,將手中的那點小米一下子都倒進鳥籠的小碗中,拍了拍手上的殘屑。
聶輕塵笑著,把墨夜引進了自己的房中。
憐雪正坐在窗前做些針線活計,看到墨夜進來了,起身要行禮,卻被墨夜忙著擋住了。
「你怎麼還給我行禮,論地位,我們都是奴才。論時間的長短,我才正應該給你行禮呢。」湊過去看憐雪正繡著的荷包,鮮亮的手工,讓墨夜由衷的讚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