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推門進了自己的隔間,一頭扎進被子裡面,臉好像哭腫了,摩擦著被子,有些疼。
放棄麼?應該放棄了,可是卻又不甘心。
司空寒,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而且是一個地位顯赫的王爺。
和她一個小小的男奴斷背,這是不對的。
明明知道路是錯誤的,還是想要引著他一同走麼?這樣自私的情感,究竟是不是愛?
墨夜有些疑惑了,原以為,想一個人,想要和他長相廝守,想要和他耳鬢廝磨,這就是愛了。
可是當這樣的愛和世俗的觀念有衝突的時候,好像又變成了天大的一件錯事。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情感而已,又何來的對錯呢。
也許還是應該繼續努力吧。
竭盡自己的全力,直到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直到不得不放棄。
決心,每天都在下,每天都在動搖。
不是愛不夠深厚,只是沒有信心罷了,就像根系最深的樹木也會在狂風中搖擺一樣。
不知不覺的竟然睡著了,夏天的晚上,依然有些微涼,夢中的墨夜,好像在瘋狂的找著一樣什麼東西。
不安分的翻身,將被子都踢到了床下。
睡冷了,又沒有可以蓋著的東西,墨夜蜷縮起小小的身子,竭力的自己溫暖自己。
司空寒在生氣,生很大的氣,生自己的氣。
他竟然會控制不住,在墨夜進來的那一瞬間,他的整個心思好像都不再聽從他的擺佈了一樣。
眼角的餘光一直追著她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見,腦子裡就開始浮現出她的樣子,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不讓人有喘息的機會。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自己真的……
狠狠的把書摔在地上,將原本悠閒的在亭子下面遊走的魚嚇得四散奔逃。
當真要送走墨夜麼?
送她去哪裡呢?離開自己的身邊,她會不會被別人欺負?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又該如何生存?
如果送她走了,就意味著以後再也見不到她……真的可以麼?
不知道她有沒有吃東西,不知道她在屋子裡做什麼……
司空寒覺得自己全都亂了。
以後,只當她是個小奴,留在身邊,不親近,也不趕她走,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就只當她是個普普通通的奴才,也不是為了見她,只是既然人是自己救的,不是就應該救到底麼。
想出百般的理由,卻沒有發現都只是在給自己找借口。
夜已經深了,司空寒終於走進了屋子,卻沒有看到墨夜迎上來。
柳兒在旁邊伺候著,司空寒則一直四處裡尋找墨夜的蹤跡。
柳兒該是看出來自己的這個主子在找什麼,只是不說。當奴才的一定要分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如此才可能長久。
簡單的洗了手,司空寒進到自己的臥室,卻在外面的隔間看到墨夜熟睡的背影,像是放下了一顆心,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她的身子蜷的那樣緊,該是冷了吧。
柳兒跟在後面,司空寒只是瞥了一眼,走進了自己的臥房,讓柳兒打發他睡覺。
只覺得時間過的真慢,好像進到被窩裡的時候天都已經要亮了似的。